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乾王朝的皇宮內,
楊盤不管心頭怎麼想,最後還是稱道上一聲:“真人,楊盤願意。”
當“聖人”就聖人了,楊盤迫於無奈只得發下了一個“違背本心”的大宏願。
而鴻鈞見了他發下這個宏願後,
直接操控世界意志讓它應下,並且讓楊盤心生感應,明白這是他一生的道路,否則修煉之途便寸步難行。
隱隱看到楊盤難看的臉色,鴻鈞語氣頗爲冷淡地說道:“你也莫要覺得本尊欺壓於你,一則此爲正道,有大千世界意志扶持;二則既然是本尊所提出,自有所想,未嘗不是你的機緣。”
“......”楊盤沉默片刻,轉而帶上喜色,並拱手施禮道:“楊盤謝過真人指點。”
“有古老的記載,世間是一個大苦海,人在海中,肉身如船,魂兒則是船裡的人。而人活在苦海上,卻是尋得登上彼岸,如同修行,船載着人,一直向彼岸行駛。由此大體來說,便是有修煉肉身,行堅固船身,直至苦海的彼岸之舉。或是修煉魂兒,使船裡的人熟悉水性之道。”
“這就是你們常認知的修武道成人仙,修仙道則成神仙。”鴻鈞語氣淡然地講述着,可不僅是本土的楊盤第一次聽說這個比喻,就算是月神常羲也覺得新鮮不已。
“然而大道三千,通往彼岸的道路絕不止這兩條。聽聞在大乾王朝便崇尚於儒學,更有儒生學子言之,子不語怪力亂神,且讀書人內心剛正嚴明,自身念頭強大純淨已經近乎於道家之中的陽神天仙了,甚至比起某些還不能顯形,只能託夢與報應的陰神可強大太多。”
“這個、只是儒生之見罷了。”楊盤沉吟一會,如實地回答了鴻鈞,確實只是儒生之見。
手無縛雞之力?還想做什麼?也就剩嘴炮了,在天子面前屁都不是。
沒看武溫侯洪玄機對於某個兒子,就是禁止洪易練武、修仙,唯獨肯讓他讀書嗎?
“儒生與“文氣”現在確實不行。”鴻鈞淡然地肯定着,又再次提問道:“你可知何爲修道之人的精、氣、神?”
楊盤聽了,微微搖頭,他是猜測出了一點,但是又有些不明白,覺得乾脆就是搖頭算了。
在另一邊,
“......”鴻鈞對於他的心裡活動,一下子便探知過來,這是把裝逼的機會留給自己?悄悄看了一眼身邊柔情似水的月神常羲,鴻鈞卻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通過裝逼來攻略。
“精,其泛指有形狀態之精微物質,是萬物活動的各層次有形元素,常爲固體或液體狀態,可看成肉身之道,爲船兒。神可看成是魂兒,爲船裡的人。可還有一物,爲“氣”。”
“氣者,爲無形狀態之精微物質,可名曰浩然之氣。其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且塞於天地之間。而其爲氣也,配之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之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鴻鈞介紹之間,終於取出了一物,爲絲薄狀,上面可見有不少的字紋。
“此爲浩然正氣之法。”鴻鈞又把他朝楊盤遞過去,說道:“仙武之道,在於天賦、資源、心性。而此法只要心氣,如同苦海的船里人兒之心,秉承心頭一口氣,堅持不懈,終可登達彼岸。”
“......真人放心,楊盤一定讓它傳遍於大乾王朝上下。”楊盤目光復雜地接過手中之物,這個東西可是要打破平衡的東西啊。
除開修行者,天下間是什麼“人”最多?就是普通人啊!
“嗯,本尊期待你的道途,莫要忘了你的大宏願。有緣再會,小常羲,我們走吧。”鴻鈞拉過身邊的常羲手腕,在楊盤再看之時已經失去了兩者的身影。
......
同時處於大乾王朝帝都內的某處高空,
常羲好奇地問道:“師尊,大宏願真的有這麼強大嗎?”常羲明顯指的不是陽神世界的,而是洪荒世界的宏願。
“宏願乃立心得位。”鴻鈞爲常羲解釋起來,大意是說宏願是自己立下的“心”,而多數是求得所承擔的“天地認可”尊位,其在於樹心,也在於立“願”。
“那師尊~”常羲依戀地靠近鴻鈞,柔聲細語地問道:“怎麼選擇這個世界帶常羲過來玩,還以爲是你上次所說的西方神話世界呢。”
“在至尊寶的世界,師尊見得了佛道之爭。如今來得此方世界,倒想觀“氣”之一道,是否適合推廣於洪荒。”鴻鈞的目光看穿時空,望向了虛無,有些感慨地說道。
所謂“浩然正氣”,絕不是讀書就行,尤其自以爲是的四書五經。浩然正氣,本意爲“正大剛直的氣勢”。
孟子認爲這種“氣”是用正義和道德日積月累形成的,不可是僞善,更不可以掛上了正義和道德的招牌而獲取。
其,充斥於天地之間,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於人月浩然,沛乎塞蒼冥。
孟子的心很大,在於教化萬民,正是亞聖的想法,絕不是僅僅爲了讀書人。
而文天祥更認爲浩然正氣,一樣是爲正氣,並非有指“文氣”,是貫日月,立天地,乃三綱之命,道義之根。
倘若文天祥所言的正氣乃讀書人所專有的“文氣”,又如何對得起自己身後數萬保家衛國、寧死不屈的將士?
