“救命啊!哎喲!要死了要死了……”少年哭爹喊孃的,朝凱恩撒鴨子狂奔而來,在他身後漂浮着一隻岩石巨像,眼中時不時冒出一道激光射線,射得他是哇哇亂叫。
這隻巨像是40層的守關boss,白銀中階,灰不溜秋的只有一張人臉,外貌和朝北鼻有幾分相像。
攻擊手段是電眼激光和捨身撞,免疫大部分幻術,且防禦力賊高,可以說是相當的難纏,反正光憑少年一個人是決計打不過的。
凱恩正美滋滋的在吸牛奶,完全沒出手幫忙的意思。
反倒是蕭文淵看不下去了,他本就有愧於少年,雖然不懂對方爲什麼會傷心,不就是搶了一隻怪嗎?
“天穹小弟莫慌!我來助你!”蕭文淵正義凜然拔劍相助,他左手劍鞘右手長劍,單腳點地向前飛躍而去,劍尖處隱隱有雷光乍現。
這是他僅會的幾個大招之一,殺傷力很高但是命中率極低,主要因爲這招是直線突刺,但它不像雷切,速度不夠快,敵人很容易躲開,只有對付這種傻憨憨的怪物他纔會使用。
巨像有六米高體型碩大,更何況還是浮在半空中的,是以少年在地上跑根本不礙事。
他忽左忽右躲閃着激光,猛然之間聽到了那白衣服的喊聲,少年擡頭朝前一看,只見有人御劍飛來好不瀟灑。
“好帥!”少年讚歎道,眼中盡是小星星,腳步不停,腦袋則跟隨着蕭文淵,一頭轉向了後方。
然後尷尬的一幕發生了,蕭文淵的寶劍碎掉了,只有兩寸長的劍尖刺進了巨像額頭,這還是依靠着他體內的雷屬性真氣附魔才辦到的,不然恐怕連劍尖都刺不進去。
直到這時蕭文淵才赫然想起,自己的寶劍雖然珍貴,但並非是殺敵的神兵利器,而是功能性的情侶雙劍。
因爲擔心青梅竹馬的安慰,所以他將雄劍一直帶在身邊,再加上這一路的怪物又很弱,連出劍的必要都沒有,而且剛纔還救人心切,種種原因相加,才導致他忘記換武器了。
巨像雖然是個腦殘,但腦殘也是會發怒的,額頭被人刺進一塊鐵片,頓時讓它暴跳如雷,立馬就用出了大招-捨身撞擊。
“吾命休矣!”蕭文淵萬念俱灰,他這莽撞的毛病,一直都改不了,如今終於要把自己搭進去了。
“父親、母親,請原諒孩兒不孝,不能侍奉左右了……爺爺,孫兒讓您失望了……小語,來世再會……”
蕭文淵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巨像離他已近在咫尺,少年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完全沒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就在這危機時刻,凱恩動了,這世間一切,彷彿除了他以外,全都暫停了一般,拔刀收刀一氣呵成。
八米高的橙紅色半月形刀罡,擦着少年的腳尖斬向了巨像,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這隻醜八怪從中一分爲二。
“轟隆”幾聲巨響,巨像身體砸落地面倒向左右兩邊,煙塵四起,嗆的少年忍不住咳嗽起來。
“得救了?怎麼回事?”蕭文淵癱坐在地上,茫然地喃喃自語,由於閉着眼睛,剛纔發生的事他全然不知。
直到從半空摔落,左半邊屁股坐到一塊尖銳的石頭,纔將他從絕望的深淵拉回人間。
少年快步上前,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搖晃了幾下:“餵你沒事吧?說話啊!到底怎麼了?給點反應行不行……”
蕭文淵呆呆的看着少年,過了好半晌纔開口:“我…我屁股疼,好像坐到石頭出血了。”
少年:……
凱恩這時已走到兩人身邊,輕吹了口氣,漫天灰塵盡數消散。
………
火光搖曳,他們此刻正處於45層通道口,準備休息一段時間,在繼續深入。
凱恩已經躺在毛毯上睡下了,少年則還在大快朵頤,吃的滿嘴流油。
“天穹。”蕭文淵輕聲道。
少年擡頭,由於嘴裡還塞着一隻雞腿,他不便說話,但那兇狠的眼神卻表達了一切。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看見老子正吃雞呢!”
