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越衡天,女媧宮,乾坤鼎內。
此時,陸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他只能默默站着,一句話也沒說,也不敢說。他的身旁,站着一些曼妙女子,有朱雀、后土、女媧、望舒、妲己,所有被他摸過的女子,都在這裡了。
只是,周圍的氣氛,十分怪異,冷到了極點,像是一口冰窖,讓陸壓有些喘不過氣來。
望舒和后土是死對頭,雖說后土已經算是站在了陸壓這邊,但她看望舒的眼神,總有着濃重的怨恨之意。女媧和朱雀也是死對頭,女媧剛又被望舒給挖苦了次,自然不會給朱雀和望舒好臉色。朱雀之前剛到的時候,曾向女媧示好,但被女媧拒絕,以至於朱雀對女媧也有了些怨隙。妲己的對頭,就更多了,不僅有望舒,有朱雀,還有陸壓——這裡看上去十分平靜,卻已經激流暗涌。
“那個……都別傻愣愣站着了,后土姐姐不是有話說嗎,那就先說吧。”
陸壓沒辦法,硬着頭皮說道。
總這麼站着,也不是回事兒,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后土話還沒說出來,她們就會打起來了。
“我不是你姐姐,”后土視線死死盯着望舒,冷笑道:“對抗鴻鈞和道家玄門,單以我們自己的力量,很難。不過,幸巧這裡有個大人物,或者說是大人物的佩劍。望舒是月神的佩劍,望舒劍幻化的神靈,其上有着月神的氣息。雖然望舒劍不是什麼重寶,不過一旦望舒劍遇到了什麼危險,月神必會感應到,會現身救援。到時候別說是道家玄門,聖庭黃庭,就算是諸子百家齊聚,也不是月神對手,我們又何懼之有?”
“望舒不是望舒劍,你這個瘋女人胡說!”
望舒鼻子一皺,眉頭一斂,嗔怒道。
她這一怒,身上頓時騰起了乳白色光芒,神聖皎潔,交替流轉,凌厲如劍。
“望舒別生氣,后土只是隨便說說,當不得真。”
陸壓大駭,忙伸手輕拍望舒後背,安慰着,望舒這才消氣,她身上的亮光,也就隨之消散。
其實,陸壓也隱隱猜到,望舒便是望舒劍。在當初的深淵,望舒以一己之力挫敗了魔主,所依仗的,其實就是把晶瑩短劍,不過只是驚鴻一現,陸壓當時也沒有注意到,而今被后土提及,這才恍然。
但對於后土的提議,陸壓萬萬不會接受。后土的意思是,要讓望舒遇到危險,然後上古月神就會感知,就會降臨解救,只要月神出現,一切便都簡單了。且不說月神降臨的可能性,單單是讓望舒遇到危險,陸壓也有一百個不願意。
這是他和鴻鈞之間的事,還不想把望舒也攙和進來。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月神已經達到了主宰境界,她動一動手指頭,道家玄門都將灰飛煙滅。”后土輕蔑冷笑。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陸壓無奈,問道。
月神是誰,他也知道,甚至連全盛時期的朱雀,也沒有見到過,他自然不相信,月神會爲了望舒,出現在這麼一個小地方。而且,望舒單純,他不會忍心讓她去涉險,只能夠另尋辦法。
“月神肯定不會讓她的佩劍受損,你的優柔寡斷,只會讓你陷入危機,”后土話鋒一轉,說道:“辦法還有,只是很難,畢竟你面對的是鴻鈞,是道家玄門,是衆妙之門,極有可能因此死去。你唯一的一絲機會,便是世界之樹,六道輪迴。”
后土轉身,望向不遠處挺拔的世界之樹,以及漂浮在樹旁的六道輪迴,眸光深邃。
“我知道,世界之樹能幫助我煉化洪荒,成爲內世界,從而衝擊大聖境界。”
陸壓點頭說道。
所幸,望舒沒有再鬧,女媧、朱雀也沒有針鋒,也都望向世界之樹,不過妲己,卻一直抿着脣淡笑,黝黑的眼珠子亂轉,在衆人身上打量,唯恐錯過了蛛絲馬跡。
“如果不是因爲女媧,我不會對你說這些,所以我說話的時候,你儘量少插嘴,”后土冷叱一聲,繼續說道:“天地氣運,包含兩個層面,世界之樹和六道輪迴,新生和輪迴,其實便是生死兩極。世界之樹代表新生,六道輪迴代表死亡。只要你能將六道輪迴和世界之樹全部煉化,與身體融合一處,你就能掌控生死,極大提升實力。至少,只要你的對手,無法瞬間毀滅世界之樹,也就無法將你殺死。”
后土恨他,陸壓也知道,是以對后土的訓斥,也沒有太多梗塞,畢竟他破了后土的身,后土沒有殺他,反而幫他出謀劃策,對他已經很不錯了。聽后土的介紹,陸壓這才明白,生死兩極,其實便是天地氣運,只要能煉化生死,便能掌控生死,達成不死之身。
這個提議看似很好,陸壓卻感覺有些不太現實。世界之樹的生機,極其龐大,即便陸壓徹夜不眠的煉化,沒有上萬年,也很難有明顯進展,更不要說六道輪迴了。決戰期限,只有千年,陸壓也等不了這麼長時間。
雖然陸壓很想說話,很想問后土大概需要多長時間,但他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畢竟被女人訓斥,也不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兒。
一旁朱雀,似是忍受不了后土的態度,冷道:“世界之樹,關係到整個洪荒的氣運,甚至每一個生靈的性命,也都系在其上。如果將其完全煉化,必然要耗費無數歲月,只怕那時,鴻鈞早已打過來了。”
“你是朱雀,是古神,能不能先學學如何控制心態?”