在文天祥心中,他們同樣含有正氣,即使是一個最粗鄙的士卒,他們一腔熱血與自己一道是爲了國家、爲了道義,抗衡於蒙古帝國的暴政。
......
這就是“浩然正氣”,“文氣”是“文氣”,有其“儒道”,但“浩然之氣”是爲萬靈立心之道,可得大同。
而鴻鈞交給楊盤的就是可以億萬生靈脩行,乃至一個普通的鄉間婦人與懵懂小妖,只要德行高尚、心懷正氣,剛正不阿,必得天地守護。
其可看之爲另類“氣運”,維持正道者,則受天地之所愛,足以用言語駕馭天地間的氣運與靈氣。
“不過,還差最後一步。”深思的鴻鈞平靜地俯視着萬物,有古老的道韻在波動迴響,彷彿在醞釀着什麼。
“師尊?你、”常羲妹子發現自己的師尊身上的道韻在變化,變得從未有見過,隱隱閃爍着某種奇特的道紋。
同時轉眼之間自己師尊的身影又化爲無形消散,
敏感的她直接擡頭看向了更高空,可見得一條帶着閃爍不定光輝的虛幻白色長河不知何時橫貫於天地間,稍加感知便有一股正氣浩然迎面而來。
“嗡~”有輕微的顫鳴迴響於所有生靈的心頭,吸引了他們望向了長河,包括所有隱於幕後的粉碎真空大能與陽神真人、以及陷入虛弱或封印的古老存在。
可還不待他們好奇這無邊無際,並不知源頭的由來,突然又聽得一聲“轟隆~”炸響,白色長河爆發出了一股永恆不朽的至高氣息迅速蔓延於一切,導致天地之間與他們視覺所限皆是一片白茫茫的不可見。
永恆!超脫!不朽!至高!剛正!
這就是浩然長河給他們所帶來的感覺,聽得有無數的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驚咦聲不斷響起:“是有誰到達了彼岸之境?”、“到底是誰?”、“怎麼可能!不該是他的!”、“沒什麼不可能的,從這股氣息上來看!”。
......
“此爲浩然正氣,本尊鴻鈞。今日凝聚此道,萬靈皆可修行。”鴻鈞冷漠無情的聲音波動而出,浩然長河也再次恢復如初,卻始終掛在蒼穹之上。
但浩然長河僅僅是顯現出來供衆生觀摩,卻不言出“道”與“法”,畢竟後續的事情是藉由楊盤之手來推動。
......
“浩然正氣?”那無數的存在默唸這個名字,這次不僅是那些古老的大能、殘存聖皇們,而是所有的普通生靈們,尤其是所謂的“八大妖仙”。
在西山深處幽谷之中,
一羣小狐狸的老爺爺塗老看向這條浩然長河,顯得喜極而泣,興奮道:“以往我們修煉本事完全是學習人類有道之士,人乃是天驕,識文習字,智慧無窮無盡,神魂功法讓我們難以領悟。而人的身體一樣是奧秘無窮與妖身不一,武道更是不可修煉在我們的妖身。可如今卻出現瞭如此的修行之法!真是天佑我們妖族啊!或許以後不必再轉世了......”
他不懂如何修煉浩然之氣,但本性善良的塗老只覺得自己順着上空的某種感覺,冥冥之中便有一絲的“氣”開始進入自身體內。
“鴻鈞?”塗老帶着感恩地念起這個名字,“就是還不知道後續又該如何修行,毫無頭緒,實在可惜~”
“爺爺、爺爺......那到底是什麼?看着感覺好舒服。”本在進行蹩腳的講課,塗老面前可還站着三隻小白狐,正是“小桑”、“小殊”、“小菲”她們。
不過這次塗老卻是非常肯定地說道:“小丫頭們,那是浩然正氣長河,說不得以後便是我們的修行之道!都給我好好看着!”
......
而在皇宮之內,
同樣有一紅衣宮裝女子目不轉睛地看向浩然長河,正是某一羣小白狐們的元妃姐姐,大乾皇帝“未失身”的妃子,爲了修行以及一些額外目的進行轉身人族。
她看着浩然長河,心頭自然是熱血澎湃,但身處皇宮以及自身的身份限制,讓她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情緒。
與此同時,
還有洪易的父親武溫侯、太上道宗主夢神機他們皆是臉色陰沉地看着這一切,本就處於巔峰的他們面對可能出現的不可控變化又怎麼會有好臉色?
......
不過在武溫侯府的某處別院裡,
洪易倒是被這聲響震得跳下了臥榻,並打開了窗戶,直接看向了高空。
他聽到了什麼?鴻鈞?道祖鴻鈞?是羣主!
擦~
洪易幾乎本能地看向了自己的聊天羣,羣友們啊,羣主大佬已經降臨我的世界了!
於是,本在吹牛聊天的洪易又快速地打開了直播並進行了瘋狂輸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