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的陣法空間內,沒有一絲光亮,寂靜的讓人心悸。
突兀的,一陣低沉的嘶吼聲響起,帶着壓抑的驚恐味道,讓人莫名的心中發寒。
“嗯?”黑暗中兩道幽光猛然出現,那是一對幽光閃爍的眼眸,如實質般的幽光映照下,隱約可見一道籠罩在黑霧之中的虛幻身影隱現,正是鬼王。
目中幽光閃爍的鬼王,忍不住驚疑的低喃開口:“這股氣息,爲何讓我感覺如此心悸?到底是什麼?”
低喃自語的鬼王,雙目之中不禁掠過了一抹陰鬱森冷之色。
鎖陽城內,那清幽的府邸內,水上涼亭中,九靈和仙蕪都是面色一變的霍然起身,神色動容的看向曉月掌心那略顯虛幻的白色火焰。
“好可怕的火焰!洪荒三界之中似乎並沒有這種火焰?”微微吸了口涼氣的九靈,驚歎開口的同時,又忍不住秀眉微蹙的疑惑道。
仙蕪也是神色鄭重:“這火焰實在是詭異,帶着冰寒能量,卻又熾熱無比。那股熾熱,好似永遠無法熄滅一般。如此火焰,在洪荒三界之中只怕幾乎沒有其他神火能夠與之相比。玄妙之處,比之紫霄神雷也絲毫不差。”
“這火乃是我機緣巧合之下融合至陰寒氣和炎帝神農的不滅薪火形成,我叫它不滅冰炎,”曉月略帶自得的說着,隨即手掌輕握的將那一縷不滅冰炎收入體內。
周圍波盪的虛空很快恢復正常,而周圍的湖水水面上卻是有着霧氣升騰起來,都是被不滅冰炎散發出的能量蒸發的水汽。這還是曉月有心控制,否則的話以不滅冰炎的威力,即使逸散的能量,也足以將周圍的湖水蒸發。涼亭焚燒殆盡。
看着曉月將不滅冰炎收起,九靈不由有些羨慕的道:“曉月你真是好運氣!”
“的確是運氣!”曉月搖頭苦笑了下道:“爲了融合出這不滅冰炎,我可是冒着很大的危險的。弄不好。便要元神重創,甚至於元神毀滅、灰飛煙滅。”
原本還有些心動想着是不是自己也嘗試修煉一下這不滅冰炎的九靈一聽。不由心中一突的暗暗捏了把冷汗。就算她是大羅金仙,但真正去嘗試融合至寒之氣和不滅薪火,只怕危險也是不小。更何況,能不能成功還是兩說呢!曉月運氣好成功了,還藉此達到大羅之境,但不代表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要知道,越是厲害的神通手段,越是對修煉者要求很是苛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修煉成功的。
至於仙蕪,就更不會去碰了!她乃是一株不死仙草得道,雖然不懼一般火焰,但對於堪比紫霄神雷的不滅冰炎,也是有些發憷的,更別說主動去修煉,那不是找虐嗎?而且,她也不擅長冰寒之道。
“對了,曉月,你怎麼突然來鎖陽城了?莫不是爲了城外的那血煞大陣?”九靈突然神色微動的挑眉問道。
曉月輕點頭道:“九靈師伯明鑑!我來。的確是因爲那血煞大陣,是外公親自吩咐我過來幫忙的。”
“天尊!”九靈和仙蕪不由驚訝的相視一眼,顯然沒有想到陳化對於那鎖陽城外的血煞大陣如此重視。竟然專門叮囑達到大羅之境的曉月親自趕來。
隨即目光微閃的九靈便是忙道:“曉月,需要我們出手嗎?”
“暫時沒有那個必要!區區一個大陣,我應該還可以應付,”曉月搖頭自信笑道。
九靈不由笑了:“喲,信心挺足嘛!那到時候,可別搞不定再來請我們幫忙啊!”
“曉月,別聽你九靈師伯的。如果真的有麻煩,千萬不要客氣。反正,我們在這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老師讓我們呆在鎖陽城。顯然就是要我們關注一下大唐和西涼的戰事。如果我造化門下的弟子參與其中,我們自然也要保證他們的安全。”仙蕪白了眼九靈,轉而對曉月含笑道。
曉月點頭:“明白!仙蕪師伯放心。如果實在是敵不過,我也不會逞能的。”
“老師!”突兀的驚喜聲音響起,一道白色幻影一閃便是落在了涼亭外,正是一臉喜色的單希牟。喊了聲的單希牟,便是忙對曉月跪下行禮。
回頭看了眼單希牟的曉月不由笑着道:“行了,起來吧!”
