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高升起,給整個鎖陽城帶來了一陣陣溫暖和生機之氣。
然而,竇仙童住處的房間內,卻是門窗緊閉,昏暗的房中隱約可見一道身影蜷縮在牀上,渾身微微顫抖着,隱約的冰寒氣息瀰漫開來。
房中角落,空間微微蕩起漣漪,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裡,同時周圍的空間扭曲變幻使得別人根本看不到這裡有人。這突然到來,能有如此手段的人,自然便是陳化和胡靈兒了。
“想不到,她體內竟然有着一絲先天寒氣。以她的修爲,光憑那九陽神珠的壓制,竟然能夠扛得住。看來,她的體質有些特別啊!”胡靈兒美眸微閃的看着牀上寒毒爆發痛苦無比的竇仙童。
一旁陳化聞言一笑:“就算她本身體質一般,體內的那一絲先天寒氣也會將她的體質改造的蘊含冰寒屬性。可惜,她空懷寶物,卻不自知,更不知如何運用。否則的話,修爲定然可以水漲船高。”
“化哥哥,我覺得和她倒是挺有緣!這丫頭,心性堅定,實在難得,”胡靈兒道。
陳化略微意外的看向胡靈兒,驚詫道:“玲玲,你不會想要收她爲徒吧?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教導弟子的嗎?”
“我不喜歡教導弟子,是因爲我不擅長教導弟子,”無奈看了眼陳化的胡靈兒則是輕搖頭道:“不過,這次見到仙童這丫頭,對我頗有些觸動。我想,我也許找到了冰寒之道真正的修煉之法。藉此,我也有希望修爲再進一步成聖了。”
陳化一聽更加驚訝的,忍不住瞪眼看向胡靈兒:“不是吧?真的假的?”
“機緣,往往只在微小之處。唯有有心之人。才能把握住,”嘴角輕翹略帶自得一笑的胡靈兒,旋即便是美眸微閃的看着竇仙童道:“我要幫她一把!”
說着。胡靈兒玉手微微一擡,迷濛光芒便是在其手上浮現。
而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薛丁山的聲音隨後傳了進來:“仙童,你在嗎?”
“仙童!”又喊了聲的薛丁山,隨即便是‘吱呀’一聲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看着房中一片昏暗,轉而看向牀上的薛丁山,不由意外道:“仙童,你怎麼了?”
“沒什麼!丁山,我只是有點兒累了。想睡一會兒,”竇仙童強自鎮定,略有些虛弱模糊的聲音響起。
薛丁山聞言倒也沒有多想,點頭道:“那好,你休息吧!”
說完,薛丁山略微猶豫便是轉身向外走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待得薛丁山離去,鬆了口氣的竇仙童,不由咬牙美眸堅定的在牀上盤膝而坐,渾身顫抖的輕閉上了雙目。慢慢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咦!這丫頭的毅力,比我想的還要好。看來,這次我的眼光沒錯!”胡靈兒見狀頓時美眸一亮的點頭讚歎一聲:“待我助她煉化了體內的那股先天寒氣。”
說着。胡靈兒直接揮手一道迷濛光芒飛入了竇仙童體內。
俏臉之上剎那間浮現出一絲迷惑驚色的竇仙童,很快便是神色平靜下來,渾身氣息內斂,慢慢的一股無形的波動從其體內逸散出來,一時間整個房間之內氣溫驟降,好似變成了冷庫。
陳化微微挑了下眉頭輕笑道:“這麼快便摸到了門路,悟性也不錯啊!我也來助她一助!”
