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相視望了一眼,全都撇了撇嘴,不再言語,也似乎明白了軒轅所說的確是事實。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這只是剛開始,後面的路還很長呢。我們應該冷靜地分析一下這背後的兇手是誰?藏在哪裡?爲什麼要做出這一連串的神秘行動?”軒轅語調顯得十分平靜。
“軒郎真的能在三天之內救出共工氏的公主嗎?”燕瓊有些擔心地問道。
軒轅長長地噓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唯有傾力而爲了!”
凡三和獵豹幾人俱驚,訝然問道:“那你爲什麼還要答應對方三天時間?”
軒轅嘆了一口氣,道:“我能不這樣說嗎?如果我不這樣說,在這三天之中葉皇一定會受到比死還難受的酷刑,這樣對他更爲不利。我們這樣至少可以爭取到三天時間去準備,如果三天之內沒找到聖女等人,也沒有找到共工族公主的話,那我們只好去救出葉皇逃離共工集了。”
“啊……”軒轅的這個決定即使是花猛也吃了一驚,但仔細一想,事實也只能是這樣了。
“會是刑月那一羣人所爲嗎?”花猛突然問道。
“這很有可能,只不過敵暗我明,形勢對我們來說極爲不利。”軒轅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你們對化金的情況是不是很瞭解?”軒轅又問道。
凡三有些不解地道:“這個還用說?他可是在我們族中土生土長的,我們自然十分了解。”
“土生土長,也就是說他絕對可以算是真正的有邑族人了?”軒轅又問道。
“這當然是!”花猛毫不猶豫地道。
軒轅的眉頭皺了皺,疑惑地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又爲何會成爲奸細?他這樣做又有什麼動機呢?目的何在?”說到這裡,軒轅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了鳳妮那絕世的姿容,清麗而不沾塵俗的絕美!暗忖道:“那羣人該不是因爲鳳妮的美色才如此做吧?”
“這個只有問化金了。唉,對了,剛纔葉皇對你說了些什麼?”凡三不經意地問道。
軒轅望了凡三一眼,吸了口氣道:“他說他懷疑兇手是另一個人,暫時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斷定這人就是兇手,只是一種懷疑,所以他不想對大家說出這個人!”
“哦,那這個人是誰?”凡三、獵豹諸人齊聲問道,就連燕瓊也不例外。
軒轅的面上顯出一絲爲難的神色,呵了口氣,半晌才道:“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你們最好不要知道這人是誰,而且我也不能說。”
幾人一陣錯愕,凝視着軒轅,似乎皆想自軒轅的神色間找到一絲蛛絲馬跡。但是,他們失望了,軒轅的神情顯得極爲平靜,目光深邃得完全看不到底。
“這人的身份很重要嗎?”花猛旁敲側擊地問道。
“當然,如果不是因爲這人的身份舉足輕重,我又爲何不敢斷言?”軒轅毫不否認地道。
“身份很重要,又爲何對我們設下如此多的圈套呢?”獵豹喃喃自語道。
“不必胡思亂想了,吃飽了我們還有事情待辦呢。”軒轅認真地道。
“我們去哪裡?”凡三訝然問道,他實在已經想不到現在該怎麼去做了,若是如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撞,又能夠得到一些什麼呢?
“樑湖!”軒轅淡然道。
“樑湖?”獵豹不解地問道。
“不錯,去樑湖找那個禿龜,他也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軒轅悠然道。
“禿龜?”凡三立刻想到在樑湖之上賣大木筏的那個禿頭以及小木船上的遭遇。
“對,我們要查清他的身份,也許昨晚之事就是他所爲。”獵豹也附和道。
“但我必須先去一趟青雲堡!”軒轅又道。
“還去青雲堡幹什麼?”花猛驚問道。
“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要將瓊兒先安置在那裡!”軒轅一手將燕瓊攬入懷中,淡淡地道。
燕瓊一驚,道:“不,瓊兒不與軒郎分開!”
“青雲劍宗的人不對我們恨之入骨纔怪,他們又怎肯幫我們照顧瓊兒呢?你送瓊兒去豈不是更糟?”獵豹有些擔心地道。
軒轅充滿信心地道:“不會的,我相信在共工氏部落所轄之地,只有青雲劍宗的人可以幫我們,他們絕對不會對瓊兒不利的!”
燕瓊神色慾泣地道:“是不是瓊兒拖累了你們?”
