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下了三天,第四天雪停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空氣冰冷又清新,吸一口又涼又爽!
樹上的銀條簌簌落下,一團一團,很突然,也許風吹,也許是耐寒的鳥雀蹬了一腳。
太陽剛出來,紅棉襖小姑娘就出門了,她可一點都不怕冷,倒是有點厭夏,儘管她也是嬋,不過此嬋非彼蟬,炎炎夏日她總提不起精神。
怕冷但不能不出門的妲己與胡喜媚也出門了,不過她們不走尋常路徑,施展妖術遁形隱跡,走在路上沒人能看到她們。
妲己帶着胡喜媚輕車熟路由將軍正門入一直往裡來到了石磯所在的院落。
她們到時,石磯正眯着眼曬太陽,冬日的太陽格外稀罕,因爲稀罕故而金貴。
妲己看到石磯心神一顫,忙快步上前跪拜見禮。
胡喜媚卻在打量石磯,有點審視的意味。
“妲己拜見琴師大人!”妲己畢恭畢敬。
“起來吧。”
直到妲己起身胡喜媚也沒拜下去,不過是很應付的屈了屈膝,聽到石磯說起來吧,她便很應景的起來了,很會投機取巧。
“她是誰?”石磯問妲己。
妲己回道:“她是小妖二妹胡喜媚,一個月前進宮。”
“那你有沒有跟她說過我是誰?”
“說……說過!”
石磯眼睛陡然睜開,一揮手,胡喜媚慘叫一聲,已被斬了一頭。
“琴師……”
石磯淡淡道:“既然知道,該磕的頭不能少!”
確實磕頭了,不過一個頭磕在地上再也撿不回去了。
妲己瞳孔收縮,腿一軟又跪在了地。
受到重創的胡喜媚卻紅了眼,“你敢傷我?!”
石磯擡手又是一頭落地,淡淡道:“我敢。”
胡喜媚眼中第一次生出了害怕。
石磯拂袖,地上的雪捲起胡喜媚連同她的雞頭被丟出了朝歌城。
“以後再敢踏入朝歌城半步,盡斬不饒!”
地面乾淨,沒有雪,也沒有血,連根雞毛都沒有。
石磯聲音和善道:“不是讓你起來嗎?怎麼又跪下了?”
妲己渾身顫抖,顫聲道:“請琴師大人恕罪。”
“恕罪?你有什麼罪?快起來。”
妲己不敢違逆石磯意思,顫顫巍巍起來。
石磯問:“你冷嗎?”
妲己先搖頭又點頭。
“到底冷不冷?”
“冷。”妲己顫聲道。
石磯道:“比干不是給紂王送了件狐裘嗎?天寒地凍的,你回去後穿上,穿到來年春天。”
妲己臉色慘白,眼神掙扎卻不敢違逆,稱是。
“知道我爲什麼要斬她兩頭嗎?”
妲己顫聲道:“是她不懂禮數。”
石磯道:“我還沒那麼小氣。”
妲己擡頭,不解!
石磯道:“她自稱在紫霄宮修道,還拜得了名師,據我所知天上地下只有一個紫霄宮,也只有一位名師,那是聖人之師,她一個小小雉雞如何敢大言不慚?”
妲己心一顫,這話她也說過。
“斬她一頭小懲大誡!”
“至於第二個頭,她進宮不過一月,吃的人不少了吧?”
妲己眼神一暗,咬脣不語。
石磯道:“在人道眼皮底下吃人,也真是心大,你們不會忘了琵琶精的下場了吧?”
妲己眼神一顫,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石磯道:“你想的沒錯,她就是去王宮吃了人,心情很好,看到一個算命的老頭,想戲弄人家一番,結果讓那個天命之人一硯臺拍死又當着你的面用三昧真火煉回原形的你那個可憐三妹,你二妹也一樣,吃了人,心情也不錯,很豪氣的放言要看看我這個琴師有什麼能耐管你們姐妹的事,我有沒有能耐,她現在不就知道了。”
妲己目光呆滯。
“回去吧,記得穿狐裘!”
“對了,每逢初一、十五要去給你師父請安,不要忘了!”
妲己渾渾噩噩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