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斧劈戟刺,獸馬交錯,惡戰不休。
這蘇全忠只倚平生勇猛,又見黑虎用的是短斧,不把黑虎放在心上,眼底無人,自逞己能,欲要擒獲黑虎。蘇全忠使盡平生精力,把崇黑虎殺了一身冷汗。
黑虎見手上功夫討不到便宜,把斧一晃,撥馬便走。蘇全忠哪裡肯舍,放馬趕來。黑虎曾拜在截教門下,學得一種道術,他見全忠趕來不捨,便把背上紅葫蘆揭開,唸唸有詞。那葫蘆裡邊一道黑煙冒出,化開如網羅,大小黑煙中有“噫啞”之聲,遮天映日飛來,乃是鐵嘴神鷹。蘇全忠哪裡見過這種陣勢,一不留神,坐下馬早被神鷹把眼一嘴傷了,那馬跳將起來,把蘇全忠摔下馬來。黑慮手下三千飛虎兵頓時上前將蘇全忠捆起。
蘇全忠被抓住之後,火氣不減,見了崇候虎就是一同臭罵。崇候虎氣得七竅生煙,就要下令斬首。崇黑虎上前在兄長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崇候虎才消了怒火,將蘇全忠押下囚禁起來。
再說那蘇護,此時聽聞愛子被擒,不由長吁短嘆了起來,隨即內心一陣猶豫,便想就此投降大商算了,也可免去一家老小之苦。
就在此時,有手下兵丁來報,說那督糧官鄭倫鄭將軍,已經運糧歸來,此刻正在大廳之外等候宣召。
蘇護聽了,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將這鄭倫傳了進來。
待鄭倫進來之後,見到蘇護此時滿臉難看之色,不由疑惑的出聲問道
“不知侯爺因爲何事,如此愁眉不展?”
蘇護聽到鄭倫詢問,不由嘆息了一聲,開口說道
“鄭將軍有所不知,日前那崇侯虎之弟,曹州候崇黑虎率兵來此討伐,全忠吾兒一時不忿,出城與那黑虎交戰,熟料,那崇黑虎,自有習得截教法術,交戰之時,依仗自身法術高強,將吾兒全忠擒下,如今正關在對方大營之中啊。”
說到這裡,蘇護不由又是長聲嘆息了一聲,鄭倫聽得這話,雙眉頓時就是一挑,隨後冷笑了一聲,開口對蘇護說道
“哦?竟然有這等事情?侯爺暫請寬心,待末將前去會會那崇黑虎再說。”
話音落下,鄭倫不待蘇護開口反駁,已然站起身來,轉身點兵出城去了。
此時,正在大帳之中,與兄長飲酒的崇黑虎,忽然聽聞大帳之外,傳來叫罵之聲,不由眉頭就是一皺,隨後手下兵丁前來稟報,說那冀州有一員將官,指名要崇黑虎出城交戰。
崇黑虎聽了這話,眉頭不由皺的更深了,隨後急忙命人牽過自己的火眼金睛獸,拿來了自己的金色大斧,待崇黑虎披掛整齊之後,即可率兵來到陣前。
黑虎坐在獸上,向前觀瞧,只見前方冀州城下,有一對人馬,爲首之人面如紫棗,須似金針,帶九雲烈焰冠,大紅袍,金鎖甲,玉束帶,騎火眼金睛獸,使兩根降魔杵,遠遠看去,當真是有無邊的威風,萬般的煞氣。
就在黑虎觀察鄭倫之時,鄭倫,也正在觀察這位截教門徒,一方諸侯。鄭倫只見,這崇黑虎面如鍋底,海下赤髯,兩道白眉,眼如金鈴,帶九雲烈焰飛獸冠,身穿鎖子連環甲,大紅袍,腰繫白玉帶,騎火眼金睛獸,用兩柄湛金斧。遠遠看去,也是無邊的煞氣威風。
鄭倫打量了多時,這才催動坐下火眼金睛獸,來到陣前,隨後手中降魔杵一擺,開口說道
“你可是曹州候崇黑虎?”
崇黑虎聽了鄭倫這話,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又上下打量了鄭倫一遍,開口說道
“你是何人?”
鄭倫聽了崇黑虎這話,頓時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吾乃是冀州候蘇護蘇侯爺坐下的督糧官,鄭倫是也,今日聽聞,陣前來了一個會使用歪門邪術的奸妄之徒,將我家少主人擒了去,是以鄭倫不才,特來會汝一會。”
崇黑虎聽了鎮南關論這番話,頓時雙目就是一皺,臉上升起一股怒火。
要知道,崇黑虎乃是截教門徒,雖然不是通天教主的直系弟子,但是也想來都以自己出身截教爲榮,今日鄭倫竟然說自己所學,乃是歪門邪術,崇黑虎如何承受的了,頓時只見,黑虎一磕手中大斧,雙腿催動坐下異獸,向着鄭倫就攻了過來。
鄭倫見到黑虎殺來,也不慌張,手中降魔杵一擺,便迎了上去。
兩人一樣的火眼金睛獸,一個雙斧,一個一對降魔杵,都是力大招沉的傢伙。二獸相交,叮叮噹噹便如打鐵一般。兩人棋逢對手,來往之間,便有幾十個回合。
黑虎見久戰鄭倫不下,便動了使用異術之心,當下撥轉坐騎,向後就走。鄭倫見到黑虎逃走,怎能甘心,當下催動坐下異獸便追,黑虎見鄭倫追來,不由冷笑了一聲,隨後急忙將背後揹着的葫蘆印子解開,放出了鐵嘴神鷹,只見烏壓壓一片黑雲升起,隨後一隻鐵嘴神鷹,向着鄭倫的雙眼,便啄了過來。
鄭倫見此,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哼,歪門小道,也敢在本將面前施展?”
