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的劍根本就沒有斬中蛇信,巨蛇之舌靈活得讓他無法想象,在他的劍揮出之時,蛇信繞了一個大圈,自軒轅根本想象不到的角度捲住他握劍的手腕。
軒轅幾乎無法抗拒那股巨力的牽扯,踉蹌之下差點棄劍,更可怕的卻是巨蛇那張足以活吞虎豹的大口正等待着他這個弱小的食物進入喉中。
“小子,蒼天之氣,清靜則意志活,順之則陽氣固,雖有賊邪弗能害也,此因時之序,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者爲陰,薄者陰之陽;氣厚者爲陽,薄者陽之陰。味厚則泄,薄則通,氣薄則發泄,厚則發熱。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壯火食氣,氣食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記着了!”歧富見軒轅遇險,卻並不能抽身相救,而是迅速說出一大串文字。
軒轅心中大急,雖然聽清了歧富的話,但一時卻無法明白其中的意思,又沒有時間去思索,不過,他知道歧富在暗示他什麼。
對於軒轅而言,歧富的確是個極爲神秘的人物,若不是剛纔鬼三與歧富的對話,他仍不知那個只讓他稱呼爲歧伯,並再三叮囑他不能泄露其身分的怪老頭名爲歧富。
在軒轅的猜想中,歧伯只是一個世外奇人,也許的確有着深不可測的武功,但他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可在空中如鳥一般飛躍,那是他做夢纔想到的境界。軒轅來不及回憶五年前那次與歧伯秘密相會的一個月時間,就被一股巨力將他向蛇腹中吸去,他甚至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巨蛇喉中涌出的那一股灼熱而腥臭的溼氣幾乎將軒轅薰得昏了過去。
“軒轅!”遠處的樹林之中傳來了雁菲菲和蛟夢及雁虎諸人的驚呼聲。
樹林之中更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顯然是兩個部族中人已經聞訊,大批人手持兵刃前來馳援。
“嗖嗖……”一輪吹箭,一輪羽箭,更有人擲出飛矛。
軒轅也聞聲清醒過來,眼見自己即將進入蛇口,猛地一蹬足,竟奇蹟般地踢在巨蛇的下齶上,撐住自己向蛇腹中飛射的身子。
“那是什麼人?呀,那有兩個人在天上打架……”
兩族之人不僅僅看到了軒轅正在蛇口,同時也發現了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在巨蛇上空飛躍,便如大鳥一般在虛空中追逐、交手。
“軒轅,你支持着,我來救你了!”雁菲菲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手持一杆長槍向巨蛇奔去。
“菲菲,危險!”雁虎和衆族人不由得全都大驚,以巨蛇如此可怕的力道,如此碩大的軀體,豈是凡人可以接近的?蛟夢抓過一杆長槍,如飛般向巨蛇奔去,他怎能忍心讓軒轅喪身蛇口?“轟……”蛇尾橫掃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蛟夢諸人襲來,立時樹折,石飛。
“快閃開!”雁虎大驚,一拉雁菲菲,退回樹林之中。
蛟夢彈身閃過巨蛇威猛的一掃,長槍貫注螺旋勁氣刺向巨蛇的身子。
“嘭……”一聲巨響,蛟夢的長槍卻只刺下巨蛇的幾片鱗甲。“轟轟……”巨蛇經受蛟夢那巨力一擊,也感覺到了痛,竟如瘋狂般以巨尾橫掃。
“軒轅,你撐住!”雁虎見軒轅在這種時候仍然能夠與巨蛇相抗,禁不住心中大感佩服,但也知道軒轅此時的情況危如壘卵。
軒轅的腰身幾乎被蛇信勒得快要斷裂了,但爲了雁菲菲這稍有的一絲信念,他的雙腿死撐着,雙手以劍柄頂住巨蛇的上齶,以保證身子不被吸入蛇腹,但他不敢奢望自己能夠在蛇口逃生。
“小子,入腹纔是活路,記住我剛纔說的話!”
