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文字盤古，別出心裁，卻又是堂皇正大……佩服！佩服！”
女娃對白澤讚歎有加。
這一刻，她深深覺得——當年鳳凰勢力的三大黑太陽，並不是浪得虛名。
非是單純的靠陰謀詭計，才能僥倖摘取到勝利果實……他們本身就是高瞻遠矚，眼光獨到！
每一位，都找到了自己獨特的盤古之路，並且正走在路上，還已經有了階段性的成果。
某種層面上，他們一個個真的不遜色於鳳凰絲毫，甚至有的更加優秀。
只不過，當年鳳凰佔了一時先機，纔在整個勢力掛上了她自己的名號……但也終究難免吉祥物下場。
當然。
做吉祥物，也沒有什麼不好。
識進退，明大局，會做神，曾經重倉伏羲，連伴生的先天靈根梧桐樹，都忍着痛心被砍了，做成伏羲琴……投資至此，伏羲大聖如何能翻臉不認人？
必須回報，鼎力支持鳳凰在未來某個紀元成道盤古。
相比眼下，白澤還得親自上門，來拉女媧的選票……不得不說，神與神是不同，躺贏也是真的存在的。
鳳凰有鹹魚的資本。
女媧其實也有……只可惜，她不樂意。
——真要指望伏羲的支援，她才能盤古的話，以後在家裡，哪裡還能鼓起勇氣頂嘴，甚至於是逆伐上位、當家作主？！
她女媧，就是餓死、就是窮死、就是從鳳棲山頂上往下跳，跳下去摔死，頭也絕不會給伏羲這萬惡的壓榨妹妹的傢伙低下！
這個姐姐，她當定了，盤古來了也沒用——女媧說的！
一場兄妹大戰，刀光劍影，帷幕已是暗地裡拉開。
對此。
許多老牌的古神大聖，明面不說，很正經的模樣，可心底早已準備好了飲料、瓜子，喜滋滋的等待着到時候看好戲。
哪怕，這看戲的門票、代價，會是他們的小命——
盤古之間的征伐，就是那麼的恐怖。
……
“啊……哈哈……”
聽着女娃的讚賞，白先生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乾笑着。
他有些沒好意思把真相徹底挑明，索性就讓誤會繼續飛一會兒好了。
畢竟這文字盤古……
真要盤算一下，是誰點撥他的話……再想想此刻，他白先生正在乾的事情，賣的是他的哪位隊友……
這難免會讓他感到，自己的節操值又降低了那麼一點點呢！
雖然在洪荒混了很多年，他白先生是怎樣的神，許多老朋友都一清二楚……可臉面節操，還是要維護一下滴！
‘伏羲……’
白先生心底嘀咕着。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真的不是想要給你“兩肋插刀”，只是實在沒辦法呀……’
‘我承你點撥的情，可是……’
‘我思來想去，最終竟發現，只有女媧這裡，最是能加快我的進度，並且排除許多的障礙！’
‘也唯有如此。’
‘我才能提升步伐，跑步進入盤古序列之中。’
‘不然吶……’
‘就要被許多秀兒給落在了身後。’
‘到那時。’
‘我堂堂一個史官，要面對許多盤古者的注視，一個個在那裡陰惻惻的磨刀，我還敢說真話、寫真事嗎？！’
‘說真話，寫真事，搞不好某天某個角落，我人唰的就沒了，被和諧掉了。’
‘曲筆吧，我又感覺自己活的憋屈……換成收費改史還差不多。’
白先生很惆悵，惆悵的還很有理由。
賣隊友……真當他很喜歡？
當然……不是！
他是沒辦法呀！
當先天神聖中，有人第一個實現了大層次的突破，證道盤古……並且這位盤古還並沒有打壓後來者的心思，沒有固化階層的打算，樂於提升後輩，與其站在同一個層次上。
這是好事，但同樣的也加劇了競爭的激烈程度。
於是乎，洪荒人才並起，大家都在想方設法的爭取那種高大上的盤古成就。
可這成就，限制太多了，一個時代紀元，就那麼一個能成功的。
換成別人，其實沒什麼。
但對於他白先生，這樣一個正直無比的史官來說……問題就很大了！
等盤古多起來，他還能瞎說大實話嗎？
一個不好，哪天走在路上，就被套麻袋了。
別笑！
這真的可能！
特麼的。
