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聽到了林軒的話語,面露尷尬之色,隨後點了點頭。
因爲對於玄奘而言,他本是佛門中人,此番給林軒送來野味,實際上,已經是觸犯了佛門的清規戒律。
而林軒當着玄奘的面前,斬殺三妖。
玄奘雖然有所準備,但是依舊是感覺內心頗爲不安。
“哈哈!江流兒,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麼?”
林軒意味深長看着玄奘,緩緩開口說道。
“一句話?”
“什麼話?叔你別打啞謎啊!”
玄奘有些錯愕,隨後開口詢問道。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林軒掃了玄奘一眼,嘴角帶着一絲笑容,開口說道。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轟!
一時間,梅山衆仙,頓時感覺諸天大道齊鳴。
這一言,似乎蘊含了無上哲理,振聾發聵,令人驚醒。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玄奘眉頭一蹙,微微擡起頭,滿臉錯愕地說道。
這句話,蘊含了大智慧,大哲理。
但是,以玄奘的佛法修爲,竟然難以明悟這句話的哲理,這無疑讓玄奘感覺震驚。
因爲,這些年來,玄奘精修佛法,且不論玄奘的實力,單單是從佛法的鑽研角度來看,玄奘對三藏真經浸淫頗深。
早已是邁入了化境之中。
不要說凡間這些佛修,即便是西天靈山的羅漢,菩薩,只怕都沒有玄奘對佛法的領悟高。
可是,現在的玄奘,在聽聞了林軒的話語之後,竟然難以理解其中的玄奧。
這無疑是讓玄奘感到無比地吃驚。
“叔叔,江流兒不知其意,還望叔叔解惑!”
玄奘滿臉虔誠,開口對着林軒誠懇說道。
林軒微微一笑,擡起頭,看向了無垠的天穹,隨後吐出一口氣,開口說道:
“江流兒,你不吃這些猛獸,但是,你可曾想過,這些猛獸,平日裡,對弱小生靈,亦或者人族,大肆殺戮!”
玄奘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可是叔叔,這些猛獸,若是造下殺孽,也是爲了生存,爲了果腹,而我們人族,明明可以食用五穀雜糧,卻要爲了一己之私,吃肉殺生,與之相比,殺孽過重之人,只怕是我們吧?”
玄奘雖然對林軒頗爲敬重,但是,玄奘對於林軒的這番話語,顯然也是不同的觀點。
當下,玄奘滿臉耿直,據理力爭說道。
“哈哈!笑話!”
林軒冷笑一聲。
不得不說,對於江流兒而言,林軒個人還是比較喜歡的。
但是,江流兒的思想,實在是太過迂腐了。
這一點來說,林軒很不滿意。
而江流兒既然叫自己一聲叔叔,那麼林軒覺得,自己就有這個責任和義務,讓江流兒“明悟是非”。
“猛獸殺生,是爲了果腹;而人殺生,也是爲了果腹。”
“這二者,爲何就有高下之分?”
林軒反問說道。
“不一樣,猛獸殺生,是爲了生存。而人殺生,則是爲了一己私慾。”
玄奘顯然是和林軒槓上了。
“笑話,你非猛獸,你如何知曉猛獸心中所念?”
“昔日佛祖割肉喂鷹,鷹所言,兔子是活,可我餓死了……這纔是最大的笑話。食不果腹,因此殺生,便是能夠被原諒。”
“而人吃猛獸,則不被原諒,因爲人可以吃五穀雜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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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猛獸,爲何不去吃五穀雜糧?爲何偏偏要殺生?”
“猛獸殺生,全都是爲了果腹麼?那爲何還有這麼多猛然襲擊人族,卻不曾吃人族之肉呢?”
林軒開啓了“嘴遁”模式,開始不斷對玄奘輸出。
玄奘在林軒一連串的問題輸出之下,頓時感覺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漲紅了臉,半晌卻說不出一句話。
“猛獸和人,爲何被這般區別對待?因爲,人族靈智早開,故此,可以被愚弄。而猛獸,若無修爲,則渾渾噩噩,乃是牲畜,難以被愚弄。”
“佛說,衆生平等,實際上,在猛獸和人族面前,佛似乎更加偏向於猛獸。呵呵,原來,這所謂的佛,乃是有量之佛,而非無量之佛。”
“佛法無量,終究就是一個笑話!”
林軒長嘆一聲,在這場辯論之中,以有量佛和無量佛之語,下了一個定論。
轟!
玄奘聽聞此言,張大嘴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他感覺自己的觀點,全都被林軒給推翻。
原本堅定的佛理,也成爲了一片廢墟,而最終,他似乎也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那敢問叔叔,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又是何解?”
玄奘沉吟了一會兒,隨後又是對林軒開口問道。
只不過,這個時候,玄奘已經歸於平靜了,之所以對林軒求教,只不過是內心之中,存了求知慾,想要明悟更高的哲理。
“這個簡單……殺生猛獸,你若是不吃,那日後,他造下的殺孽,你難道不需要承擔?虎兕出於柙,是孰之過?你明知道猛獸會殺生,卻放任不管,你的殺孽,其實不弱猛獸。”
“故此,你心存佛性,吃了猛獸,便是度化了猛獸。拯救了萬千生靈,乃是功德無量之事。”
林軒淡淡一笑,開口解釋說道。
林軒眼眸流轉,心中暗笑。
小樣兒,看叔叔我不將你馴服得服服帖帖的。
畢竟,叔叔我前世,那可是看了不知道多少網文小說,歪說邪理,對敵玄奘這個二愣子,那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小僧,悟了!”
玄奘雙手合十,臉上驟然綻放出了無量佛光。
很明顯,被林軒給忽悠瘸了。
“哈哈,你懂了就好!”
林軒伸出手,摸了摸玄奘那一顆光禿禿的腦袋,頓時感覺心中暢快無比。
最喜歡,就是把原本聖潔的白蓮花,變成黑蓮了。
“你們等着,我這就是做全熊宴!”
林軒起身,拍了拍手,隨後開口對着梅山衆仙說道。
梅山衆仙,一個個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們在思索,林軒方纔一番話。
林軒這番話,看似胡言亂語,但是這背後,似乎還透露出深深的哲理,令人不得不信服。
“相公這般大費口舌,要玄奘吃肉,只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西王母沉吟了一會兒,隨後開口對着衆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