歧富在與鬼三交手的時候,見軒轅仍與巨蛇僵持着,不由得急呼道。
軒轅一愣,卻猶豫了一下。
“歧富,老子與你不共戴天!”那鬼三聽歧富如此一呼,不由大急,捨棄歧富,向軒轅飛撲而來,同時怒吼道。
“嗖……”一支利箭擦着軒轅的腰身而過,射入了巨蛇的口中。
軒轅爆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喝:“來吧,畜牲!”在巨蛇上齶下合之時,他猛地拔出腰間短劍,瘋狂地刺入了巨蛇那如燈籠般的左眼。
“吼……”巨蛇一陣瘋狂的嘶叫,整個身子都扭曲了起來,那正合閉的大口又再一次因痛而張開了。
族人一陣歡呼,鬼三先是一喜,後見巨蛇之口又張開,不由大驚,“你們保重……”軒轅一聲高呼,身子一縮,隨着蛇信的內收,他猶如一顆彈丸般沒入了巨蛇那深不可測的喉嚨之中。在投入蛇腹之時,他的雙手緊緊握着含沙神劍,以鋒銳無比的刃鋒劃開巨蛇的喉嚨內壁,更割斷了蛇信。
“軒轅!”雁菲菲一聲慘呼,竟昏了過去,這也是軒轅聽到外界的最後一個聲音。
“吼……”巨蛇身子一陣扭曲翻滾,隨着自它腹中呼出的那股腥臭的熱風,竟將斷了的蛇信帶了出來,還有那支射入它口中的羽箭,其中似乎還夾雜着軒轅的一雙草鞋。
“快走開!”蛟夢似乎明白了什麼,飛速向林中退去,更讓族中之人迅速向林子深處撤退。
鬼三剛好在這口腥臭的熱氣噴出之時趕到了巨蛇的嘴邊,竟被這股氣流衝得倒退八步,只覺腥臭難聞。
“呼……”巨蛇的尾巴如同坍塌了的天樑,向鬼三無情地砸下。
鬼三腳下一旋,雙手竟推出一團如同火球的氣勁,直擊向巨蛇的身子,他不僅不退,反而更向巨蛇靠去。
“轟……轟……”首先是鬼三揮出一團如火球般的氣勁重重擊在巨蛇的身上,再是巨蛇的尾巴擊在鬼三剛纔的立足之處。
巨蛇碩大無比的頭顱竟翻到了一邊,當它再次擡頭之時,巨大的尾巴已在豎起的頭部周圍繞起如一座小山似的蛇餅,它似乎知道自己遇到了對手。
“畜牲,把我吃了吧!”鬼三如同餓狼般地呼嚎着沖天而起。
有虢和有僑兩族衆人哪想到這怪人竟如此厲害,連這樣的巨蛇都似乎對他有些畏懼,但更讓他們不解的是,這怪人爲何要讓巨蛇吃了他呢?
巨蛇的蛇頭豎起猶如一坐燈塔,幾達五丈多高,而那十數丈的巨大身軀盤卷着,使其靈活度大增。
蛟夢和雁虎兩人大爲驚駭,鬼三和歧富的武功之高就是他們也是首次見過。
“鬼三老魔,你別白費心機了,只要它永遠不開口,你就永遠沒有機會。哈哈……你還是先與我繼續打完這一架吧!”歧富身形如雀一般,在夜空中滑過一道白影,也向巨蛇頭部攻來。
“呼……”巨蛇的頭部瘋狂地向歧富撞去,雖然它已經廢去了一隻眼睛,但仍可清楚地感應到歧富飛來的氣旋。
“人祭司,快帶族人離開這裡!龍兒、木青,你們護送菲菲去休息!”蛟夢迅速吩咐道。
蛟龍心中有一股難言的滋味,所有人的心中又添了一絲蒼涼和無奈,更有着一種難言的恐懼。
“這就是神龍嗎?”雁虎也禁不住疑惑起來。
“這是他咎由自取,他放走了河神的‘祭品’,只好由他來替補這個‘祭品’了!”天祭司沒有半絲憐憫和同情地笑道。
“天祭司!”蛟夢有些生氣地沉聲道。
“族長難道認爲我說錯了嗎?爲什麼事情會如此湊巧?”天祭司並不懼怕蛟夢的責怪,反問道。
蛟夢心中更是沉重,卻不想與之爭辯。
“我不認爲祭司之言有何根據,這巨蛇顯爲魔物,怎能以神論之?這只是一條成了氣候的兇物而已,以防它爲禍人間,我們應該傾力將之除去纔對,軒轅死得英勇!”木青也有些不滿天祭司如此幸災樂禍之態。
“是呀,怎麼說軒轅也是爲了救我們纔會獨對這畜牲,以弱小人力挑戰如此兇物,他纔是真正的勇士,是我們大家的驕傲!”白夜竟第一次大膽地出言反對天祭司的觀點。
兩族之人都深有同感,剛纔軒轅在巨蛇之口時的那種冷靜、那種勇悍和鬥志的確深深感染了在場每一個人,特別是軒轅揮劍勇刺巨蛇之目,又回頭叫族人保重之時,那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以及那清澈明亮的眼神,就像是一個無敵的鬥士,雖然沒有幾人能理解軒轅那最後一瞥的用意,但那絕對會深深烙入每個人的心中,讓人永遠也無法忘記。
※※※
歧富並不迴避蛇頭的攻擊,反而主動迎上蛇頭。
鬼三根本無法掌握蛇頭的動向,更難使巨蛇開口,見巨蛇向歧富攻擊,他也落井下石,如瘋如狂般向歧富攻到。
“歧富老匹夫,你去死吧!”鬼三怒呼道。
“不見得!”歧富一聲長嘯道,而在同時,他竟抓住了巨蛇左眼之上的短劍,身子更借力騰起,離地近七丈。
巨蛇一陣扭曲,鮮血自左眼處狂噴而出,蛇尾也向天空中瘋枉猛甩而起。
鬼三見蛇口因痛張開,不由大喜,又中途變招,向蛇口中鑽去。
“你中計了!”歧富大笑着揮劍向鬼三撲到,整個身子在虛空中化成一片白霞,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罩定鬼三方圓五丈範圍。
鬼三大驚,這纔想到歧富是故意設了這個局,因爲歧富知道他最希望的並不是擊殺對方,而是鑽入蛇腹中取出蛇丹,因此有意爲他製造了一個讓巨蛇開口的機會,其目的就是要讓他分神。
鬼三知道他必須接下歧富這一劍,否則他在鑽入蛇口之前一定會變成兩截,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與這老頭交手,因此對歧富劍法的厲害之處太清楚了。
“好劍法,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劍法!”