蕭文淵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開口,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樣子,看的人好不窩火。
少年不喜歡這種婆婆媽媽的人,他幾下啃掉了雞腿上的肉,將骨頭丟到一邊,擦了擦嘴說道:“看在這隻燒雞的份上,你要問什麼儘管問,當然回不回答,那是我的事。”
蕭文淵頷首,沉吟良久方纔開口:“藍天前輩,是何境界?”
少年嘴角一扯,心說你問我,我問誰?
但表面上是不能這麼說的,他輕咳了一聲故作嚴肅:“無可奉告,下一個問題。”
蕭文淵又點了點頭,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判斷,只是無法肯定而已,畢竟凱恩的外貌實在太年輕了,估計二十歲都不到,叫前輩則是因爲達者爲先。
“遠程刀罡斬滅那石像怪,怕是連父親都做不到吧。”
蕭文淵感慨的搖了搖頭,他的心中沒有任何嫉妒之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道理他從小便知。
而且爺爺時常教導他,不愧於心努力即可,用不着和別人攀比,那沒有任何意義,有這功夫不如多練練劍。
少年見蕭文淵久久不語,他也懶得多問,將燒雞全部吃完,用水洗了下手和臉,不過沒有洗潔精,手指頭依舊油膩的很不舒服。
“啊~”少年捂嘴打了個哈欠,眼淚都流了出來:“沒其他問題我就睡覺了。”
他嘴上是這麼說,但人已經躺在地上了,等到最後一個字出口,呼嚕已經打的震天響。
“唉!”蕭文淵好笑的嘆了口氣,掃了這對奇怪的師徒一眼,主動承擔了守夜工作。
時間快速前進,來到了凌晨四點,蕭文淵從打坐中醒來,精神奕奕毫無疲倦之色,這是他家傳功法的一個優點。
忽然,火堆右手邊的樓梯口,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人數絕對在五個以上。
蕭文淵心中升起了警惕,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鬼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實在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踏踏踏……”
腳步聲來得很快,一羣年輕男女衝出了樓梯。
蕭文淵掃了他們一眼,總共七個人五男兩女,打頭的那個他正好認識,是飛虹山烈陽劍宗的首席弟子。
他們倆之間其實還有點血緣關係,算是遠房親戚,只不過關係不太好,屬於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呦!這不是蕭文淵蕭公子嗎?居然在這都能碰到你,我這運氣也是有夠好的啊!”巫弘毅陰陽怪氣道,但他的注意力,卻都放在了少年與凱恩身上。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巫弘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流刃若火、龍鱗盾、螺旋獨角,全都是極品中的極品,自己身上的寶劍與之相,簡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至於他爲什麼能看出來,那自然是因爲有學過相關知識,做壞人也是需要知識儲備的,不然費了大力氣殺人越貨,結果搶來一堆垃圾,那不就操蛋了嗎。
“這兩人什麼來歷?身上居然有這麼多好寶貝,嘿嘿!不管了,寶物自當是有德者居之。”巫弘毅動了歪心思,他與蕭文淵完全是兩個極端,說直白點就是君子與小人的區別。
“這裡不歡迎你,快滾!”蕭文淵輕聲喝道,對於這個遠房親戚,他是打心底裡厭惡,仗着長輩寵溺,欺男霸女,強取豪奪,這種人他不屑與之爲伍。
巫弘毅要是就這麼滾了,那他就不是巫弘毅了。
“表哥,你這是作甚?咱們兄弟也有兩年沒見了吧,弟弟有許多心裡話想跟您說呢……”巫弘毅揹着手慢慢靠近了火堆,臉上笑嘻嘻的,然而背後的卻做起了小動作。
他身後的六人會意,立刻進入了備戰狀態,臉上也掛起了不懷好意的微笑,他們跟在巫弘毅屁股後頭,近些年來沒少做壞事,好處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巫弘毅走到了火堆邊,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無視了蕭文淵鄙視的眼神,自顧自的說道:“表哥,你可知我爲何要來這地宮?”
