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凌峰和青陀二次郎,呼努哈赤倒是沒有再讓血袈弋亞或者是奴一背上樓去。
再怎麼着,在酒上得了便宜的呼努哈赤還算是一個有氣度的男人,見奴一揹着贔屓走了,血袈弋亞又在地上等着,他便吩咐了幾個下人,叫把凌峰和青陀二次郎也給背上了十八層的八角樓。
折騰了一陣之後,天頂上的夕陽開始變成了烏紅,夜幕已經逐漸地降落,天風在十八層的八角高樓中吹颳着,凌峰等人呼呼而睡。
奴一其實還是挺希望呼努哈赤能夠留他來陪他暢談一番的,畢竟奴一雖然不愛說話,但心裡也同樣有那種男人的英雄之氣,若是呼努哈赤能夠留下來陪他暢談一陣,那也算是他在這塞外荒漠之地的一個愉快的回憶。
何況他這種想法並不是沒來由的,呼努哈赤在尚未飲酒前便已經說過,如果他們這邊的哪一個人能夠喝灑八桶,他可是要留在這裡陪着過夜的,現在奴一連十桶都喝完了,按照前面的約定,他確實當留下來一起聊天到天明。
可惜一切都不能如願,呼努哈赤可能也是喝酒喝累了,佯說着:“可惜凌峰少俠已經醉得不成了樣子,若不然今晚上我當與他徹夜暢談,現在凌峰少俠已睡,奴一少俠想必也已經累了,咱們就各自歇息吧,若還有興致,我當讓我手下機要兄弟,來陪大家暢聊!”
奴一拱手憨厚而答:“無妨!無妨!”
血袈弋亞也就在一榜幫襯着奴一道:“沒錯,我們今日也已經醉了,也想多休息一陣,就不耽誤其他兄弟們的休息時間了,今日多謝大王款待,等凌峰師兄醒來後,我們將轉告您的盛情!”
如此寒喧過幾句,呼努哈赤便飛身而去,他是來無影去無蹤,這八角黃鶴樓也只是他款待凌峰等人的地方,至於他具體住在何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待呼努哈赤離去,血袈弋亞便開始湊過來爲奴一揉頭和脖頸以及肩膀,天底之下,沒有哪個男人是真正千杯不醉的,她很清楚,她身前的奴一也一樣。
奴一倒也已經習慣了血袈弋亞的照料,血袈弋亞爲他揉腦袋脖頸爲他按摩肩膀,他就默默地享受着血袈弋亞對他做出的這種種照料。
很快血袈弋亞爲他做完了頭部和脖頸的按摩,便讓他臉朝地面俯臥在角樓之間,給他做背部與身體其他部位的按摩。
奴一是獸孩出身,在與凌峰第二次見面前,他都是以獸的形態出現,過着沒有自由的,比野獸還不如的獸奴生活,他又怎能會想到,一個找不到父母,沒有親人可言的自己,多年以後,居然會碰到像血袈弋亞這般體貼他,還爲他心甘情願默默做着按摩的女孩。
這一幕對於奴一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甚至以前做最美最美的夢,也比不過此刻這夜間古樓上真實的感受那般讓他感覺到幸福無限。
到月亮呈圓鏡形掛在十八層的高樓之外時,血袈弋亞開始出聲朝奴一說:“奴一,你是不是很想呼努哈赤留下來,陪你聊天喝酒?”
奴一沒有回答,鼻息間卻是傳來了呼呼的打鼾聲,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血袈弋亞再道:“奴一你今天想要結交的對象找錯了,你覺得呼努哈赤會像你那樣憨厚爽快,所以你纔會那麼爽快地與他拼酒的對不對,可惜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你以後啊,還是要多用心觀察,捕捉到別人真正的心性,單單看別人外表的舉動,你只有再次沮喪而已。”
奴一還是沒有回答,鼻息間的鼾聲卻更響了。
血袈弋亞則壓根就沒當奴一是睡着的,繼續邊揉捏着邊講:“還有,身體是自己的,一時的豪爽,堆積的卻是終生的酒毒,越是看似會飲酒的人,到頭來中下的酒毒便會越多,所以日後,你可不能再像今日這般,像頭瘋牛一般地飲了。”
“呼——呼——呼——”迴應血袈弋亞的,是奴一一連串的呼吸聲。
這一下血袈弋亞可就不幹了,使勁捏着血袈弋亞的腰側,教訓道:“你聽到了沒有,你是在裝睡嗎?快點回答我,聽到了沒有?”
奴一被血袈弋亞捏住腰部捏得癢得受不了了,連忙扭擺着腰肢回答:“好了,好了,我聽你的,不飲,不飲!”
原來這奴一,還真是裝的,若不是血袈弋亞深諳奴一之性,誰會知道這個憨厚無比的傢伙,居然也有詭滑耍陰謀的時候?
這樣一個爲別人捏着背,一個被別人捏着背,在十八層的高樓上同時被天際輕風吹拂着,睡意也漫不經意就襲了上來,於是不知不覺之中,血袈弋亞和奴一也睡過去了。
到五個人相繼醒來之時,已經到了次日清晨。
凌峰等五人紛紛睜開睡眼,十八層的八角高樓上,望向遠處塞外的天頂。
塞外的天際,晚上時紅霞遍天,早晨時也同樣是紅霞漫布,那景象,好像不僅是地面上的沙漠在噴火,天頂上的紅雲,也在燃燒一樣。
醒過來後的贔屓,不停地在樓上罵,罵的原因很簡單,他說他昨晚上做了一個惡夢,夢見自己被一個渾身是骨頭的臭男人硌得痛死了,他針對的是奴一,因爲他是被奴一抱到十八層樓上來的。
奴一這是不想讓贔屓這死貨佔血袈弋亞的便宜,奴一回憶得很清楚,當時別人都醉倒了,只有血袈弋亞和他還是清醒的,出於自己團隊的事情自己解決的優良作風,血袈弋亞準備將同樣變作爲女兒身的贔屓抱上十八層樓。
血袈弋亞肯定是覺得贔屓一個九歲娃兒,抱一抱也沒什麼,可他不這麼認爲,他覺得贔屓就是那種劣跡斑斑的人,再小也得防着,所以搶先一步,把贔屓給背到了樓頂上。
此刻被贔屓責怪到自己的男人身子骨骨頭硬,硌到了身體,他嘴巴上不說,心裡卻是反感得很,心想若不是你這個傢伙整天想着要做一些坑人之事,咱會防賊一樣地防着嗎?傻缺纔不會防你呢,而我奴一,可不是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