蛟夢禁不住讚歎道。
“呀……”鬼三一聲暴喝,那侏儒一般的身體竟在剎那間暴漲兩三倍,一身如火的紅衣更如充滿氣的球,整個人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向那片白霞迎去,“嗤嗤……轟轟……噗噗……”一連串暴響,兩條人影都融入一片霞彩之中。
“呼……”巨大的蛇尾以天崩地裂之勢瘋狂地砸入那片霞彩之中。
“轟!”
強大的氣流如同海嘯一般以那團霞彩爲中心,向四周的空間散射開來,方圓十丈之內飛沙走石,樹木如摧枯拉朽般盡數毀去。
蛟夢和雁虎只覺無數劍氣和一股灼熱的氣流涌向他們,若非他們功力已達到爐火純青之境,只怕已經傷在這股毀滅性的氣旋之中。
鬼三和歧富如同兩顆彈丸一般被彈出十餘丈開外,那巨蛇竟也被震得翻滾了一陣,如同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當蛟夢和雁虎駭異之時,巨蛇竟然飛速滑下神潭,潭水之上涌起一層巨大的浪花和水柱,水波四溢。
“別走!”鬼三見巨蛇竟然逸入水中,不由大急,拔腿就追。
歧富卻在另一棵古樹上一邊咳着,一邊大笑着。
鬼三衝到潭邊,竟被衝起的水柱擊倒在地,更吱出兩大口鮮血。
“哈哈……咳咳……哈哈……”歧富大笑一陣子,才幸災樂禍地道:“真有你的,竟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洗澡,不過,你倒像只落水狗。”
“歧富,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鬼三以手撐地,望着歧富咬牙切齒地道,他恨不得將這個可惡的對手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哼,現在你的‘神厄寡煞’魔功已破,拿什麼來殺我?”歧富咳了幾聲,得意地迴應道。
鬼三似乎更恨,支起身子,冷冷地望着歧富,咬牙切齒地道:“希望你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歧富漫不經心地道:“我會等着的!”
蛟夢和雁虎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雙方的驚駭,他們對這兩個神秘人物的身分沒有一點頭緒,剛纔上演的一幕只讓他們變得有些糊塗了,而且這兩人的武功可以說是世所罕見,伴隨着巨蛇的出現而出現,他們究竟是爲了什麼?不過,很顯而易見,這兩人都已身受重傷。
“哼,你等着就是了!”鬼三冷哼一聲,身形迅速向北邊的林子中掠去,雖然已不如最初那般來去如風,但依然捷若靈貓,只是眨眼工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歧富倚在樹幹上猛咳了兩口鮮血,自語般嘀咕道:“這老魔的魔功真是厲害,只差那麼一點便將我廢了,哈哈,看來這幾年我太荒廢了,是該反省反省一下了!”