“傻瓊兒,是你爲我帶來了勇氣,又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你是我們的活寶,比聖女更重要,所以我再也不能讓你多受一點驚嚇,這才送你去青雲堡,我們很快會去接你的。”軒轅撫了一下燕瓊的秀髮,愛憐地道。
燕瓊雖然仍是一臉的不樂意,但心裡卻歡快異常。她自然能體會到軒轅對她那份真誠的愛意。
軒轅自青雲堡行出來時,神色依然顯得十分平靜,他在青雲堡中只待了一炷香時間。
獵豹諸人見軒轅大步行了出來,心頭微鬆了口氣,這就是說,軒轅所言並沒有錯,青雲堡是共工集中唯一能夠幫助他們的。只是他們仍然有些疑惑,不明白軒轅與青雲劍宗之間究竟是一種什麼關係,也不明白軒轅爲何如此肯定青雲劍宗一定會相助。唯獵豹知道其中的秘密可能就是因爲那柄含沙劍,而那,又是關係到軒轅身世的見證。當然,他們不知道軒轅根本就未曾失去昔日的記憶,更不知道失去記憶後會是什麼樣子。因此,他們對於軒轅的過去,就像一個謎團一樣難以解開。
“走吧,我們就去把那禿頭揪出來審一審,相信可以從他身上發現一些問題。”軒轅充滿信心地道。
樑湖,僅距青雲堡六裡之遙,這並不是一個很遠的距離。
當軒轅出現在湖邊之時,樑湖上的生意已經開張,買賣竹筏、木筏、小船的商販客旅不計其數……
今天的陽光很好,在深秋之際,能出現這般溫暖的陽光,實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對於禿龜來說,今天的日子似乎並不是很好。至少,當他看到軒轅的時候,便隱約感覺到了一些什麼,也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這次跟隨軒轅前來的人,只有花猛。因爲對付禿龜這種小角色,人多隻是一種浪費。
走到湖邊的軒轅,目光變得極爲冰寒,與這外在的世界並不協調,陽光暖,目光寒,幾乎寒透了禿龜的心。
那是一種感覺,一種致命的感覺,禿龜毫無來由地避開了軒轅的目光,也許是因爲軒轅的目光太過清亮,亮得有些刺眼、寒心。
正因爲這種感覺,所以禿龜跑,撒腿就跑,自木筏上向湖心跑去,他甚至想都不敢想如何去面對軒轅。
軒轅的厲害之處,禿龜已經領教過,是以他此刻一見軒轅來意不善,也就迅速想借水逃遁。但禿龜卻低估了花猛的速度,因爲他可怕的敵人並不只有軒轅一個。
當禿龜的身子剛躍離大木筏之時,便有一塊石子疾射而至。
其實,殺人並不需要親自動手,直接和間接有時候是同樣的效果。
譁……禿龜似乎也感覺到這顆石子的力量,竟踏開大木筏,從裂開的長木之間滑入水底,那顆石子自他頭頂掠過。
花猛一呆,他並不是一個擅於水性的人,但卻知道禿龜乃是在樑湖邊做了若干年生意的人,如果說這種人水性不精的話,那簡直是無稽之談。但在花猛一呆之時,軒轅的身子疾掠向幾張大木筏的前端,在大木筏之上帶起一根捆紮木筏的繩子,飛身向水中躍去。
花猛發現軒轅在躍入水中的瞬息間,將那短刀咬在脣間,只濺起一些細微的浪花,便如一隻青蛙躍入水中一般。
“軒轅……”花猛仍禁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快步趕到軒轅入水之處,卻見水面涌起一大團白茫茫的水花,使本來清澈至極的水面變得有些模糊,其實也不算是模糊,只是因爲那些潔白的水花反射着太陽的光芒,而使得花猛眼睛一時看不清水下的景象。
可以想象,軒轅和禿龜在水中的交戰必定正激烈地進行着,否則怎會涌起如此多的水花?
突然之間,花猛發現水中又多了幾道黑影,像是幾條大魚一般向那團水花處靠去。而這一刻花猛也似乎可以看清那團水花之中的景象。
軒轅的對手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四人之多,並且又有幾名敵人趕到。
花猛心情之急可以說達到了無以復加之境,但對正在水中力鬥羣敵的軒轅卻愛莫能助,因爲他並不擅於水性,如果下得水中,反而會拖累軒轅。正當花猛急得團團轉之時,卻發現了一根竹篙,他大喜之下,迅速拾起大竹篙,瞅準水下的暗影直捅下去。
譁……一顆人頭破水而出,刀光一閃,卻是划向花猛的腳。
花猛吃了一驚,那根竹篙還沒進一步捅下去,便慌忙倒翻而回,再看之下,那人已經再次潛入水底,也不知是在竹筏底下的哪一根木頭之下。
花猛心中所受的悶氣可真不小,但卻又無可奈何。不過,他這次變得小心起來,趕到大木筏邊沿,卻見軒轅如一條游魚般,在水底靈活至極,時而猶如水蛇扭身,時而猶如青蛙倒翻,時而猶如巨鯊撲食……那一截截繩子竟然似在水底下結成了網,已有幾人被繩子所纏所絆,在水中努力掙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