“希牟啊!來,爲師給你介紹下,這兩位分別是九靈仙子和仙蕪仙子,她們乃是爲師的師伯,你應該稱呼一聲師伯祖的,”轉而曉月又含笑介紹道。
師伯祖?單希牟一聽頓時微微一瞪眼,看着九靈和仙蕪表情有些精彩起來。
“傻愣着幹什麼?”曉月見狀不由眉頭微皺的輕喝道:“還不過來見過你兩位師伯祖,一點兒禮數都沒有!”
單希牟頓時回過神來,忙上前神色不太自然的對九靈和仙蕪恭敬施禮:“希牟拜見兩位師伯祖。”
“呵呵,這聲師伯祖,叫得實在是彆扭!”九靈忍不住一笑。
“嗯?怎麼回事?”曉月自然看出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不由眉頭微皺的疑惑道。
仙蕪也是在一旁笑着道:“曉月,你着徒兒有一位結義金蘭的妹子,叫竇仙童,這竇仙童是你外婆新收的弟子,我們的小師妹。”
“什麼?外婆又收了弟子?”曉月一聽頓時有些驚訝。
轉而看向單希牟,反應過來的曉月哭笑不得:“臭小子,行啊!竟然和爲師的小師叔結義金蘭。”
“老師!”單希牟聞言面色一苦,幾乎要哭了。
曉月見狀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行了,以後各論各的。”
幾人說話間,隱約的腳步聲傳來,卻是竇仙童帶着面色不太好的薛丁山走了過來。
“老師,是仙童來了!旁邊那個是她夫君徵西大元帥薛仁貴之子薛丁山,”單希牟湊到曉月身旁輕聲介紹道。
曉月眉頭微皺的側頭瞪了他一眼:“多嘴!我不認識啊?”
“小師妹!”九靈和仙蕪看竇仙童來了,也都是含笑相迎。
仙蕪見九靈一副完全沒有看到薛丁山的樣子。見薛丁山臉色略有些發黑了,不由心中無奈的忙笑着上前和薛丁山打招呼:“這位應該就是薛元帥之子、朝廷二路大軍元帥薛丁山了吧?果然是將門虎子、一表人才,難怪我師妹對你一見傾心。”
薛丁山見仙蕪如此客氣。倒也不好擺着一張臭臉,忙略微拱手還禮。
“丁山。這位是我二師姐仙蕪仙子,還有我大師姐..”竇仙童含笑介紹着。
然而不待她說完,九靈便是拉着她含笑向涼亭內走去了:“來,師妹!”
“薛公子,請!”見薛丁山表情一滯面色又有些發黑跡象,仙蕪忙含笑客氣招呼道。
見仙蕪含笑看着自己,薛丁山忙調整表情,面上露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意。伸手示意仙蕪先行,這才隨後一起進入了涼亭內坐下。
竇仙童和薛丁山、九靈、仙蕪都坐下之後,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曉月,不由忙起身意外道:“曉月真人,您也在啊?”
“合着這老半天沒看到哥們啊?”心中無奈的曉月,忙上前略微施禮笑道:“曉月拜見小師叔!”
“小..小師叔?”竇仙童一聽頓時腦袋當機,美眸慢慢瞪大了。
薛丁山看竇仙童如此失態的樣子,又看了看神色不自然的曉月,不由疑惑的皺眉道:“仙童,怎麼了?”
“仙童。給你介紹下,這位乃是老師的外孫曉月真人,”九靈笑着道。
“老師的外..外孫?”腦袋略顯僵硬的轉向九靈。竇仙童臉上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此時的竇仙童,實在是有些被震撼了。曾經認爲修爲高深的前輩高人,轉眼變成了自己的師侄。如此奇葩的事情,也是夠刺激人的神經的。
一旁薛丁山略微恍然,同時又忍不住心中更加疑惑了,因爲他發現不但竇仙童對曉月的態度不一般,就連單希牟此時也是一副乖乖學生的樣子站在曉月身後。這曉月真人,什麼來歷?
“曉月真人,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說過啊!”皺眉心中沉吟的薛丁山。再看看單希牟,頓時腦海之中一道靈光閃現:“對了。單希牟的老師曉月真人。原來如此!那這麼說,仙童新拜的老師。豈不是那位化塵仙尊的道侶?”