說話間,負手而立的陳化不見任何動作,周圍的空間卻是波盪起來。將整個房間和外界隔離起來的同時,也使得這個房間內的時間流速必外界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何時整個房間內都是充滿了冰寒霧氣,那可怕的寒意連天仙碰到都要凍得渾身哆嗦。若是凡人在其中只怕立刻要身體化爲碎粉魂飛魄散了。
而寒霧濃郁的牀上,靜靜閉目盤坐的竇仙童,身上的氣息也是不斷的變強已經堪比玄仙修士的氣息波動了。
“這一縷先天寒氣蘊含的大道烙印,竟然能夠讓她這麼快達到玄仙修爲?”胡靈兒驚訝的同時,又有些驚喜激動:“這丫頭的天賦,恐怕不弱於九靈和仙蕪。”
陳化卻是搖頭道:“憑藉先天寒氣蘊含的大道烙印體悟,終究是走了捷徑。就算有所成就,達到太乙散仙之境不難,可是想要達到金仙卻並不容易。將來想要踏入大羅之境,需要的磨礪只怕更多。”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嘛!她才修煉多久?你怎麼知道她以後不能踏入大羅之境乃至斬屍成爲準聖大能?”胡靈兒略有些不滿的反駁道。
陳化見狀無奈苦笑:“我也沒說一定不行啊!有你悉心教導,以後她想要成就差也太可能啊!”
“這還差不多!”胡靈兒撇嘴說着,轉而看向竇仙童。
陳化輕搖頭道:“玲玲,你別忘了,這丫頭可是有老師的,她未必肯再拜你爲師!”
“你說黃花聖母?區區祖星之上的一個散仙,仙童讓她教導實在是糟蹋了這麼好的天賦,”胡靈兒微微撇嘴,隨即自信一笑道:“你看着好了,我自有辦法讓仙童拜我爲師的。”
陳化見胡靈兒自信的樣子,不由好奇笑了:“哦?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收徒!”
胡靈兒微微白了眼陳化,隨即直接閉上了雙目渾身玄妙的氣息瀰漫開來,一股無形的波動向着竇仙童延伸而去。
不多時,竇仙童身上緩緩增強的氣息波動突然激增,太乙散仙、金仙、甚至於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是直接堪比大羅金仙的玄妙氣息波動,讓一旁陳化都是面色微變的驚訝側頭看向胡靈兒。
但很快,竇仙童身上的氣息卻是再次快速虛弱下來,大羅金仙、金仙、太乙散仙、玄仙、天仙,直降到只有堪比返虛巔峰的氣息強度。不過,她整個人的氣質卻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隱約間多了些出塵味道。
“怎麼樣?”輕睜開雙目的胡靈兒。側頭對陳化笑問道。
陳化搖頭一笑沒有多說什麼,轉而看向了竇仙童。
只見身體好似無底洞般眨眼間將房間內寒霧吸收一空的竇仙童,秀眉一顫的緩緩睜開了雙目。
見狀一笑的胡靈兒。也是邁步向前,面前空間波動。現出身來。
“仙童拜見仙子,多謝仙子救命指點之恩!”看到胡靈兒的竇仙童,忙驚喜的下牀上前對胡靈兒恭敬跪下感激道。
竇仙童一愣,反應過來驚喜意動的同時也有些猶豫:“仙子,仙童已經有了老師。”
“黃花聖母嗎?”胡靈兒淡笑反問道:“你覺得,現在的你,黃花聖母能夠教你什麼呢?如果她無法教你,你難道要自行修煉嗎?那樣的話。你以後恐怕最多也就是一個小仙罷了。”
見竇仙童聞言抿着嘴目光閃爍、神色掙扎的樣子,胡靈兒又道:“你老師黃花聖母那裡如果怪罪,由我一力承擔,相信她會給我面子的。”
“多謝仙子!”竇仙童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驚喜的對胡靈兒跪伏道:“弟子竇仙童,拜見老師!”
胡靈兒頓時面上笑容更濃的擡手道:“好了,仙童,快起來吧!”
“是,老師!”應聲起身的竇仙童,面對胡靈兒也是輕鬆隨意得多了:“老師,您怎麼會在鎖陽城的啊?難道。您是來幫助朝廷大軍的嗎?”
胡靈兒啞然失笑的搖頭:“現在朝廷大軍新勝,哪裡需要爲師幫忙?再說了,我們修道之人。不好插手凡俗之事的。你另外一位老師黃花聖母,不也是一心靜修,不理俗事嗎?”
“不過,徒兒你在俗世歷練,卻是需要一些寶物傍身!”轉而笑說着的胡靈兒,玉手一翻,幾樣小巧而散發着玄妙氣息的小物件便是出現在了玉手之上:“爲師既然收你爲徒,理應賜你些傍身的寶物。來,收下吧!”