“前輩,你沒事吧?”蛟夢試探着向歧富問道。
“還死不了,多謝你關心。”歧富自嘲道。
蚊夢一呆,歧富已自樹上躍下,卻頭也不回地向東面的林子走去。
“喂,前輩,可否到我們族中休息一日,明天再走嗎?”蛟夢似乎極想挽留這個古怪的老頭。
“哈哈,老夫已習慣棲身山野,不喜歡人氣旺盛之地,更不敢有勞閣下。”說完,歧富加快腳步,很快融於黑暗之中。
惟蛟夢和雁虎相視發呆,近日來所發生的稀奇古怪之事的確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
潭水血紅未褪,水潭的岸邊也是一片血紅,那是巨蛇噴出的鮮血,也有由蛇眼中涌出的血漬。
神潭邊的地面潮溼一片,也是一片凌亂,斷樹殘枝零零落落,顯示着昨晚那一場讓人此刻仍心有餘悸的戰鬥,是如何的殘酷和慘烈。
軒轅的一雙草鞋上也沾有血跡,是巨蛇的血跡,這是人們惟一還可以找到屬於軒轅的東西。
蛟夢昨晚便已發現巨蛇吐出的猩紅舌頭,幾乎長達一丈五尺,顯然是被軒轅斬斷的。
蚊夢不得不對那個平時讓他失望的軒轅再作估計,皆因軒轅的那分鎮定,居然在被捲入蛇口之中後仍能夠保持着清醒的頭腦,更趁機割斷巨蛇的舌頭,單憑這分鎮定,就足以讓人對他刮目相看了。
雁虎此時也大感尷尬,雁菲菲竟執意不嫁給蛟龍,這使他很是惱怒,但此刻雁菲菲精神極爲不振,也很虛弱,所以他也不好逼她。同時,雁虎似乎明白這些很可能與那個已死的軒轅有關。自昨晚雁菲菲對軒轅的關切之情中,他很明顯地可以看出寶貝女兒對軒轅的那絲情愫。
祭天之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讓人心情振奮,沒有了最重要的“祭品”,人們的心中全都籠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悲哀,也許是仍未能自昨晚的驚悸之中回過神來。
蛟龍並沒有因爲軒轅的死而高興,反而多了一分恨意,是因爲軒轅的死,使雁菲菲推辭了他的婚事。
他心中不明白,爲什麼那該死的軒轅似乎是他宿命中的敵人,死前是這樣,死後仍是給他留下了無比恨意。不過,軒轅終還是葬身蛇腹。
軒轅葬身蛇腹,木青和白夜及竹山都不舒服,他們有些氣恨自己當初爲什麼不留下與軒轅並肩作戰,身爲有僑族的勇士,在最關鍵時刻卻害怕了,合棄戰友而苟且偷生,這使得他們始終無法釋懷。
軒轅的死,自然也有人傷心,也有人惋惜,也有人說這是天意,甚至有人將之編成一種極爲玄乎的神話。
蛟幽和軒轅兩人先後在兩日之中喪身於神潭,這雖然是一種巧合,但太多的巧合聚在一起就成了另外一種情況。
蛟幽喜歡軒轅,軒轅也愛着蛟幽,這是衆所周知的,如此一對戀人先後在兩天之中以不同的方式葬身於神潭,而且又是這極爲特殊的兩天——祭天的前兩日,姬水之神復甦之期。於是有人便說,這對年輕的戀人是被姬水之神召去了,他們本就是姬水之神身邊的金童玉女。
蛟幽的美麗是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在族中,早有人說她像姬水之神一樣美麗的說法,而軒轅也不可否認是族中極能吸引女孩子的少年,那高大而矯健的體型,那張雖然不是很帥氣,卻極具魅力的臉龐,那雙深邃而不可揣測的眼睛,再加上軒轅對族長和祭司們的那番關於“神”的辯駁,而且軒轅平時的行徑與其他族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比如他總會在姬水之畔靜坐,這使得族人對他的傳說更多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對於軒轅和蛟幽的傳說,在有僑族中越傳越真,越傳越神,衆族人想到軒轅力搏地祭司,重創妖人又救了那一羣女子,這一連串的舉動,使大家不再爲軒轅和蛟幽的死感到悲哀,反而慶幸,姬水之神的兩個童子竟生在自己的族中,這對於有僑族族人來說,是一種無可限量的鼓舞!
蛟夫人思女心切,她竟告訴衆人,說蛟幽託夢給她,到最後連蛟夫人也相信蛟幽就是姬水之神身邊的玉女了,於是有虢和有僑兩族便在神潭不遠處建了一座神廟,裡面供奉着姬水之神與兩大童子軒轅、蚊幽,連那條巨蛇也成了衆人供奉的對象。不過,那巨蛇只是姬水之神的坐騎,那一丈多長的蛇信經過特殊處理,也不會腐爛,只是縮成一丈二尺長,按在泥塑的巨蛇身前。
神廟完工已是八月,這還是兩族之人極力配合才得以在二個多月中建成這規模還算比較大的神廟,這裡也將成爲兩族以後每年祭天之地,不過祭天時以活人爲“祭品”之舉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