“與我何干?”蕭文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然道。
就在這時,他腳邊的雄劍又發出了一陣嗡鳴。
巫弘毅將視線移到了劍身上:“哦~雄劍示警,雌劍的主人有危險啊,不過話說回來,表哥的那位心上人,怎麼不在身邊啊?”
蕭文淵充耳不聞,雙眉緊鎖,右手輕撫雄劍劍身,心情直線低落,眼中盡是說不完道不盡的惆悵。
被人橫刀奪愛戴了綠帽子,就算是謙謙君子也是受不了的。
機不可失時不再,巫弘毅心中不停冷笑,將左手放到了背後,做了一個散開包圍的手勢。
“表哥啊表哥,到了黃泉,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蠢,哼哼!”
蕭文淵依舊沉浸在哀傷之中,他卻是不知道,自己這個遠方親戚,已經對他動了殺心。
六隻走狗以悄無聲息的,將凱恩三人團團圍住,就待摔杯爲號一聲令下,他們便刀劍齊出,將之砍成肉泥。
巫弘毅緩緩將右手移向劍柄,臉上兇光不再掩飾,厲聲高喝:“殺!”
“鐺”
利劍破空,火花四濺,蕭文淵怒視着巫弘毅,破口罵道:“你這喪心病狂的狗東西!”
雙劍相擊,兩人比拼着力量,劍身不停的顫抖,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響,巫弘毅歪着腦袋,打趣道:“表哥,我倒是小看你了,演技見長啊。”
“哼!”蕭文淵剛纔是真情流露,絕非作假演戲,他的戒備心都是這半年來,在江湖上摸爬滾打歷練出來的。
要是換做半年前,他絕對已經死了。
………
另一邊,六人分成了兩組,齊齊揮劍砍向了凱恩與少年,動作熟悉連貫行雲流水,一看又沒少做這種勾當。
凱恩忽然睜開雙眼,擡手抓住了一柄砍向他脖子的利劍,手腕輕輕一轉,只聽見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那把長劍便被凱恩徒手掰斷了。
“啊啊啊啊!我的劍,你賠我的劍……”女人瘋了般的劈砍着尖叫着,她的劍價值不菲,相當於她總資產的70%,如今被人毀了當場失態成了一個瘋婆子。
“吵死了。”凱恩最是厭煩這種人,從毛毯上漂浮着站了起來,無視了砍在他身上的刀劍,一記空氣壓縮拳將這女人打成了血霧。
除了睡得香甜的少年外,其餘人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不敢自信的看着凱恩。
巫弘毅嚥了一口唾沫,握着劍的手竟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
當時他見凱恩年輕以爲好欺負,畢竟年齡擺在那,就算從孃胎裡開始修煉,再強又能強到哪去呢,可萬萬沒想到馬失前蹄,他巫弘毅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咣噹。”巫弘毅把劍丟到了地上,高舉雙手做投降狀,無視刀劍劈砍,一拳將人打成血霧,敵我雙方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反抗只是徒勞,還不如表達誠意。
“閣下好手段我認栽了,我的乾坤袋裡有……”
巫弘毅話還未說完,脖子處便閃過了一道刀光,他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然而並沒有卵用,身子一歪仰面栽倒,其餘幾人也如他一般,身首分離。
“呸!”凱恩嫌棄的吐了一口唾沫,緩慢收刀冷聲道:“有你嗎碧。”
“擊殺人類六名,獎勵3120輪迴點,掉落烈陽劍法兩本,初級鑑定精通技能卡一張。”
蕭文淵握着劍呆呆的原地轉了一圈,自言自語道:“一刀削首六人,我卻完好無損,這…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難不成刀罡也能隔山打牛?”
被人吵醒凱恩再無睡意,他走到少年身邊,在這貨屁股上來了一腳:“死豬別睡了趕緊起來!”
少年揉了揉屁股,一臉鬱悶的從青石磚上坐了起來,他身上有凱恩給的護身符,遇到危險時就會激發防禦屏,當然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剛剛睡醒眼裡沾着眼屎,看東西一片模糊,緩了好幾秒鐘,少年的視力才恢復正,他環顧四周,只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屍體。
“我的乖乖!這到底咋回事?”
凱恩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催促:“大驚小怪什麼,幾個找死的雜碎而已,趕緊去摸屍體,這些人的血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