秀兒太多了，沒一個易與之輩。
看看女媧，這種掌生控死的大boss，活着的時候管你，死了還要管你。
又像是鴻鈞，這冰冷無情的天道智能，動不動就叫囂着，人間太污穢了，總有些投機取巧的傢伙，佔天地的便宜……格式化！統統格式化！
蒼龍，霸道總裁，總想着當所有神聖的頂頭上司，讓諸神跪安，霸道無邊，大一統就沒從嘴邊上下來過。
還有接引——這種門派上下琢磨着放貸收租的，你能說他是個多良善的好神？
……
洪荒那麼大，樂子非常多。
他白先生，就很喜歡把這些樂子，全部記錄下來，分享給後來者看。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
可是！
當這些樂子的主角，一個個靠着風騷無比的操作，晉升了盤古……那他還曝光個屁的黑材料啊！
稍微瞎說一句大實話，比如說帶有“×包”這兩個字，然後突然哪天，天降神兵，把他一臉懵逼的給拘留了。
此情此景，他人都得傻了。
盤古了不起啊？
盤古真的很了不起。
所以，他也要想混進盤古的隊伍。
不僅要混進去，還要夠早，夠前，那才行。
只有這樣。
才能在胡說八道的時候，不會有人不講道理——要我撤銷也可以，得給錢！
爲了夢想，爲了愛好。
白先生真的拼了。
不惜把好朋友都賣一個好價錢——還是指點過他的好朋友。
正所謂——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他欲成一派鼻祖，以幻想鑄就現實，顛倒夢幻真實，迷夢古今未來。
文字盤古！
編輯諸天萬界，重塑古今未來，使無數被淹沒在歲月長河中的歷史再現……他再投射出一個特殊的化身，執筆書寫一切……想來就差不多能盤古了。
而這其中，首要的操作，便是要掌握天底下通行文字的歸屬權。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通行文字，只有兩種。
一種是妖！
一種是人！
對。
就是最強大的兩個陣營。
它們代表了眼下紀元最先進的生產力，還有最強大的武力……於是乎，天底下所有的種族裡，但凡有上進心的修士，要學會的語言和文字中，必有兩者之一！
陣營強勢，語言文字便通行。
相應的，文化輸出，那也是有了巨大加成，對白先生的盤古大業非常有幫助。
只是……
這裡有許多繞不過去的坎，坑位都被佔了。
像是妖族裡面，掌握文字的便是鯤鵬。
鯤鵬大聖，他一身實力功參造化，其修行風水之道，遨遊輾轉宇宙玄黃，馳騁洪荒之大，涉獵太易至境，妙轉有無玄機。
因此，他被天庭授予“妖師”的尊號職位，是妖族教育體系的總瓢把子。
妖族的文字、文化教育，都跟之脫不了干係。
其威勢之盛，哪怕是代天道管理人道教化的道門天尊，佛門佛祖，都要敬他三分，被其制衡。
對於鯤鵬，白澤不怕他。
可鯤鵬也不怕白澤。
一旦在商言商，被鯤鵬洞悉，白先生盤古的關鍵，與他所掌握的妖文大有玄機……
“嘖。”
“朋友，你明白什麼叫坐地起價嗎？”
——鯤先生身形後仰，擺出了大佬的姿態，笑眯眯看着白先生，敲着竹槓，等待大出血。
對於這一幕是否會發生……
一個逢年過節在遊戲裡賣皮膚，還各種返場、稀釋稀缺性的古神……
白先生覺得，這怕不是善茬啊！
妖文，得先擱置在一邊了，去看看人族那頭。
人族，倒還好。
目前來說，沒有太明確的管轄者，或者說有也不算多強，比他白先生差的遠。
可……人族有聖母。
女媧管一切！
不比天庭這樣的合資公司，人族可是女媧的私有。
不找女媧商量妥當，真正確定歸屬權，做什麼都沒用。
於是。
白先生來了。
他要與女媧，談一筆生意。
正好。
他能拿出一枚最特殊的籌碼，足以避免女媧坐地起價，還能建立穩定與良好的合作關係，彼此之間不會背約。
而且……
白先生的眼光深邃，他想到了鯤鵬與女媧之間的微妙。只要他能打通女媧這頭的關係，鯤鵬那邊就會很好辦，有公平的交易，不會被迫天價成交。
