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銅鈴陣的陣法空間內,感受着那滲透而入的寒氣陣臺之上靜靜盤坐的刁月娥不由面色一變的猛然睜開了雙目,側頭和一旁從金鐘內躍身落下的金鐘童子相視一眼,都是神色略顯鄭重。
嗤..陣法空間微微扭曲,一身戎裝手持長槊的單希牟便是憑空出現。
“單希牟,你還敢來?”站起身來的刁月娥,看到單希牟不由俏臉一寒的冷聲喝道。
單希牟輕笑了下,隨意瞥了眼刁月娥,隨即目光落在了金鐘童子的身上,挑眉略顯驚異的道:“太乙散仙巔峰修爲?你果然不簡單!”
“你的修爲?”金鐘童子仔細看了看單希牟,同樣小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旋即凝眉小臉略有些不好看的咬牙道:“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你的修爲怎麼會一下子增強了這麼多?難道,之前你隱藏了修爲?竟然連我都沒有看出來,小子,你果然有些手段!”
搖頭一笑的不置可否的單希牟,隨即便是目中厲芒一閃的冷然喝道:“別廢話了!今日我來,就是要破你們這狗屁的金鐘銅鈴陣的。給我破!”
低喝一聲的單希牟,體內一股堪比太乙散仙的強悍氣息爆發而出的同時,渾身剎那間紫色電芒閃爍,向着手中的長槊匯聚而去。匯聚壓縮的紫霄神雷,在長槊之上凝聚成了實質般的紫色隔膜,隨即便是一道紫色槊影好似一條紫色雷龍般刺出。
轟..一聲爆響。可怕的能量波動席捲開來,使得整個陣法空間都是震顫了起來。
扭曲的虛空中,一道道紫色電芒閃爍。好似電蛇般遊蕩開來,所過之處那些震盪開的銅鈴凡是被紫色電芒碰觸,略微僵持下便是盡皆碎裂開。
“不好!”俏臉一變的刁月娥,慌忙控制着大量的銅鈴形成攝魂鈴音影響單希牟。
眉心處紫色電芒閃爍,雙目之中都好似被紫色電光染成了紫色一般的單希牟,幾乎不受影響,身影如電。手中長槊一次次刺出,雖然沒有之前的可怕威力。但是每一下攻擊都是足足碎裂好幾個靠近的銅鈴。
“可惡!”小臉難看起來的金鐘童子,猛然躍身而起來到了那金鐘之內,剎那間震顫起來的金鐘,便是有着一股使得虛空震盪起來的音波瀰漫開來。
沒有受到鈴音影響的單希牟。渾身法力澎湃,全力催動護身仙甲防禦的同時,體表遊歷的紫色電光也是起到了一些防禦之效。
“哼!”悶哼一聲,面色微白的單希牟,只覺得一陣胸悶難受,卻是並未被傷到。
深吸了口氣心中一定的單希牟,不由雙目虛眯的冷然看向那空中的金鐘,一個閃身便是化作一道紫色幻影沖天而起,手中長槊之上紫色電芒閃爍。狠狠的刺在了那古樸的金鐘之上。
鏗.咚..金鐵交擊聲和沉悶的鐘聲接連響起,被單希牟一槊擊中的金鐘劇烈震顫了下,卻是絲毫無損。只是在古樸的鐘身上留下了細微的痕跡。
反而單希牟被那反震之力和鐘聲波及,渾身一震的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
踉蹌着凌空踏步後退的單希牟,穩住身影后不由面色凝重了起來,看着那金鐘下方的入口,猶豫了下便是一咬牙閃身直接從下方向着其中衝去。
呼..破空聲中,單希牟的身影直接沒入了金鐘之內。頓時消失無蹤了般。
沒有一絲動靜的金鐘,很快便是猛然震顫了起來。沉悶的鐘聲沒有絲毫規律的不斷響起,好似有人在其中胡亂的撞擊着金鐘般。
那雜亂的鐘聲,好似不分敵我般,使得金鐘銅鈴陣內的一些散亂在虛空中的銅鈴都是受到了攻擊出現一些裂痕甚至於直接碎裂。
“噗!”猝不及防被波及到的刁月娥,嬌軀一顫一口血吐出,旋即便是慌忙玉手一招大量的金色銅鈴之中不起眼的一個猛然金光大放向着她飛過來,化作尺許直徑落在刁月娥的頭頂上方,釋放出金色光芒將刁月娥籠罩了起來。任由那鐘聲不斷波及而來,金光護罩微微盪漾卻始終沒有被攻破。
然而,被破壞的一片狼藉的金鐘銅鈴陣,隨着陣臺之上的一些符文被震裂,頓時虛空一震扭曲的整個陣法不攻自破,露出了外面不少裂紋出現的冰罩。