心念電轉間弄明白的薛丁山,目光在曉月真人和竇仙童身上掃了掃,不由也是心中怪怪的:“仙童竟然成了曉月真人的小師叔,這..”
“曉月真人,坐下說吧!”竇仙童尷尬一笑的對曉月道。
曉月倒是點頭坦然的坐了下來。
“大哥,你也坐啊!”轉而竇仙童又忙對恭謹站在曉月身後的單希牟道。
“我?”微微一愣的單希牟,忙搖頭道:“仙童,我就算了吧!”
曉月一聽頓時沒好氣的道:“行了,叫你坐就坐,哪那麼多廢話?”
“是,老師!”曉月的話顯然更加管用,單希牟聽了立馬應聲坐下。
涼亭內六個人,正好圍着石桌坐了一圈。不過,這一時間六人都是沒有說話,涼亭內的氣氛倒略有些古怪了起來。
“咳!”輕咳一聲的仙蕪,淡笑看向薛丁山當先開口道:“薛少帥,不知今日專門登門,所爲何事啊?”
不待薛丁山開口,略微低頭品茶的九靈便是淡然道:“我們方外之人,不理俗事!”
薛丁山聽得一滯,但還是客氣的對仙蕪道:“我聽說仙童帶着一虎來求治,故而前來看一看,不知救治得怎麼樣了?”
“原來是爲此!”仙蕪點頭一笑道:“薛少帥放心!仙童的兄長竇一虎,經過救治,已經沒有大礙了。不過,還需要在這裡靜養一段時日。畢竟,他傷的是靈魂。”
薛丁山一聽不由笑道:“那就好!一虎沒事,我就放心了。”
一旁竇仙童聽了,頓時一臉的笑意,顯然是爲夫君這麼關心自己的大哥而高興。
擡頭瞥了眼薛丁山,又看竇仙童一臉笑意的樣子。九靈不由微不可查的撇嘴淡然問道:“薛少帥此次前來,便只是爲了仙童兄長竇一虎嗎?”
“你是?”薛丁山看向九靈:“對了,還未請教大師姐如何稱呼?”
“大師姐?”九靈卻是語氣明顯不客氣的道:“別套近乎!我是仙童的大師姐。可不是你的大師姐。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資格喊我九靈仙子一聲大師姐的。”
薛丁山聽得心中微微冒火。但表面上卻是面色平靜的沒有再說什麼。
“大師姐!”竇仙童無奈的看了眼九靈,卻換來了九靈的一個白眼。
仙蕪則是在一旁笑着打圓場:“薛少帥不要見怪,我師姐她一心修煉,少與外人接觸,所以..”
仙蕪沒有說完,但薛丁山心中卻是略微瞭然,火氣也消了些。感情,這位大師姐是那種只知道修煉。不懂人情世故的啊!加上修仙之輩都是自傲之人,九靈對自己這種態度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美眸微眯,給了仙蕪一個略有些危險的眼神,旋即九靈便是輕哼一聲繼續品茶了。
對此並不甚在意的薛丁山,轉而看向曉月,卻是心中一動的含笑客氣忙道:“久聞曉月真人大名,一直無緣一間,丁山甚感遺憾啊!卻不想,今日再次巧遇曉月真人,也實在是丁山的榮幸。”
“貧道不過區區薄名。薛少帥客氣了!”曉月淡笑應對。
薛丁山目光一閃的又笑着問道:“不知曉月真人來鎖陽城,是遊歷還是..”
“曉月來,自然是來拜訪我和仙蕪師妹的。”九靈不待曉月迴應便是接口道。
薛丁山聽得心中略有些不爽,同時也是一陣鬱悶。這九靈仙子怎麼回事,好像有心跟他過不去似的。
曉月一笑,隨即道:“的確是來拜訪兩位師伯,順便也有件事情要做。”
“哦?真人若有什麼用得着丁山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薛丁山挑眉連笑道。
“真是個精明的小子!”笑看了眼薛丁山的曉月,不由點頭道:“說起來,我要做的事情。還和薛少帥關係不小啊!”
薛丁山目光一亮忙道:“哦?願聞其詳!”
“薛少帥應該爲鎖陽城外的血煞大陣而犯愁吧?”曉月笑看着薛丁山。
薛丁山一聽目光更亮了,強忍着激動語氣略有些發顫道:“真人莫不是要來幫忙?”