當下,鄭倫暗運體內元氣,怒哼了一聲,這哼聲,響如鐘聲,鼻子中兩道白光噴將出來。
黑虎聽的此聲,頓覺周身魂不附體,周身一陣,便從火眼金睛獸上摔了下來,而那空中的鐵嘴神鷹,也是周身如遭點擊,撲扇這翅膀,落在了地上。
鄭倫見黑虎摔下坐騎,當下命令身後衆兵士上前,將崇黑虎擒下,壓回城中,隨後親自帶領手下兵丁,一陣衝殺,崇侯虎不敵,頓時打敗,鄭倫藉此機會,將蘇全忠救回了冀州,與其父蘇護相見。
待衆人相敘過後,蘇護這才命人將崇黑虎壓了上來,當蘇護見到崇黑虎被衆兵丁五花大綁壓上大廳之後,急忙上前親自爲黑虎解綁,隨後滿臉苦笑的對崇黑虎說道
“黑虎勿怪,此時愚兄以是反商叛逆,若不如此,怎能在與賢弟相見。”
崇黑虎聽了蘇護這話,也是苦笑了一聲,隨後滿臉羞愧的對蘇護說道
“兄長說的哪裡話,如今我乃是階下之囚,怎敢怪責兄長?”
原來,這蘇護與崇黑虎,早年便曾相識,因爲蘇護剛正不阿的性格,極爲受到黑虎讚賞,是以二人早便引爲知己,怎料到,今日相見,竟然會是如此情景,這怎能不讓二人感慨萬千。
待二人坐下敘舊過後,黑虎這纔開口對蘇護說道
“兄長,你怎能因爲一區區小女,便失了大義,忤逆王上,還題下了反詩,鬧得如今你我兵戎相見,這豈非讓天下衆多豪傑嗤笑?”
蘇護聽了崇黑虎這話,頓時苦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哎,賢弟啊,你怎知爲兄之苦,那紂王,不思王道,治理國家,竟然寵用奸臣,欲搶佔吾女,我一時憤惱,便將其駁回,然紂王竟然因此,不顧念我鎮守一方安寧之功,下令座下侍衛,將我擒拿,最後若非一時僥倖,今日爲兄恐怕已然身首異處了,我曾聽聞,君不正,則臣投外國,像紂王如此昏庸無道之徒,我怎能在保他安寧?”
崇黑虎聽了蘇護這話,頓時嘆息了一聲,當下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見大廳之中,其餘衆將盡皆雙目圓瞪,看向自己,崇黑虎見此,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隨後,又與蘇護閒聊了一陣,便在蘇護親自護送之下,離開了冀州,迴轉大營去了。
此時商營之中,一片慘淡,而崇侯虎,也正獨自一人,坐在大營之中唉聲嘆氣,忽然聽聞手下來報,說二將軍回營了,崇侯虎聽聞此信之後,不由大喜,連忙親自出營,將崇黑虎接了進來。
待兄弟二人返回大帳之後,崇黑虎便像自家兄長,講訴了被擒經過,崇侯虎聽完之後,不由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
“這蘇護,也憑得不知好歹,待西伯侯大軍到此,我兩軍合兵一處,定將他冀州踏平。”
崇黑虎聽了兄長這話,頓時嘆息了一聲,沒有搭腔。腦中想到自己昔日與蘇護的交情,以及今日蘇護對自己所言所行,一時之間,內心之中不由的覺得甚是無趣,隨後開口對崇侯虎說道
“大哥,我乃是敗軍之將,卻受到了蘇護禮遇,如今叫我再行攻打蘇護,我卻還有和顏面面見天下羣豪,大哥,我就此退回曹州,不在過問冀州之事,這裡的事情,便交給大哥自行處理吧,不過大哥切記,那西伯侯姬昌,雖然名義上善名遠播,仁義非常,但吾觀之,此人實乃大奸大惡之輩,大哥與此人將交,切勿小心,黑虎話已至此,日後如何行事,全看大哥自己決斷了。”
說完這話,崇黑虎便不在理會一旁滿臉錯愕的崇侯虎,猶自帶領着自己手下曹州兵士,自行返回曹州去了。
黑虎率軍離開不久,西伯侯姬昌的人馬,這才慢慢悠悠的,到了冀州城下。
在行軍路上,姬昌早已將冀州戰況,都已瞭解清楚,心知此時若是自己再不現身,恐怕紂王便會治自己個延誤軍機之罪,此時西岐一切舉事事宜,還未準備妥當,若是此時與大商反目,恐怕對自己西岐不利。
崇侯虎聽聞姬昌終於到來,頓時大喜,急忙出營將姬昌接近大營。
待二人在大營之中,坐下之後,崇侯虎這才嘆息了一聲,開口對姬昌說道
“哎,侯爺兵馬,終於到了,若是侯爺再晚來幾日,恐怕侯虎便要成爲那反賊蘇護的階下之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