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找死嗎?”擂臺下的蕭雲青眼露怨毒,他巴不得張濤的攻擊將寧淵當場殺死或者打殘。
“真是愚蠢!”方世傑眼露喜意,他彷彿看到了自己賠光的積蓄又回來了。
張濤身上的氣勢高漲,劍身周圍環繞無數朵橘色烈焰,某一刻,他的眼睛陡然一亮,長劍掄動着重重火焰,高高舉起。
而幾乎在同一時刻,寧淵微闔的雙眼陡然睜開,射出兩道冷電。
“給我破!”他清冷的聲音落下,彷彿魔音貫腦,五雷轟頂,令得張濤的識海瞬間失守!
張濤正醞釀着強大的殺招,卻不料寧淵一聲輕喝,令他瞬間心神失守,體內元力一陣潰散。
如同箭在弓弦上繃到了極限,弓弦卻突然斷裂一般,張濤元力逆衝經脈,喉嚨一甜。更可怕的,蓄勢待發的殺招失去控制,立刻反噬,環繞在他周圍的火焰,竟向着他倒卷而回。
如此戲劇化的一幕令人措手不及,擂臺下的一衆觀衆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臺上便傳來了張濤的慘叫聲。
火海瞬間淹沒了張濤,恐怖的火蛇朝着他身上蔓延而去,燒掉了他的衣服。而他受到寧淵般若心雷術的衝擊,識海受創,剛剛醒悟過來,體內又一片混亂,根本來不及躲閃!
看到此景,寧淵臉色微變。他的本意只是想阻止對方施術並重創他的神識,卻沒料到由此引起的反噬會如此嚴重。
當下,寧淵便欲出手相救,若這張濤死了,他也算違反大比規定,會被取消資格。
只是,他還未動手,臺下一道身影便閃電般出現在擂臺之上,大袖一甩,所有的火焰盡皆被他的袖裡乾坤之術收走。
張濤因此得救,但衣服卻幾乎被燒盡,狼狽不堪,身上更是有燙傷。最可怕的,因爲剛剛的反噬,他受了極重的內傷,加上識海受創,數重打擊之下,危機剛解除,他便昏迷倒地。
“好狠的心腸。”救下張濤的人寧淵倒也認識,恰巧便是離火殿的長老許長春,他看向寧淵,眼光有些陰鷙的道。
“技不如人罷了,沒死就好,莫非許道友對我的愛徒有意見?”鍾嶽離淡漠的聲音從臺下傳來,一晃眼,他也出現在了擂臺之上,站於寧淵身側,一副護犢之狀。
看着鍾嶽離毫不掩飾的維護,許長春冷哼一聲,瞳孔深處卻是一縮。此刻時機敏感,可不是跟先罡雷門槓上的時候,且鍾嶽離實力強大,還在他之上,不宜生事。當下他不再多說什麼,抱起昏迷倒地的張濤,轉身跳下擂臺便走。
臨走前,他深深的看了寧淵一眼,剛剛對方施展的術法,臺下的一般人或許看不出端倪,但以他的修爲,卻是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種神識攻擊之法,這種法門極其難得,先罡雷門之中,他只聽說在千年以前有人以此道揚名整個豐月境。
“般若心雷術……”許長春喃喃自語,目光有些陰鷙。想起此術偌大的名頭,他感覺到了深深的危機感。先罡雷門雖然在之前的古洞之行中損失慘重,但門內卻是精英弟子輩出,這寧淵不僅引動了星血冶身的異象,竟然還修煉成功瞭如此奇術,未來必是離火殿諸弟子的大敵。
想到這點,許長春萌生了濃烈的殺意。他暗暗後悔,當初在蠻荒發現
寧淵突破之際,就應該不問一切將其誅殺的。
“多謝師尊出手。”寧淵恭敬的向着鍾嶽離道,鍾嶽離在第一時間便出來維護他,令得他內心一暖,暗歎有強大的靠山就是好。
“此術已現,接下來無需再藏着掖着了。我鍾嶽離的弟子,就應該囂張霸道,一味的低調沒有意義。”鍾嶽離掃了寧淵一眼,淡淡的道。
“師尊教誨的是。”寧淵暗暗苦笑,看來師尊對他之前示敵以弱的戰法頗有微詞啊。
從張濤蓄勢待發的狂猛一擊,到寧淵反敗爲勝,再到兩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上臺,這其中的時間十分短暫,臺下的許多人都還沒醒悟過來。
“怎麼回事?那張濤就這樣輸了?”方世傑滿臉震驚,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剛剛張濤明明還氣吞萬里如虎,但下一刻卻被師門長輩揹着下了臺。而寧淵之前無絲毫動作,只是輕輕一喝,竟扭轉了局勢,令火海反撲張濤。這其中的詭異,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這其中必定有詐!那寧淵怎麼可能這樣就擊敗了張濤!”蕭雲青滿臉不甘心,此次他可是孤注一擲了,若是再輸,不僅是積蓄全沒,而是要欠一屁股債了。
只是無論他們再怎麼不肯接受現實,當裁判宣佈寧淵晉級的那一刻,只能傻立原地,兩眼無神。
臺下的觀衆們爲之沸騰了,今日的一戰,所有人都認爲寧淵必敗無疑,但他卻奇蹟性的獲勝了,還是以如此詭異的手段,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諸多世家子弟自認見識不凡,但絕大多數人卻看不出寧淵是如何擊敗張濤的,最後,有人推斷,張濤是之前就受了傷,施術時不小心反噬了自己,才便宜了寧淵。
