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雲、無風、無聲……
起起伏伏的沙丘,如無數赤裸的背,又似無數起伏的胸口,曼妙的曲線,平滑生動,細細的流沙無聲無息的將背變成胸,又將胸磨成了背,變化是永恆的節奏,不變的是永恆的顏色。
一行起起伏伏的腳印連起來是兩條光滑的曲線,曲線描繪着沙丘那一刻的丘峰與丘谷,腳印由遠到近,由淺至深,曲線在不斷的變化,長度卻總是那麼長,步距相等,步數未變。
極遠處一個腳印被黃沙埋沒,新的腳印剛好補上,腳印的主人走的很方正,很規矩,有規有矩的,她低着頭,揹着琴,念着咒,單薄的背影卻並不孤單,她手裡握着針,頭頂飛着鳥。
她的嘴一開一合,卻沒有任何聲音,手中的石針安靜的吸收着風煞死氣。
天空的鳥無聲的飛翔,比起漫無邊際的黃沙,它更喜歡蔚藍的天空,它那大海一般蔚藍的漂亮眼睛卻沒看向天空,它一直看着下方,兩顆寶石放出的藍光追逐着沙漠中唯一的一點藍。
太陽依舊賣力的炙烤着黃沙,將它們煉得粒粒金黃,踩着細密柔軟又極富質感的黃沙,石磯沒感到一絲炙熱,心靜自然涼,她的心很靜,前所未有的靜,靜的紋絲不動。
她能看清自己留在遠方的那個腳印,她能測算出每個腳印與她的距離,心動就有答案,當智慧與冷靜結合時,她的計算能力達到了非人的程度。
她可以數清自己的頭髮,腳下黃沙的顆粒,青鸞身上的鳥毛……她在一條小道上走了極遠極遠,準提道人說她舍大道而入小道,他沒有說錯,他也說錯了。
他說的對,石磯確實走的是小道,他說的又不對,那是因爲石磯根本不知大道爲何物,她分不清何爲大道何爲小道,也從未花心思去分過。
她跟準提道人說,大道走大道,小道走小道。
鴻鈞走的道叫大道,鴻鈞講的道叫大道,老子走的道叫大道,準提走的道也叫大道……之所以叫大道,那是因爲劈道的人是大人物,大人物走的道叫大道,小人物走的道就叫小道。
她是一個很唯我的人,她執着的走着自己喜歡的道,修着自己的道,修道,走一步,修一步,她的道一直在自己腳下,從王母咒開始,她就在修自己的道了,一篇篇小咒,纔是她道的萌芽。
她先修咒道,再修琴道,起初以咒爲主,琴爲輔,那時,咒入小道,琴技還只是技藝,近於道,卻並未入道。
直到她得到不死茶,以茶清心,勤修琴技,如此百年,明悟茶琴一味,鑄就了清茶琴心,琴道入門。
人族四年,跟隨老子,她,聽的多,悟的少,學的多,懂的少,記的多,通的少,疑問多,答案少,但不可否認,這四年的積累極其豐富,她的眼界開闊了,看問題更加透徹了,她的道心動了。
巫族三十餘年,她從嫦娥身上學到了守靜,后羿幫她鑄就了冷靜,極致冷靜的箭心,這纔有了她在巫婆婆茅舍中的那次頓悟,琴爲主,咒爲輔,初證太初,她的道第一次拓寬,延長,清清楚楚的有了方向。
她心懷三百咒篇,腳量洪荒大地,心映天地萬物,心靜誦咒,心動撫琴,走着自己的路,修着自己的道,直到有一天,她在一個叫青苗的部落看了一場木神祭,她明悟了巫樂之道。
她的琴道開啓了一個新的篇章,她的心也有了一個新的方向,她腳步從一路向前轉向了一路向西,她將自己的心融於一次次巫神祭的震撼感動,她一次比一次懂巫,她一次比一次喜歡巫。
她在巫神祭中感動,又留下自己感動樂章,不知不覺她成了一個巫,不是煞氣,是她的心,她有了一顆巫心,她的太初之心融入了巫心,她的咒文融入了巫咒。
她一路殺生無數,也葬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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