畢竟，女媧和鯤鵬這兩位大能之間，有着屬於……食物鏈上的關係！
有詞爲證——
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個秘製，一個微辣……
這詞是怎麼來的？
不足爲外人道也。
鯤鵬，曾有過很黑暗的一段鯤生歷史。
出門在外，必須注意保護自己。
輕易不能跟別人打架，尤其是打架還打的受傷流血，掉下些什麼零部件來。
否則？
戰後，想要再撿回去……可就是難事了。
對於這方面的隱秘，白先生了解的很清楚——否則，也對不起他黑材料專家的名號。
也正是想到了這個，他纔會在經過了一份深思熟慮後，在萬分“痛苦”、萬分“無奈”的情感之下，出賣手足兄弟、至交好友。
當做出這種決定的剎那，悲傷惆悵淹沒了白先生的心靈，讓他的內心感受到了最大的譴責，導致飯都多吃了兩大碗，方纔勉強使自己轉移注意力。
只是，他登門前來拜訪女媧時，於大殿門口還猶豫了一下，左右徘徊一二，方纔下定決心敲門，把良心餵了狗。
跟伏羲的交情，往一邊挪挪。
現在開始，是跟女媧談生意的時刻！
誰讓這位娘娘，纔是他接下來的最主要合作人？
若是操作得當。
人族的文字歸屬權有了，妖族的文字歸屬權也差不多到手。
彼時，無論戰後是哪家得勝。
他白某人，都是笑到最後的贏家之一！
什麼天帝，什麼聖皇，這些位置，他統統不在意。
他要做的，是——
史皇！
“我的要求，就是這個。”白先生輕嘆，“對於娘娘來說，人族文字的歸屬權，只是你產業中的相對普通一部分。”
“可對我而言，卻是盤古路上很重要的基石。”
“我也不瞞你——我勢在必得。”
“爲此，我願意展現最大誠意。”
“冒着事後被伏羲這位盤古清算的風險，幫女媧你臥底在他的身邊，爭取拿到最隱秘的資料情報……你看這樣的誠意，夠了嗎？”
“夠了！”女娃連連點頭，表示認可，“我並非是坐地起價之神，你我交易，我很注意公平。”
女娃很果斷的拍板，一口答應了與客人的這項交易。
當然，她也有言在先。
“只要你獲得了人族的文字歸屬權後，不參與到巫妖之爭中，幫助妖族往我人族裡進行文化輸出，給你又何妨？”
女娃說的明白。
“必然不會。”白先生承諾，“我會分得很清楚的。”
“那就好。”女娃滿意道，“其實覈算風險和收益，還是我小賺了一些。”
“你雖然能獲得我的支持，可前提是交惡了伏羲……真論人脈，伏羲還是比我強。”
“哪怕將來我證道盤古了。”
“惡了伏羲，等你未來成道盤古時，他必然會給你添堵。”
“那也得是我走到盤古大門前時候的事了……”白先生哂笑，“沒有女媧你的支持，我連第一步都邁不出去。”
“這是你自己主動上門來爭取的。”女娃笑笑，“屬於你自己的抉擇和努力。”
“看在你做的事情很合我心意份上，我可以讓一些利。”
“需不需要我提供什麼售後的服務？比如說，幫助你在人族文字方面做些宣傳？”
白先生眼睛一亮。
他就等着這句話！
既然會上門拜訪，他早就把女媧的脾性瞭解的差不多。
女媧，其實是一個很講義氣的神！
誰對她好，她也對誰好！
“那倒不用了……”白先生微笑道，“人族裡面，我一切聽從王庭的指揮。”
“倒是外面……”
“我想請娘娘，做一回中間人。”
“跟鯤鵬大聖，好好談一談……”
“問問他。”
“有人對他的妖文歸屬，非常的有興趣。”
“能不能用一個公道些的價格，對此進行買賣交易？”
“反正呢……”
“我看鯤鵬大聖，對於妖師職位不太在意的樣子，反而倒是更熱衷於和南華真人交流溝通，一起建設虛擬世界。”
“若我沒估計錯的話，他恐怕是要以此來證道盤古了。”
“既如此。”
“那……妖文的方面，能不能有新的下家？”
“我很感興趣。”
白先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想請女媧，做一回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