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小兄弟,如此年輕也會喜歡這種口味的烈酒。”!聽到隔壁也是靠近窗戶旁邊的一桌,傳來個溫和的聲音
程峰一怔,停止了繼續對着美酒的品嚐。聽得這聲音溫和,轉過頭去,只見一個文士正對着他平和而笑,訝道:“這位先生,可是叫我麼?”
這一個中年文士,細眉方臉,眉目看着儒雅,但雙目炯炯,額角飽滿,卻在這文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氣勢,一襲儒袍,腰間別着一塊淡紫玉佩,玲瓏剔透,隱隱有祥瑞之氣,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程峰看了半晌,忽然驚覺,自己竟是被這中年文士的風度所折,只覺得他這一走進來,原本包括自己在內,五、六個一起在客棧吃飯喝酒的客人,竟都是默默然不能言語,被此人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程峰收回目光,但心中卻是微微驚歎,同時對這中年文士的氣度大爲心折,雖然看着這人也並非如何俊俏,但這份從內而發的氣質,當真難得。
那文士倒是繼續接過小二新送上來的一罈“江湖人”,接過,打開封泥,舉起,仰頭,一陣狂灌。一氣呵成。周圍原本還在談笑的客人,現在一個個都沉默了下來,在這茶攤之內,氣氛一時安靜得有些古怪,但惟獨那中年文士泰然自若,絲毫沒發覺身邊情況,一人獨自在那裡狂飲。
程峰聽到他喊自己,後,然後繼續喝酒。倒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那文士含笑點頭道:“正是。”說着站起身來,一手提着那壇還沒喝完的“江湖人”。
緩步走了過來,程峰跟着站起,待他走得近了,抱拳道:“請問先生有什麼事麼?”
那中年文士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峰,道:“沒有,只是旅途寂寞,隨便找了家酒店,聽店小二介紹說這“江湖人”的烈酒不錯,就嚐了下,倒也很合心意,我在這裡坐了一個多時辰了,別的客人都是淺飲、濯嘗,唯有小兄弟與我這麼整壇狂飲,又看着小兄弟順眼,過來聊幾句,小兄弟不介意吧。”
程峰連忙搖頭道:“沒有的事,先生請坐吧。”
那文士笑着點頭,道:“來,小兄弟你也坐吧。”
二人坐下,那文士看着程峰,道:“請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程峰自幼長於浩家一氣門,自從雙親及山門被滅後。又爲蜀山劍宗收留,這些年來除了幾個峰主和個別幾個同門,幾乎沒同外人說過什麼話。他這時與這文士說話,心中不知怎地,對這人倒先有了幾分敬重,當下恭恭敬敬地道:“不敢,在下程峰,請問先生大名是?”
那文士先念了一句:“程峰,”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我複姓公冶,草字寒濤。”
“公冶寒濤!”程峰在心中唸了一遍,這名字讀起來普通,卻讓人有種金戈鐵馬的感覺!!
程峰忍不住向他看去,這公冶寒濤臉上一片溫和,但眉宇之間威勢彷彿天生一般,竟是極重,配着這個名字,隱隱然有御萬衆之意。
公冶寒濤上下打量着程峰,微笑道:“恕我多問一句,請問程小兄莫非可是修真之人麼?”
程峰吃了一驚,他與葉梓等幾人下山之後,爲求路上方便,便都換下了蜀山劍宗服飾,穿了普通衣裳,看去與普通人並無兩樣,也不知這個中年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正吃驚處,方纔想問這中年人是怎麼知道的,卻又看那中年人微微一笑,往那北方一指,道:“請問程小兄,可是如今正道第一大派蜀山劍宗門下麼?”
程峰這一驚更甚,忍不住站了起來,看着這公冶寒濤,訝道:“請問公冶兄,你……、你怎麼知道的?”
公冶寒濤含笑,搖手,道:“請坐請坐。”
待程峰慢慢坐下,公冶寒濤才微笑道:“我是見程小兄你神充氣足,一路下來全無疲憊之色,看着年紀輕輕,倒是勝過了許多壯年之人。方今世上,修道之風盛行,想來閣下必定是身懷絕技之人。”
程峰低頭謙謝,卻又忍不住道:“那我的門派,先生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公冶寒濤隨意笑道:“無他,我看小兄弟風塵僕僕,不住北望,面有思慮之色,似是決然離開,而北方處,離此地最近也最有名的修真門派,便是蜀山劍宗。說起來,在下也是胡亂猜測的,隨口胡謅,倒讓張小兄笑話了。”
程峰連忙道:“哪裡哪裡,先生如此明察秋毫,你我從未相見,竟能一眼看出,真是佩服、佩服啊!”這幾句話他卻是由衷而發。
公冶寒濤微微一笑,道:“蜀山劍宗一門,在世間修真道上著名已久,淵源流長,道法精深,爲天下人所仰慕,小兄弟年紀輕輕便入得名門,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程峰聽得這“不可限量”四字,心頭一動,搖頭道:“先生過獎了,蜀山劍宗中弟子藏龍臥虎,在下份屬朽木一根,不成器的。”
公冶寒濤怔了一下,失聲笑道:“想不到程小兄你倒也會說笑話。”
程峰不願在這個話題上與他爭辯,便對他問道:“公冶兄這風塵僕僕的樣子,不知是往哪裡去啊?”
