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距離路雲廷三人有些遠,他並不知道這三個人究竟在談論什麼,所以也不知道把這些食物拿出來的路雲廷就是製作者。
這個時候的后土還在想着究竟要用怎樣的手段才能夠得到那些食物,如果他能夠拿到那些食物,並且吃下去的話,那麼就能夠獲得其中的道蘊。
要是換了平時的,他是絕對不會去觸碰這些東西的,可是因爲道蘊讓那些普通的食物看上去也變得不凡,甚至於比他平時吃的仙品還要再好上百倍。
“該死的,得再靠近一些。”
后土暗暗咒罵了一句,想要繼續往前靠近,所以他趕緊動彈了幾步,躲到了一顆稍微繁茂的大樹後方,和三人相距不到五十步,如此三個人無論說什麼,他也能夠聽見。
“你們知不知道有一個典故叫做隔牆有耳?”
路雲廷和孔宣他們閒聊,計蒙說起洪荒有一異獸,有十個耳朵,路雲廷就一下響起這個典故,也和耳朵有關係。
“哦?隔牆有耳,這個說法是怎麼回事?晚輩確實不知還請前輩解惑。”
計蒙恭敬地聽着,孔宣也一副討教的模樣。
只有后土心驚膽戰。
這話,越聽越讓他寒意滲入脊背。
“隔牆有耳的故事,是說有兩個喜歡偷豬仔賣的浪蕩子,有一次在自家屋檐算分贓,發生了爭吵,剛好有個捕頭路過他們家的後院,聽到他們兩個正在分贓。”
“捕快就迅速的到衙門裡去找了其他人兵分兩路把這兩個賊給抓走了,並且告訴他們手裡有多少贓款他一清二楚。”
“這兩個人大吃一驚,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因爲捕快說出了他們的贓款,無奈之下只能主動交代。”
“你們覺得這個故事告訴了你們什麼呢?”
路雲廷一時間也覺得有趣,讓這兩個洪荒的人聽一聽自己上一世的故事,看看他們能夠從中學到什麼東西。
在這一瞬間,他彷彿自己的小學語文老師上身了一樣。
這也是在告訴他們,有些時候眼睛能夠看到的,耳朵未必真的有那麼強大的威力,看不見的耳朵,反而需要處處提防。
“這,路前輩是想教育我,千萬要小心隱藏,無論任何事情都應該私下密謀和自己最爲信任的兄弟商談時,也應當查看四周是否有有心人早已經設下了陷阱坐等我落網?”
計蒙臉色一正。
近些年來,他爲了和巫族之間的戰爭,頻繁的和各個地方的妖族同胞商談此事,告誡他們要如何的小心,如何排兵佈陣。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如果被某些有些人聽去了,悄悄地泄密,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現如今得到了路雲廷的提醒,他纔想起來,防人之心不可無,或許有些人早就有所準備,藏在暗處,並沒有讓他看見呢。
“路前輩特此教誨,晚輩一定銘記,以後做事說話都會小心謹慎的。”
孔宣也明白了道理,和計蒙對上眼神,恭恭敬敬的發誓一定聽話。
暗中的后土就不淡定了。
什麼隔牆有耳,這不就是在用婉轉的方式說他是一個小人嗎?
因爲沒有實力正面硬剛,所以悄悄的躲在這個地方,偷聽他們的話,等到偷聽到了重要信息以後反過來威脅。
這不是諷刺人嗎?
后土氣極。
他堂堂十二祖巫之一,中央祖巫后土,竟然被人嘲諷只能做這種事達到目的。
他心中自然不舒服。
哼,一個無名小卒都能這樣嘲諷我,看來截教當真是囂張。
可是現在他只是一個分身,也不能出手,剛想要繼續聽下去,腳邊卻一涼。
那路雲廷隨手撒了一杯酒,剛好溼透了他的右腳。
后土險些叫出聲來。
剛纔的那一次教訓,還能夠說純粹是巧合,只不過是路雲廷在和孔宣他們閒聊罷了,可是現如今這一手還能是巧合嗎?
后土一陣陣的後怕,難道說面前這人的實力並不是他眼中看到的那麼簡單?
能夠得到計蒙和孔宣尊重的人,想必實力一定非凡,或許只是故意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剛纔的交談就是在警告自己,如果在冥頑不靈的話,就不是潑一杯酒,這麼簡單了。
而直到現在,這三個人聊天也沒有聊到任何妖族或者巫族相關的話題,不重要的話,反而說了很多,這讓後吐的心臟都快要從身體裡跳出來了。
難道說這個無名小卒當真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對一切事物都早有預料,就連我的到來也是他故意爲之嗎?
這是不是在當面警告我?!
后土胡思亂想一通,愈發覺得路雲廷絕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你們知道嗎?我釀的這酒雖然只是五穀雜糧做的原料,但是如果點一把火燒起來,那也是能夠引火燒山的。”
路雲廷指着自己撒出去的久,掌中竄起一團小小的火焰,開玩笑似的說着。
上一世,他常常和自己的朋友開一個玩笑,叫做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如今也只是和上一世聊着同樣的梗,同樣的內容,有一點醉意的他彷彿回到了當年暢所欲言的時刻。
計蒙也跟着孔宣哈哈大笑,他們當然不認爲路雲廷真的會燒了自己的洞府,只是覺得那樣一個小東西,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效果呢?
權當路前輩在開玩笑。
只有后土二話不說,落荒而逃。
等到他的分身逃回巫族,重回他的體內,他才發覺,渾身的汗水早就浸透了,背脊的絲絲晾意讓嘴脣發紫,渾身顫抖。
那無名山峰的小仙竟然精準的知道他的位置,知道他爲何而來,甚至於想要就在那個地方殺了他,而且對於那個小仙來說,似乎殺了自己是一件舉足輕重的小事。
那酒味帶着絲絲道蘊纏繞在他的右腳,隨即如同冰涼的蛇纏繞其上,無論他怎麼掙扎,久中的晾意都絲毫不減。
彷彿正在等着那個人一聲令下,只等着他掌中的火焰隨手一扔,就能夠將他從這世界上徹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