后土掃眉,態度輕蔑,但朱雀卻秀眉一豎,擡手凝聚陽炎,就要與后土爭執。陸壓大驚,忙又跑到朱雀身旁,將其安撫,朱雀這才緊咬着銀牙,背過頭去,不再理會後土。
“你這樣子,遲早被女人拖累,”后土冷漠一笑,說道:“我和女媧,能夠看懂天地氣運的符文,自然有辦法將其煉化,否則也不會說這些。”
后土素手疊交,朝天一推,一片天國浮現了,方圓百里,浩浩蕩蕩,神靈氣息蕩散,諸神幻影浮沉,是后土的內世界。她繼而掐訣,自天國上,飄落了無數道古字密文,飄到世界之樹和六道輪迴四周,頓時,成千上萬個密文符籙,也從世界之樹和六道輪迴之內擴散出來,與神國符文融匯一團,交織成一座詭異法陣。
生澀,難懂,以陸壓的道行,根本無法看懂分毫。
“其實,內世界的修煉,便是宇宙與人體合一,藉助宇宙的力量,提升修爲,增長實力。煉化世界之樹,也和內世界差不多,可以直接把它吸入體內,將血脈與世界之樹連接,相當於心臟。這樣一來,即便沒有煉化內世界,也能夠擁有內世界的力量。而且,生死相依,兩極無分,藉助六道輪迴對世界之樹的轉換,將大大縮短修煉期限。以世界之樹爲本,以六道輪迴爲體,內生外死,爲生死道。”后土解釋道。
“生死道……”
陸壓喃喃,似有所悟,他身軀一震,無數絲線狀真氣,自他身上瀰漫,快速涌出,鏈接在世界之樹、六道輪迴上,每一片樹葉、樹皮、樹根,都被他的真氣連接,與他心脈相連。
一片恢弘的世界出現了,在他腦海,是天地氣運,是洪荒世界的生死。
他大手一揮,世界之樹登時嗡嗡顫抖,拔地而起,倏爾變小,成拳頭大小,鑽進了他的胸口。巨大的六道輪迴,也霍霍轉動,化作兩人大小,當頭落下,將陸壓籠罩在內。
道道絲線真氣,從世界之樹涌出,刺破陸壓皮肉,連接在六道輪迴上,像億萬針線,來回穿梭交織。漸漸的,他腦海中的世界,愈發清晰明亮,無窮靈力被吸入,壯大着神格、元神。他的實力,在不斷的攀升着。
后土素手揮擺,那些古字,紛紛如蝌蚪般,快速游來,噗噗打在六道輪迴上,與其融合。每一個古字衝擊,六道輪迴的光澤便會深邃一分,其上的紋理脈絡,也愈發清晰。
生與死,在漫天的古字中,飛速演繹着。
“生死,是神巫的領域,必須把你身上,加持神國氣息,才能不被命運反噬,纔不會忤逆神巫。”
嗡嗡嗡……浩蕩天國,再次壓下,更多的古字,從天國中飛了出來,無數道諸神幻影,也都紛紛飛出,融合進六道回輪,是諸神的氣息,被后土祭煉,都融合在了陸壓身上。
“你們都是他的女人,都不幫他梳理氣運?”
后土蹙眉,掃視了眼在場的衆女,女媧和朱雀、望舒,這才醒神,紛紛凌空飛起,衝入了六道輪迴之內。
不過,卻還有個妲己,站在一旁,神情頗爲悠閒。
后土皺眉,問道:“你不進去?”
“我又不是他女人,他怎麼樣,和我沒關係。”妲己聳聳肩,說道。
后土瞟了眼妲己的胸,素手一伸,一把將妲己抓了起來,拋向六道輪迴,並冷笑道:“你胸不小,會沒有關係?他肯定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