咚咚咚..密集如鼓點般的鐘聲不斷響起,一陣陣音波使得虛空蕩起漣漪,波及到那冰罩之時,頓時猛然震顫起來的冰罩好似再也承受不住一般咔咔咔的出現了大裂縫,隨即直接碎裂開,化作了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冰灑落。
“希牟少爺!”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地面,轉而看向了半空中光芒閃爍欲要向遠處飛去的金鐘,雪嬌不由俏臉微變的身子一晃便是來到了那金鐘上方,腳下一點落在了金鐘之上,雙腳瞬間變成了一個雪白的尾巴狠狠抽在了金鐘之上。
一聲略帶着哀鳴味道的鐘鳴聲響起,震顫晃悠、光芒暗淡的金鐘,搖晃着從下方甩出了一道狼狽身影,旋即便是匆忙的向着遠處天際飛去。
“希牟少爺!”閃身接住了身上染血很是狼狽的單希牟,雪嬌並未再去追那金鐘。
下方殘破的陣臺上,俏臉微白的刁月娥,忙一手抓住攝魂金鈴,任由那金光耀眼的攝魂金鈴帶着她向西方飛去。
“我沒事!”深吸了口氣的單希牟,被雪嬌扶着纔在虛空中站穩身子。
看着單希牟那面色蒼白、氣息虛浮的樣子,雪嬌不由蹙眉問道:“希牟少爺,你怎麼傷得這麼重?”
“我小覷了那金鐘!”單希牟搖頭心有餘悸道:“那金鐘之內。竟然有着一個獨立的空間,其中的鐘聲好似被放大了般,威力足足增加數倍。還好。雪嬌師姐你及時攻擊那金鐘,害得那控制金鐘的童子不敢再糾纏,主動放了我。否則,我恐怕撐不了多久就會被他殺死。”
雪嬌聽得恍然點頭,俏臉略顯凝重起來:“那金鐘,果然不簡單,恐怕至少也是頂尖的仙器。且是其中極爲特殊的。如此奇異的寶物,甚至於可能都不是後天煉製的寶物。說不定是先天所生的先天靈寶。不過,即使是先天靈寶,恐怕也只不過是普通的先天靈寶。否則,你進入其中。很難撐得了一段時間還不被殺死。”
說話間的雪嬌,已是帶着單希牟飄然落在了下方的陣臺之上。
“雪嬌師姐,我要先療傷,勞煩你幫我護法了!”匆匆說了聲的單希牟,便是翻手取出了一枚白色丹藥服下,直接盤膝坐下開始靜心煉化藥力療傷。
見狀,略微搖頭淡笑了下的雪嬌,便是轉而美眸微閃的看向了陣臺之上那些已經裂開的陣法符文痕跡,顯得很是好奇認真的樣子。
時間緩緩流逝。慢慢的夜幕降臨,繁星滿天,璀璨的星光灑落而下。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慢慢深了,眉頭微顫的單希牟才猛然舒了口氣輕睜開雙目,目中隱約的紫色電芒閃爍。
“雪嬌師姐,麻煩你了!”起身看向一旁正靜靜仰頭看着夜空的雪嬌,單希牟忙道。
收回目光側頭看向單希牟的雪嬌,美眸微閃了下。抿嘴一笑:“既然希牟少爺你沒事了,那我也該離開了。希牟少爺趕緊回唐軍的軍營吧!之前可是有着不止一批的斥候前來查探過了。真人還在等着這裡的消息。我要回去覆命了。”
“雪嬌師姐慢走!”單希牟點頭對雪嬌微微拱手,目送雪嬌閃身沒入夜空之中離去,這才轉而御風向着不遠處的唐軍大營飛去。
軍營內,單希牟的軍帳中,雖然已是深夜,但是羅通、秦漢幾人卻都是激動驚喜的看着上面含笑端坐的單希牟。
“大哥,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真的出了什麼事呢!”竇一虎眼眸泛紅的道。
羅章則是咧嘴笑道:“怎麼樣?我就說嘛!單大哥沒有這麼容易死的。”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秦英沒好氣的白了眼羅章。
秦漢和羅通則都是好奇而緊張的看向單希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關心,心中微暖的單希牟,含笑起身道:“昨晚探陣,我的確是遇到了麻煩。還好,危急關頭,我的老師曉月真人出現救了我,並且傳授了我破陣之法。就在今晚,我在雪嬌師姐的幫助下,破了金鐘銅鈴陣。不過,佈陣的金鐘童子和刁月娥卻是逃掉了。”
“雪嬌師姐?”竇一虎好奇的忙笑問道:“大哥,你還有個師姐啊?”
