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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大商王宮之外,彌勒望見這氣象越發衰敗的大商氣運,還不等有所感慨,忽然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預感自心中猛然升起,眼中立刻露出了一抹難看之色。
心血來潮,靈識感應,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情況該有的表現,此時彌勒心裡瞬間升起十二分的警惕,他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不妙,若有所覺的向着青龍關的方向看去。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難不成師兄那邊出了什麼變故,居然會讓吾有如此大的反應。”
瞧着遠方的青龍光,彌勒忽然心中一顫,彷彿這座城池化爲了兇獸之口,正在吞噬無數生命。
一股冥冥中猛然的禁忌直覺在其心中升起,不斷的催促着他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彌勒默然不已,只能閉着眼睛,口中詠誦着佛經。
麻煩大了!
彌勒已經察覺到了這是他們西方教修士的一個劫,一個恐怖的劫難,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大麻煩!
極有可能就此隕落。
但是他既然已經到了這王宮大門前,而且是帶着師尊的命令入劫,那就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們西方教佛子完全的帶回去,爲了西方教的復興,他願意承擔一切代價。
沒得選擇,彌勒當即手持佛籙,硬着頭皮走入了王宮之中,循着氣息找了過去。
東宮之內。
彌勒纔剛剛邁步進入,接着腳步便立刻頓住,下意識的唱了個喏,然後打量起了這殷郊和殷洪,目光閃過了一抹驚異。
“好個佛子,竟然被如此濃厚的大商氣運遮掩,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其中的異常!”彌勒望着二人,眼神瞬間凝重起來,這等氣運可不能等閒視之,一不小心就永無翻身之地。
“不過,沒想到我西方教佛子竟然已經達到這等境界,智慧通明,莊嚴肅穆,天生與我道相合,已爲我佛門化身啊。”
殷郊殷洪的道體,自從孔宣將部分氣運嫁接之後,每時每刻都發生着變化,不斷精進着。
如今彌勒一見這二人,心頭開始活躍起來,乍一看就宛如是見到了兩部活生生的‘佛經’,一舉一動之間,都帶有淡淡的禪意。
任何與西方教有緣的人,只要細細一品,都能從中悟到匪淺的西方教經意。
所以彌勒纔會發自內心的稱讚。
“何方高人降臨?”
與此同時,殷郊和殷洪二人也立刻發現了彌勒的身影,當即便警惕起來,滿是慎重。
大敵!
這突如其來的胖道士絕對是一個勁敵。
他們雖然修爲不高,但佛性卻極爲出奇,一瞬間就看清了這彌勒的一些本質。
雖然大肚能容,但大肚同樣吞天,其境界遠超他們的想象。
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讓他們知道了彌勒的身份。
“不知彌勒道長所來何事?”
殷郊張口說道,開始詢問起來,絲毫不懼,因爲王朝氣運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既然道友相問,那我也直言不諱了。我此次前來,主要爲了度二位道友入我西方教。”彌勒笑着道,“但我在見到兩位道友之後,又突然想改變主意!”
“不如你我論道一番,再談其他如何?”
彌勒大肚一笑,但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又何嘗不想將這二位佛子直接度化,但是他們身上的王朝氣運太過濃厚,好似是氣運之子,若是強行動手,那一定是他倒黴。
不過既然武的不行,就來文的,以佛法潛移默化的改變思想。
殷郊殷洪二人對視一眼,想起了師尊臨終前的期望,頓時眼中滿是堅毅之色。
“師傅,你放心吧,在佛道之上我們一定不會遜於西方教,我之佛法一脈同樣可以壓服天下羣雄,不弱與人!”
“那就請彌勒道長多多指教!”殷郊殷洪二人雙手合十,恭敬道。
“你們信佛嗎?”彌勒開口發問道。
“我信,天上有佛,人間有我!佛既是我!緣是佛,不信我。”殷郊二人不緊不慢的道。
“果然有意思,佛法根基非同一般的牢固,比之我也不逞多讓!”彌勒眼中閃過了一抹讚賞,“我西方教能出現如此天驕,合該我教中興。
待我稍後帶你等回稟師尊,請師尊親自培養這兩個小子,我佛門的未來又能添兩位佛陀。”
彌勒的想法僅僅一個剎那,轉眼又開始了這場不對等的論道。
“若人生百歲,不見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能得見之,和解?”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
隨着論佛的越發深入,問題越發的尖銳,不知不覺間,彌勒不禁沉浸其中,周身一道道金光沖霄而起,從腦後演化諸般異象,菩提樹,八寶琉璃,奧義紛呈,向着二人籠罩而去。
“無量壽佛!”