“陣法之道。我雖然不是太擅長,但也學了一些。”曉月輕笑道。
薛丁山頓時驚喜激動的忙拱手道:“若是真人願意幫忙,那真是大唐之幸,唐軍徵西軍士之幸啊!丁山在此,多謝真人啦!”
“薛少帥客氣!”曉月說得義正言辭:“邪魔外道佈下惡陣,殘害生靈,實在是罪大惡極。我等身爲修道之輩,理應代天誅滅之,以清淨環宇。”
竇仙童聽了也是高興不已:“真人若能幫忙,那真是太好了。”
“真人需要我唐軍怎麼配合?且說出來,我這邊吩咐人去準備,”薛丁山更是直接。
“咳!”九靈秀眉微蹙的不爽插嘴道:“好了,這裡是清淨修煉之地,凡俗雜事便別在這裡談了。幾位請便吧,不送了!”
說完,九靈便是放下白玉般的茶杯,徑直起身離去了。
仙蕪見狀不由尷尬的忙對薛丁山賠笑道:“薛少帥,我師姐就是這個脾氣,你千萬不要見怪啊!”
“無妨!是丁山失禮了,”心中不爽的薛丁山,聞言只得搖頭一笑,轉而對曉月拱手道:“曉月真人,不如移駕到元帥行轅,咱們再詳談破陣之法,如何?”
曉月點頭一笑:“也好!那貧道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師伯,曉月告辭!”說着曉月便是起身對仙蕪拱手道。
仙童也是忙起身:“仙蕪師姐,那我也先回去了。我大哥在這兒,有勞你了。”
“別客氣了!”仙蕪笑着起身:“既如此,那我就不送你們了!”
說話間,曉月、單希牟、薛丁山和竇仙童四人便是一起離開了。至於薛金蓮,這會兒正守着竇一虎,根本不知道他哥找來了,還帶着一尊大神回去了。
鎖陽城,元帥行轅,府中大廳,薛仁貴皺眉顯得有些焦躁不安的揹着手來回走着。
一旁,白起靜靜坐在一個椅子上,雙目微閉的渾身氣息隱隱。
“嗯?”似有所覺的白起,不由豁然睜開了雙目,目中精光一閃的看向外面,眉頭微皺的面上露出了一抹驚詫之色。
察覺到白起的異樣,薛仁貴不由停下腳步緊張的忙上前問道:“白先生,怎麼了?莫非是那蘇錦蓮又攻城了?”
“好像丁山請來了厲害的幫手啊!”白起微微搖頭,手指摩挲着下巴道。
“丁山請來了厲害的幫手?”薛仁貴一愣,旋即便是大喜:“莫非是仙童的老師來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可是太好了。”
說着,薛仁貴便是拳掌互擊的目光閃亮:“白先生,咱們去迎一迎吧!”
“迎一迎?”白起微微愣了下,什麼人都值得他去迎接嗎?
見狀,薛仁貴頓時反應過來,不由尷尬一笑:“白先生且坐,我去迎迎!”
“算了,我跟你一塊兒去吧!”微微撇嘴的白起,施施然起身。
白起和薛仁貴剛剛出了大廳,便是看到了遠處一起談笑着走來的曉月等四人。
而原本懶洋洋很是隨意的白起,看到曉月,頓時一瞪眼低呼一聲:“曉月真人?”
“怎麼,白先生認識?”薛仁貴正對曉月很是好奇,聽到白起的低呼聲,不由挑眉側頭看向白起問道。
白起聞言反應過來,不由笑道:“當然認識!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突破..”
說到這兒,略微一頓的白起,只是搖頭面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澀笑意。他可是差一步便達到大巫之境,一直困在瓶頸而無法突破。想不到,卻被曉月先一步達到大羅之境,走到他前面去了。
同算是造化門下,白起和曉月交往不多,但也是有過幾面之緣的。
遠遠的曉月也是似有所覺的擡頭看過來,見到白起頓時面上笑意更濃的朗聲笑道:“白兄,許久不見了啊!”
“曉月賢弟,多時不見,你的修爲可是比爲兄還要高了,”白起迎上前拱手苦笑道。
曉月也是拱手還禮,隨即一笑道:“那白兄可更要好好努力,爭取儘快突破纔是。”
“突破?哪有那麼容易啊!”無奈搖頭的白起,語氣中有着些羨慕嫉妒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