如此說法,立刻得到了許多世家子弟的贊同,但也有些人持否定的看法,例如那一開始下一千斤元氣石賭注獨寧淵能殺進前五名的呼於成,他以寧淵當時的一聲清喝作爲依據,相信是寧淵掌握有衆人不知的強大術法。而寧淵本人,則是先罡雷門此次除了左橫羽外的一大殺手鐗。呼於成越想越激動,他十分堅定自己的想法,與諸多世家子弟脣槍舌劍,成功煽動了一些人與他共同加註,賭寧淵能殺入前五。
一時之間,這場賭局變得更加有趣,衆多世家子弟的熱情再度高漲。當然,如蕭雲青等輸得傾家蕩產的世家子弟,則是一臉沮喪,只能暗暗詛咒寧淵下場戰鬥便敗得一塌糊塗。
成功晉級,意味着寧淵今天還有兩場戰鬥。與張濤的一戰,寧淵損耗甚少,狀態仍處在巔峰。他索性在演武場上四處觀看比鬥,一副對接下來的戰鬥遊刃有餘的樣子。
隨着賽事的進行,各方能進入決賽的種子選手都已經明朗。寧淵重點觀看了離火殿斷軒和冰神宮華清霜的戰鬥,這兩人是左大師兄最大的威脅,寧淵如果運氣不好,尚未進入前十之前就有可能遭遇他們,因此必須多加關注,好做好準備。
先罡雷門十名參賽的弟子,除了原先已經淘汰的一人,今日一戰,倒是都氣勢十足,紛紛擊敗對手,挺進了下一場的對決。顯然,張師師的受傷,讓得所有人的心裡都憋了一股氣。同門集體的榮譽感,令得所有弟子在今天的戰鬥中都是全力以赴,想給小瞧先罡雷門的人一個震撼的教育。
寧淵的下場戰鬥很快到來,他的擂臺之下,再次被諸多的世家子弟擠得水泄不通。許多人都不相信與張濤的一戰是寧淵真正的實力,更願意相信是張濤自己反噬,便宜了寧淵。因此,許多先前就參與賭注的世家子弟鐵了心,使勁賭寧淵輸,彷彿不見到寧淵敗落,他們內心便有魔障一般。
對於這些賭注,寧淵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看重了,一比四十五的賠率,足以讓他大賺一筆了。張師師的受傷,與張濤的一戰,還有師尊剛剛的話語,令他心裡起了一股與羣雄爭鋒的念頭,決定不再藏拙,般若心雷術,要在千年之後再度大放異彩!
寧淵的對手,是世家慕容家的嫡系,名爲慕容秋,是名女子。此女子一頭短髮,生得英姿颯爽,沒有尋常女子的柔情,反而給人一種男性的矯健。
兩人始一開戰,慕容秋便雙手使彎刀,以如風般的速度朝着寧淵殺去。此女子,竟是擅長速度。
若論速度,無空步用得越發隨心的寧淵又豈會比任何人弱。他腳步隨意一踏,一手執着紫雲劍,便在擂臺中與慕容秋展開了一場高速的戰鬥。
擂臺上道道幻影閃爍,不時出現在擂臺各處,同時傳出刀劍碰撞的聲響。臺下觀衆眼睛不斷轉動,卻始終看不清雙方的戰鬥。唯有破入醒藏的修者,以神識查看,才能清楚的捕捉到兩人的軌跡。
“啵!”一聲奇異的低吼突然出現,一道人影便從臺上倒飛而出,踉蹌着在空中翻了幾個滾,最後落在了地上。
慕容秋一臉驚容,在戰鬥之際,雖然寧淵的速度比她略勝一籌,但她倒也還能應付。但剛剛對方突如其來的一聲低吼,卻是令她腦袋一空,腳步一緩,瞬間被對方擊出擂臺。
好在對方出手不是太重,否則剛剛的機會,足以打得她狂吐鮮血。
“我輸了。”慕容秋臉露遺憾,雖然有些不甘,也只能認栽了。
場下觀衆再度沸騰,這一場戰鬥他們同樣看不出多少端倪,因爲兩人戰鬥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寧淵再次晉級,這一次帶給了諸多世家子弟沉甸甸的感覺。他們開始意識到,眼前的男子,並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極有可能隱藏着強大的實力。當下,許多人終於開始放下執着,不再堅定的參賭寧淵敗落。而另外一些人,則是對寧淵能否殺進前五開始大感興趣,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或許不是沒有機會。
這其中最爲興奮的,自然是那撞大運的呼於成了。他本是一時意氣用事,才賭寧淵能殺進前五,但從目前顯露的蛛絲馬跡來看,對方竟擁有這樣的潛能,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賭注的風向開始轉變,寧淵開始引起各方的重視,而般若心雷術,也即將在這場大比中大放異彩……
大比的第四天,寧淵一路晉級,以好整以暇的姿態,橫掃諸多對手。許多原本認爲他戰勝張濤是僥倖的人,看了他接連的幾場戰鬥,心中暗暗驚訝,在擂臺之上,每當寧淵一聲清喝,戰鬥就會在閃電間分出勝負。
雖然尚不清楚寧淵施展的是何等詭異的術法,但所有觀衆都開始意識到,這是一匹真正隱藏至深的黑馬,而接下來將與寧淵有碰撞的各方勢力子弟,也開始重視起這位對手,紛紛對他的術法進行分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