公冶寒濤悠然站起身,揹負雙手,仰天望了一眼,道:“這天下之大,浩瀚無邊,我遊歷世間,大山古澤,隨意而往。”
“啊!”程峰驚歎了一句,道:“原來如此。”
公冶寒濤回頭看了程峰一眼,忽然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笑容,道:“程小兄既是蜀山劍宗門下,想必是道法高深了。”
程峰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在下乃是蜀山劍宗中一個不成器的人,哪裡說得上道法高深了。”
公冶寒濤微微一笑,道:“張小兄客氣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程小兄你成全一下。”
程峰怔了一下,道:“公冶兄請說。”
公冶寒濤道:“在下雖然屬下衆多,但一直以來,可以和我平等對待和心平氣和在一起喝酒的人,幾乎沒有,今日看程小兄對着“江湖人”烈酒似乎很感興趣,能否陪在下大罪一次?不知可否完我這個小小心願呢?”說罷,他竟是深深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程峰啞然,看着公冶寒濤行禮,更是慌了手腳,連忙扶住,心中着實爲難,猶豫了片刻,看着公冶寒濤仍然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嘆了口氣,道:“不怕公冶兄笑話,在下並不是一個嗜酒高人,只因曾經發生一段事,讓在下經常買醉,而且喝的都是烈酒,久而久之,對酒比較喜愛,今日來這弘翠樓,這“江湖人”確實比較對在下的胃口,”
公冶寒濤立刻道:“哈哈……,難得小兄弟如此坦白啊。不多說,我們先每人飲上三大壇如何?。”說罷便舉起罈子對口狂飲起來。
正在程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種清麗脫俗的聲音。
“爹,你怎麼又偷偷跑來喝酒了!!”隨即,程峰轉頭看清了那美妙聲音女子的面容,愣了一下,心中震驚,臉上掠過一絲驚奇,只見一個身穿綠色服飾的年輕女子。款款的向這邊走來。
她彷彿是黑暗中如美麗而盛開的百合,優雅地走了過來。
少女走近了,
程峰忽然害怕起來,一種他自己也說不出的害怕。程峰不敢仔細的看她。
這一望,彷彿就是永恆!
只看,那一個年輕女子帶着幾分哀愁,幾分期待,低垂着眉,眼睛裡彷彿有淡淡的光輝,似乎在憧憬着什麼,看去竟如此美麗。秋風習習,掠過她的身旁,也屏了息,止了聲,輕輕拂動她的衣襟秀髮,襯着如雪一般的肌膚。
程峰的深心處,忽然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柔涌起,彷彿那女子就是他一生想要尋找的人,想要守護的人,縱然爲了她歷盡百折千劫,縱然爲了他歷盡千辛萬苦,他也是毫不遲疑,毫不後悔!。
這一刻,多希望就是永恆!
初逢佳人驚天色,朝朝暮暮烙心田。
不常相思亦難忘捫心自問?半邊昭容半卿顏。
公冶寒濤笑着對那女子說道:“凝兒,來,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剛認識的小兄弟,程峰,”
繼而又對程峰說道:“程小兄,這是我女兒,公冶秀凝。”
秀凝,曲眉豐頰,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惠中。膚如凝脂!
好實際的名字。
程峰忽而站起,躬身道:“在下,程峰,見過秀凝小姐。!”
公冶秀凝含笑遮齒,對程峰說道:“夾岸高山…爭高直指,千百成峰,公子好名字啊。秀凝見過程公子”
看見程峰和公冶秀凝那種各自欣賞的對視。
公冶寒濤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凝兒呀,程小兄不錯吧,不介意父親和他多喝幾杯吧。”
公冶秀凝,面部微紅,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和他喝酒,我介意什麼,?不理你們了,我去找小白玩去。”說完撇了程峰一眼,逃一般的走開了,想必是去找她所說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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