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神宮某個大殿內,太一神情悵然的看着身前的畫面,一語不發。陸壓、計蒙和白澤恭敬地立在太一身後,目光緊緊盯着太一身前的畫面。
畫面中,截、人闡、佛三方人馬殺氣四溢的激戰在一起,場面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必將萬劫不復。除了籠罩在五行空間內的孔宣、釋迦牟尼和玄都的身影不在畫面中外,其餘人的打鬥場景皆可看到。
好一會兒後,太一大手突然一會,那鏡花水月瞬間消散開來,接着太一身體一轉,面向了陸壓、計蒙和白澤。
“妖族終究已經沒落!”太一語氣低沉,神色頹喪,萬分感嘆。“如今的天地已經是聖人的天下,聖人教派把持天地,其餘的生靈只能聖人的壓迫下舉步維艱,難以尋到那一線生機。”
“叔父!”陸壓聽到這裡,沒來由的一慌,驚聲說道。
“挾!”太一沒有給陸壓說下去的機會,瞬間打斷了陸壓,目光慈愛的看着陸壓,低聲說道。“你已經長大成人,而且在女媧娘娘的關照之下,藉助佛門氣運斬去二屍,實力也算可以!”
“但是,這終究不是靠着你自身的實力突破的,以後將會受到佛門的氣運影響。佛門盛,你的實力自然也就越發強大;佛門衰,你身上的氣運也會隨之流失,會遇到各種天災,處境不妙。”說到這,太一流露出了深深的擔憂之色。
“此事怪不得女媧娘娘,畢竟他也是爲了你好。妖族的氣運已經幾乎耗盡,根本無法讓你突破大羅金仙的枷鎖,她只能另尋它法。”太一看着陸壓那驚懼的臉龐和雙目中漸漸升起的恨意,緩聲說道。
“佛門大興乃天道定下之事,娘娘讓你加入佛門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太一繼續說道。“如今你已經藉助佛門氣運斬去二屍,在修爲上已經達到三界前列,可是實力依然不夠。要想帶領妖族重獲新生,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是遠遠不夠。”
“元雷已經將雷道修煉至圓滿之境,擁有與聖人一戰的底氣,但是終究還是無法讓截教死灰復燃,還得繼續圖謀,想以這混沌鍾鎮壓教派氣運。我妖族雖然沒有聖人坐鎮,但是當年的風光絲毫不比截教差,你想要復興妖族,比起截教來說還要更加艱難。”
陸壓和計蒙、白澤就這樣靜靜的聽着太一緩聲說道,臉上的表情隨着太一的話語不斷變化着,心頭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天地間的主角乃是人族,人族生來羸弱,可是成長潛力巨大,爲先天道體。但是天道之所以選定人族爲天地主角,不是因爲人族的先天道體,而是人族易於駕馭,對於天地的破壞有限,這是天道最爲看重的。”現在的太一雖是殘魂,可是他終究已經突破到了亞聖之境,對於天道也是理解頗深,某些地方甚至比聖人看的還要透徹。
“無論是我們妖族,還是巫族,皆已經成爲歷史,不能再次站在三界的中心,只能成爲人族的陪襯。”說到這,太一不由想到當年妖族屠殺萬千人族祭煉陸壓腰間妖皇劍的情景,噓籲不已。“當年我和你父皇爲了妖族能戰勝巫族,血祭億萬人族祭煉屠巫神劍,幾乎導致人族滅族。那時候我們妖族就已經與人族立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兩族根本不可能和平共存。”
聽到這,計蒙和白澤的目光不由一暗,當年之事他們都有參與,當時的情景真的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人族活到最後之人不過幾百萬。
“你當明白這樣的仇恨已經融入了血脈之中,不可能隨着時間的流失而消散。妖族的復興之路第一大難題就是人族,而人族的背後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聖人。”
“聖人已經將自己的氣運與人族聯繫在一起,人族佔據天地間超過六成的氣運,仙界佔據一成,地府一成,魔界一成,剩餘的不到一成才屬於妖族、巫族和其他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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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時期,妖族和巫族各佔據了天地間四成的氣運,剩餘的兩成才歸其他種族生靈共有,那像如今連一成的氣運都佔不到,可悲可嘆。
“人族因爲是女媧娘娘所造,因此她天生享有人族氣運,但是這些年被幾位聖人打壓,她也不過才享有了人族兩成的氣運。其餘人族氣運,老子享有的最多,爲三成;西方佛門次之,爲兩成;元始有一成;剩餘的兩成氣運則被其他仙神分瓜了!”
“叔父!”這時,陸壓突然開口說道,顯得有些不解。“西方佛門享受人族兩成氣運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爲什麼老子卻能獨享三成?”
“孺子可教!”見陸壓已經有所察覺,太一也是很欣慰,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侄子是個廢物。淡淡一笑後,太一解釋道。
“老子擁有人族至寶崆峒印,持有此印老子可以確立人皇,對於人族的影響可想而知。但是自從三皇之後,老子就不在立下人皇,因此此寶也漸漸淡出衆人的視野,不爲人所知。”
“原來如此!老子不愧是諸聖之首,厲害非凡!”陸壓頓時醒悟過來,如醍醐灌頂一般。以前他對於老子多少還有些輕視,如今才明白老子纔是衆聖中最爲可怕的。
太一見陸壓如此,淡淡一笑,接着也不在這個問題繼續深究,而是順着之前的話題說下去。
“天地間的氣運已經被瓜分的差不多了,根本沒有多餘的氣運給妖族來重建山河。”太一輕聲一嘆。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這就是如今天地的真實寫照,聖人爲了氣運,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聖人不佔據氣運,但是可以享有氣運,享有的氣運越多,對於天道的感悟自然也就越深,能御使的天道之力也同樣增多,門下弟子也會得到不少好處,機遇一到就能順理成章的突破自我。
“挾,妖族要想重立,不能與人族正面衝突,鳩佔鵲巢不失爲一種解決之法。你可明白?”太一饒有深意地
看着陸壓,聲音很輕,卻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陸壓一聽,若有所思起來,一時間竟然呆立在了那裡。太一也沒有打擾陸壓,只有自己真的領悟了,纔算是自己,不然多說無益。
“謝叔父指點迷津!”好一會兒後,陸壓才悠悠醒過來,然後朝着太一深深一拜。
看着陸壓那莊重的模樣,太一淡淡一笑,眉宇間的悵然也緩解了不少,眸子深處有一種解脫之感,他彷彿看到了妖族再次崛起後的風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