單希牟一愣,隨即點頭道:“我老師並沒有真正收她爲徒,不過雪嬌師姐都跟着我老師修行幾百年了,道行高深。今晚若不是她出手相助,我根本無法成功破陣。”
“修煉幾百年?”倒吸了口涼氣的秦英,忍不住瞪眼道:“哇!單大哥,這麼說你老師曉月真人,豈不是修煉了至少數百上千年了?不愧是高人啊!長生不老啊?他是神仙了吧?”
單希牟只是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刁月娥我們見過,不過那金鐘童子是什麼人?”秦漢則是皺眉問道。
單希牟神色略顯鄭重起來:“那金鐘童子,看起來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不過,他卻是修爲高深之輩。若不是雪嬌師姐相救,我恐怕會被他殺死。”
“哦?這麼厲害?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羅通聽得心中暗驚的皺眉道。
單希牟雙目虛眯,略帶冷笑的道:“他的來歷不難猜出。那所謂金鐘銅鈴陣,主陣的寶物便是一個金鐘。那金鐘,叫做震嶽金鐘,乃是李鸞虎的老師金斧天尊的鎮山之寶。另外刁月娥手中的攝魂金鈴,乃是金刀聖母的看家寶物。而金刀聖母,與那金斧天尊師出同門。乃是師兄妹的關係。”
“這..”羅通面色一變,慌忙道:“希牟,你查探清楚了嗎?”
單希牟冷然道:“家師親口告訴我。難道還會有假不成?”
“那這麼說,這次豈不是李鸞虎和他的老師、師叔一起聯手要害我們?”秦英面色略有些難看的咬牙恨聲道。
竇一虎也是恨恨不已:“這個可惡陰險的混蛋!小爺一定要殺了他!”
“希牟,李鸞虎知不知道這事的詳情還不得而知,你可千萬不要衝動行事啊!”羅通卻是皺眉看向單希牟聲音低沉的喝道。
羅章忍不住急道:“父親!這不明擺着的事情嗎?李鸞虎怎麼可能不知道?”
“住口!”羅通冷喝一聲,虎目怒瞪着羅章,嚇得羅章微微縮了縮腦袋。
雙目微閉深吸了口氣的單希牟,輕輕擺手道:“好了!羅將軍。你不必激動。我知道分寸!不管李鸞虎知不知情,我只求問心無愧。他有心害我。總有一天他會爲之付出代價的。我單希牟雖然不敢自稱什麼好人、忠貞之士,可是,卻也有恩必還,有仇必報!”
“時間不早!諸位。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們還要拔營啓程,進攻朱雀關。此次,我要儘快一舉拿下朱雀關!”說完單希牟便是轉身沉聲道。
聞言,彼此相視的幾人,值得恭敬應聲退下了。
次日上午,天朗氣清,陽光下玄武關外槍戟林立,兵器鎧甲之上閃爍着耀眼寒芒。
玄武關的關城之上。玄武關總兵刁應祥皺眉看着關外氣勢浩蕩的唐軍。
一旁,紅髮雞冠頭的副將紅裡達則是咬牙低聲道:“將軍,若不是小姐要我提前回來。那陣法就不會那麼快被破,唐軍也不可能這般快的兵臨城下。”
“那破陣之人,乃是世外高人,你留下又有何用?”不耐說着的刁應祥,忍不住低喝道:“如何唐軍兵臨城下,你若有膽。便去斬殺他一兩員唐將回來,纔算你的本事。這般只會動嘴皮子。又有何用?”