竇仙童看着胡靈兒手中那一個個拇指大的小東西。面色略微古怪:“老師,這..”
“傻丫頭。這仙家寶物,都是如意之寶。大小隨心,有什麼好奇怪的?”胡靈兒說着,手上光芒微閃,幾個小物件便是盡皆變大懸浮在了一旁,卻是一個好似寒冰鑄成的精美鎧甲、一柄散發着冰寒凌厲氣息的寒冰長劍、一個白玉般的細頸玉壺以及一枚寒冰玉符。
胡靈兒含笑隨意的介紹道:“這仙甲與你護身,仙劍與你殺敵,皆算是後天靈寶了,不是一般仙器可比。這玉瓶之中有着仙丹玉露,都是療傷修煉所用之物。另外,它還是一樣攻防一體的寶物,可收人也可護身。最後的寒冰玉符,乃是護身之物,危險之時可救你一命。同時,你也可用它來與爲師聯繫,只要神識輻散其中便可。”
“神識?”聽着胡靈兒的介紹,美眸閃亮的竇仙童旋即卻是一愣。
胡靈兒點頭笑道:“不錯!怎麼,你沒有發現現在你已經凝聚元神了嗎?算起來,有了元神,元神不滅,你便不會死,也算是超脫凡俗,得入仙道了。”
“仙道?”俏臉都是微微泛紅起來的竇仙童,略微猶豫才問道:“老師,我相公薛丁山他也是修士,可是想要踏入仙道卻並不容易,不知..”
胡靈兒不待竇仙童說完便是搖頭一笑:“仙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仙道並不是那麼好走的。就算我幫薛丁山踏入仙道,他到了仙界,只是一個小仙,又有什麼意思呢?你覺得那會是他想要的嗎?”
“這..”竇仙童無言以對,神色略顯失落起來。
胡靈兒見狀連道:“好了!那小子的機緣還是不小的。他並不是沒有機會踏入仙道,關鍵要看他的造化了。仙童,現在不比想太多,安心修煉。等你以後道行高深,在仙界也算得上頂尖修士,自然許多事都不再是難事了。”
“多謝老師指點!”竇仙童一聽頓時美眸一亮的心領神會驚喜道。
“好了,爲師還有事,便先走了!”胡靈兒說着直接轉身隨着空間蕩起波紋身影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看着胡靈兒這般詭異莫測的手段,微微吸了口涼氣的竇仙童,不禁心中對於仙道更加嚮往起來,轉而美眸閃亮的看向一旁懸浮半空的幾樣寶物。玉手一揮將之盡皆收入手中,一個個滴血認主。
“人呢?”薛仁貴住處,見薛丁山一人回來。薛仁貴不由面色不太好:“她好大的架子,難道要爲父親自去請她嗎?”
薛丁山慌忙開口:“父親。仙童她有些不舒服..”
“哼!”不待他說完,薛仁貴便是冷哼一聲:“不舒服?我聽說她也是練武之人,之前還在鎖陽城外勇鬥敵將,難道是受傷了不成?”
“這..興許是剛來鎖陽城,所以有些水土不服!”薛丁山被薛仁貴問得無言以對,只得略有些心虛的找了個很是勉強的藉口。
“呵!水土不服?那還真是巧!”薛仁貴氣極而笑了。
薛丁山有些尷尬的悶頭不敢多說,其他人也是一時間不好插嘴。
倒是程咬金聽得神色微動,眉頭皺起。目中掠過了一抹憂色:“莫不是..”
