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筏子,一個被踩的筏子。
石磯回到骷髏山吹了一夜的風。
黎明時分,光明劃破黑暗,同樣劃過了她的黑眸,她打消了上天庭去找王母娘娘喝茶的念頭。
因爲她發現無話可說,情感與對錯無關,立場不同選擇也就不同,她認爲重要的東西在天庭之主眼裡恐怕很幼稚和可笑。
一個結果是對坐無言,一個結果是不歡而散,那她又何必去。
天庭之主王母娘娘在瑤池坐了一天,她以爲會來的人沒來,她卻鬆了一口氣。
蚩尤大軍因大巫風伯的重傷被燃燈一衆闡教仙人以迷仙陣阻在了關隘前。
軒轅黃帝得到了重整兵馬的珍貴時間。
這大概就是天意,西王母出手是天意,風伯受傷是天意,蚩尤大軍被阻還是天意。
天意賦予了洞察天意者替天行道的權利,這就是天意如此,天意如此,一句話能讓一切道理都變得蒼白、失去意義。
風伯憤怒嗎?憤怒,蚩尤憤怒嗎?也憤怒,可憤怒又能如何?
洞悉天意者都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們,如看秋後的螞蚱,如看死物。
正因爲如此,石磯的表態才顯的那麼突兀,令很多大人物疑惑不解,因爲他們實在找不到石磯這樣做的理由。
萬龍巢中傳出了聲音,龍族神秘來客與黃帝會面。
洞察天機的仙人來投,有古仙,有人仙,也有妖仙。
而蚩尤一方,除了遠在北俱蘆洲的巫族再無外援。
但蚩尤怕嗎?蚩尤冷笑,他身後的九黎勇士污言穢語罵的燃燈闡教衆仙與前來助戰的仙人躲在陣裡不敢露面。
“罵,給老子狠狠的罵,罵這些不要臉的縮頭烏龜!”
一個個光着膀子鐵塔一般的漢子扯着嗓子破口大罵,那唾沫星子都能飛出數丈。
這些都是蚩尤的鐵桿蚩尤的結拜兄弟,打仗勇猛,罵人也不含糊。
罵戰,這是無奈之舉,這樣的無奈之舉或許對那種久經沙場的老將沒用,但對這些愛惜顏面的仙人來說無疑是唾其面的奇恥大辱,一個個凡人含腥帶臭的淬在他們臉上,他們怎麼受得了,開始也曾有仙人衝到蚩尤面前準備給蚩尤一個教訓,結果被蚩尤一虎魄劈了,又被蚩尤坐下的大熊貓一口吞了。
這個時候,衆仙才發現一直冷眼看着他們一言不發的蚩尤竟是如此強大。
大熊貓用牙齒磨着仙人遺留的法寶,發出嘎吱嘎吱刺耳之極的聲音,聲音越來越碎,竟被它磨碎吃了。
能發出一聲恐怖虎嘯奪人心魄的虎魄戰刀,一個能吃法寶的黑白坐騎,身後還站着凶神惡煞鐵塔般的兄弟。
沒有仙人再敢上前亂撩。
沒臉總比沒命強。
反正又不是自己一個沒臉。
這樣想想其實也沒什麼。
燃燈道人那張古奇的老臉已經成了醬紫色。
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些低賤的螻蟻乾淨。
但他不能這麼做,人道氣運,蚩尤身上有一半人道氣運。
儘管天道站在了黃帝一邊,但人道卻按蚩尤與軒轅對人族的貢獻分配了氣運,說白了就是擁護蚩尤的人與擁護軒轅的人都很多,人道氣運平分秋色。
天道註定,人道在爭!
黃帝勝了就是天命所歸,蚩尤勝了就是人定勝天。
在軒轅黃帝集結軍隊開赴前線的時候,受傷不輕的風伯與雨師也沒閒着,他們在閉關合煉一個風雨大陣。
“殺!”
“殺!”
同樣憤怒同樣憋屈的黃帝一到戰場就與蚩尤展開了正面大戰,雙方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一場大戰雙方死傷無數,黃帝坐騎被斬,兵刃被斬斷了五件,又被大熊貓咬斷了兩把,血染長袍,在衆仙營救下負傷而逃。
蚩尤大勝,軒轅大敗!
黃帝逃回,悲憤之下一拳砸斷案几,不忿怒吼:“若有神兵,我何懼他蚩尤,天不助我,天不助我軒轅啊!”
不日,龍族應龍帶領龍族衆兒郎前來助戰,甘爲黃帝坐騎。
又數日,八景宮中有仙來,玄都爲他送來了聖道之劍,乃聖人老子採首陽山之銅所鑄,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內蘊無窮之力,爲斬妖除魔之神劍。
軒轅愛不釋手,大喜道:“有此神劍在手,我軒轅何怕他蚩尤,來日定斬蚩尤於劍下!”
軒轅再率大軍出關隘擺開陣勢與蚩尤九黎大軍第二次大戰,由於龍族出其不意的參戰,此戰蚩尤失利撤退,黃帝乘勝揮軍,一直追到涿鹿,忽起大風大雨,大霧遮天,蚩尤率軍回殺,黃帝大軍倉皇找不到出路。
正在軒轅絕望之際有天女從天而降帶領他們走出了風雨迷陣。
天女自稱爲九天玄女,爲天庭之主王母娘娘之女,奉母命前來救軒轅脫困並助他破除逆天行事的風伯雨師擺下的惡陣。
她口中的天自是天庭,再具體一點可以說是執掌天庭的王母娘娘。
軒轅何等聰明,加上前不久風伯被兩次打下重天展露的威嚴,九天玄女話裡話外的意思就不難理解了。
軒轅千恩萬謝後又與玄女進行了一次密談。
黃帝大軍有指南車指引,不會迷失方向,但也找不到蚩尤所在,黃帝令其女女魃出戰,女魃釋放恐怖威能,大雨止息,大霧散去,風雨迷陣破,毫無防備的蚩尤大軍被黃帝一舉打敗,蚩尤被俘,風伯雨師不知去向。
天命所歸的軒轅黃帝用軒轅劍斬下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蚩尤頭顱,其首化血楓林,黃帝葬其身,尊其爲“兵主”,畫其像于軍旗,震懾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