刁應祥一句話,頓時將紅裡達激得面色漲紅道:“誰..誰說末將不敢出戰?將軍且看着,末將這便去殺死他一兩個唐軍將領。”
看着說完便氣勢沖沖的下關去的紅裡達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不屑冷笑弧度的刁應祥,轉而繼續正色的看向關外的唐軍,心中一陣壓抑和無奈:“唐軍勢如破竹,我刁應祥一己之力,如何抵擋?這次,說不得只能與朱雀關兵存亡了。想要攻破我朱雀關,沒有那麼容易!”
“嗯?”目光堅定起來的刁應祥,看着策馬領兵出了玄武關來到兩軍陣前的紅裡達,不由目光一亮的正色觀戰起來。雖然知道紅裡達有多少斤兩,覺得他難以在唐將手中討到什麼便宜,但是刁應祥還是忍不住期望他能夠殺死一兩個唐將。如此,也能振奮一些士氣。
馬背上雙目虛眯的單希牟,似有所覺的睜開雙目,目光掃了眼紅裡達,隨即看向兩側衆將:“諸位將軍,誰願出戰斬殺此獠?”
“我來!”羅章第一個急吼吼的一舉手中長槍喊了聲,待得單希牟微微點頭後忙低喝一聲策馬挺槍徑直向着紅裡達殺去。
正要來個通名報姓的紅裡達,見羅章這般不按套路,愣了下之後,便是略有些惱怒的怒喝一聲迎了上來。
鏗鏗..雙馬交錯,刺耳的金鐵交擊聲響起,身子一晃的紅裡達,雙臂都是微顫了下。
“哈哈..受死!”調轉馬頭咧嘴一笑的羅章,繼續向紅裡達殺去。
咬牙面色有些凝重的紅裡達,也是調轉馬頭再次和羅章廝殺在一起。
馬蹄亂踏,戰馬嘶鳴聲中,二人你來我往的交手了二十多招,紅裡達已是快速的落入了下風,根本不是羅章的對手。
嗤..被羅章瞅準機會一槍削過手臂,差點兒削掉一臂的紅裡達,狼狽的仰身躲閃,手中的兵器都是跌落馬下,惶惶如喪家之犬般向關內逃去。
“休走!”低喝一聲的羅章追了上去,卻是被一陣急矢如雨般灑下。
慌忙手中長槍化作一道道殘影格擋住那些箭矢的羅章,只能惱怒憤恨的看着紅裡達逃回關中,同時勒馬後退。
即使如此,在調轉馬頭之時,羅章還是防備不足被一支箭矢射中了座下戰馬的屁股。
剎那間嘶鳴一聲狂暴起來的戰馬,直接將猝不及防的羅章甩了出去,狼狽的落在了地上,慌忙翻了幾個身才躲過幾支關上射下的幾支利箭。
“將軍,我..”狼狽爬起來的羅章,撿起跌落在一旁的頭盔,快步跑回唐軍陣前的羅章,對單希牟一拱手,面色紅得如猴屁股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秦英強忍着笑道:“咳!爲將者,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羅章,你..”
不待秦英說完,羅章便是擡頭瞪眼雙目泛紅的看着他,那目光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剝了般,看得秦英心中發毛忙住口。看這小子現在的狀態,如果自己再說下去,說不定他真會不顧這是兩軍陣前,要衝上來和自己拼命了。
“秦英!”秦漢也是眉頭微皺的瞪了眼秦英低喝道。
單希牟微微搖頭神色平靜道:“秦英,既然你如此明白爲將之道,那麼接下來一戰,便交給你了。若是敗了,軍法處置!”
“呃?”愣了下的秦英,不由面色微苦的拱手應道:“是,將軍!”
說完,有些無奈的秦英便是忙策馬來到陣前,擡頭大聲喝道:“朱雀關中,還有何人出戰?難道沒人敢跟我一戰嗎?既然如此,那便開關投降好了。”
秦英這接連提問根本不容人有回答的時間,直聽得關上刁應祥怒火上涌。
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雙目虛眯的看着秦英,略微沉吟的刁應祥便是朗聲喝道:“小小年紀,口氣不小!本將軍戰場廝殺的時候,還沒有你呢!既然你要找死,本將軍就送你去早點兒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