“仁貴,仙童那丫頭不就是沒有及時來拜見你嗎?是個人,她哪能沒有個病啊災的?仙童之前在鎖陽城外英勇殺敵,也許真的受了傷。或許,是臨時染了病也不一定。你沒有弄清楚情況,便認定她有心對你不敬,未免太片面了些!”心中想着的程咬金忙道:“我看,你就是對人家的出身不滿意嘛!不過說真的,仁貴,仙童怎麼樣。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根本就不是傲慢之人,絕對是個懂事的好姑娘。英雄莫問出處!你雖然是三軍元帥、並肩王,可也不能那麼瞧不起人。”
薛仁貴聽得面露無奈之色:“程老千歲..好吧!我不多說了。”
“好了。相公剛剛醒來,需要靜心調養。諸位,咱們還是別打擾相公了!”昭陽說着直接含笑起身對柳銀環道:“姐姐,麻煩你照顧相公了。”
“好!妹妹放心!”柳銀環感激的看了眼昭陽,連點頭道。
薛仁貴看了眼昭陽,見她神色略顯憔悴的樣子,也不由忙道:“昭陽,你這一路也累壞了吧?你的身體也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好好調養。”
“父親放心,我會照顧好孃的。”昭陽身旁的薛楚玉一副小大人樣道。
薛仁貴聽着幼子的話不禁笑了:“哈哈,好!我兒長大了。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可是父親卻是越來越不講理了。嫂子挺好的,對大娘和娘還有我都挺好的,您爲什麼不喜歡她啊?”薛楚玉忍不住道。
面上笑容微淡的薛仁貴,眉頭微皺的輕喝道:“好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送你娘回去吧!”
“剛纔還說我長大了,現在又成小孩子了!”嘀咕了聲的薛楚玉,不待薛仁貴反應過來,便是忙拉着昭陽離開了。
看着他們母子離去,微微瞪眼的薛仁貴,卻是對薛楚玉有些無可奈何。
數日後,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薛仁貴,正式在銀安殿召集衆將領。
“參見元帥!”待得薛仁貴在帥案之後坐定,衆將不由忙整齊行禮。
“免禮!”威嚴開口的薛仁貴,目光掃過一個個精神頭不錯的將領,最後目光落在了下方站在左側首位的薛丁山:“薛丁山!”
薛丁山忙出列拱手施禮:“元帥!”
“你是不是覺得你解了鎖陽城之圍,功勞不小?”薛仁貴目光灼灼的看着薛丁山,沉聲問道。
衆將領一愣,不由都是安靜的目光投向了薛丁山。
薛丁山也是怔了下,轉而忙恭敬道:“啓稟元帥,爲國盡忠乃臣子之本分,末將不敢居功!”
“不敢居功?”薛仁貴冷聲開口:“我看你是膽大包天,得意忘形!我且問你,你可娶了棋盤山的山賊首領竇仙童?”
下方衆將之中,竇一虎聞言頓時面色不太好的出列道:“元帥,我等已經歸順朝廷,乃是朝廷將領,不是什麼山賊草寇!”
“朝廷將領?”薛仁貴目光冷淡的看向竇一虎:“本帥擂鼓聚將,詢問將領,在這裡你一個小將,有說話插嘴的份嗎?哼,山賊出身,難怪不懂得一點兒規矩!”
竇一虎面色漲得通紅,正要開口,一旁的單希牟卻是眉頭微皺的伸手拉住了他。
薛仁貴掃了眼單希牟,轉而便是不理會竇一虎再次看向薛丁山:“薛丁山,你還沒有回答本帥的話,你是不是娶了棋盤山的山賊首領竇仙童?”
“是!”薛丁山點頭很是光棍的道。
“薛丁山,陣前招妻,按軍法如何處置?”薛仁貴身子挺得筆直,又沉聲問道。
薛丁山一愣,隨即低垂着腦袋氣弱道:“斬立決!”
“父親,孩兒知罪!”薛丁山說着忙對薛仁貴跪了下來。
看着薛丁山,略微沉默的薛仁貴,目中閃爍着掙扎之色,片刻之後才猛然一咬牙沉聲喝道:“來人!將薛丁山推出去斬了!”
“父親!”薛丁山渾身一顫,擡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薛仁貴。
衆將領也都是面色變了,幾乎同時一起上前對薛仁貴拱手行禮:“元帥!”
“不必多說!薛仁貴身爲二路大軍元帥,不以身作則,反而帶頭犯了軍法,罪不容赦!”薛仁貴卻是沉聲開口,直接堵住了衆人的嘴。
衆將領彼此相識,一時間無人敢輕易開口。
“牛鼻子老道!”站在右側徐茂公下首的程咬金伸手捅了下徐茂公,焦急低聲道。
輕咳一聲,徐茂公這纔不急不緩的施施然出列對薛仁貴略微拱手:“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