殷郊殷洪二人冷汗直流,忍不住的雙手合十,腦後同樣金光流轉,卻見無數佛法經意從其身後拔起,演化爲諸般異象,有佛門淨土,極樂世界、佛陀講道,金剛伏魔,死死的頂住這可怖的壓力。
雙方道韻顯化,相互碰撞,並不帶有任何法力波動,乃是純粹的大道辯駁而已。
雖然看起來沒有鬥法鐵血,卻此等論道卻極爲兇險,因爲這是直指道心的辯論,一不小心就會喪失自我,淪爲大道傀儡。
往往大道的接觸,佛法的辯駁,勝負僅僅只在一瞬間,更是平添波折,勝負難料。
時光飛逝,專注之下,往往會忽視時間的變化。
三人的論道交鋒堪堪不過是幾個問題,但外界卻已經過了數日。
忽然只見彌勒收斂了渾身異象,摸了摸額頭不存在的汗珠,一雙眼睛怔怔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殷郊二人,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好傢伙,竟然能將我逼到這個份上,要不是我修爲略高一籌,恐怕勝負難料!”
“輸了!我們居然輸了!”殷郊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立刻看出彼此的沮喪之意,即便是拼盡全力,也難以跨過鴻溝,他們還是辜負了師尊的期望!
“好了,輸給貧道有什麼好沮喪的,你們兩個小子的確厲害,竟然將各大典籍融會貫通,另闢蹊徑走上了一條新的道路,的確出彩。
若非貧道早就證道大羅,將諸般西方教奧義融爲一爐,化爲己用,你等和我之間的差距僅僅只是修爲上的差距罷了!等到你們也有我的修爲境界,那我絕不會是你們的對手。”
彌勒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好言安慰道。
“其實我倒是好奇的,殷郊二人你們居然將佛法領悟到這種程度,是無師自通,或是有名師指點?不過能教導出這般徒弟的,西方教應該不出十指之數!”彌勒眼中滿是讚揚之色。
“你不用好奇了,既然你來了也別想回去了!!?”
還不等彌勒思忖片刻,突然一道從背後襲來的輕語聲將他驚醒,彌勒神情凝重的緩緩轉頭,看向了這突如其來的身影,只見一身着五色道袍,面目清秀的男子正矗立在他身後。
觀其傲骨天生,冰肌玉骨,任誰看都挑不出一絲毛病。
但就是這等美男子,卻讓彌勒臉色極度難看,有些毛骨悚然,但還是強撐的道。
“孔宣!!!你怎麼會在這裡?”
孔宣淡然一聲,眼神冷漠:“那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彌勒一聽,也被噎得說不上話來,最後只能咬牙道。
“紂王無道,沉迷酒色財氣,陷害忠良,修建鹿臺以供玩樂,民怨四起,無數百姓死於非命,如今我西方教不忍這兩個孩子牽扯其中,所以特來度之!怎麼?你孔宣莫非要與我教對敵?”
彌勒很是淡然的說道,面不紅心不跳,可謂是得了準提三分真傳。
“哼!盡是舌綻蓮花之術,先不說你能不能代表西方教,即便是聖人親至又能如何?我蓬萊一脈何時弱與人。你此次前來動了不該動的東西?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孔宣!!你敢?”
隨着孔宣的話音越發的沉重,彌勒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畢竟孔宣可不是一般人,道君的稱號可是他從血海中殺出來的,戰力通天,準聖的修爲更是讓無數人顫抖。
孔宣聞言淡笑道:“我有什麼不敢!!”
話音剛落,只見孔宣周身五行神光一閃,從彌勒身上刷過,好似孔雀輕揮,流雲飛絮,頓時他整個人不見了蹤跡,只留那一道佛籙洞破虛空,然後化爲流光朝着西方遁去。
“聖人符籙嗎?哎!真是麻煩!不過也只有這種程度的危機,才能支撐我朝着下一步前進吧。”
孔宣擡頭一雙眼睛望着那西方靈山,嘴角緩緩的掀起一絲弧度,神情興奮,赫然已經有了戰鬥的準備。
但是轉眼間,他眼睛又閃過一抹思索,玄光鏡展開,眯着眼看着其中的場景,闡截兩方將西方教殺得節節敗退,幾近支撐不住!頓時他疑惑道。
“究竟是誰呢?竟然冒的得罪西方教的危險,插手封神之事,域外之人?洪荒準聖?或是各大勢力?”
“..........算了不想了!!線索太少了,不過既然插手了,那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話音剛落,孔宣也不在久留,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見到這一幕,殷郊殷洪二人面面相覷,這纔回過神來,方纔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不過彌勒沒有得逞,對他們來說,也不失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