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袖珍地圖上沒有對這片區域的描述,所以凌峰在千丈高空中飛行的時候,並不知道地面上的情況,此刻凌峰貼着地面飛行,才知道原來這裡有一片楠竹之林。
一見這片楠竹林,凌峰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在東坤世界上,他曾經在他拜把子兄弟青陀二次郎處,見到的那片楠竹林。
當時的那片楠竹林,衍化在凌峰的身周,寬闊達千畝有餘,可謂是一眼都看不到盡頭,非常地壯觀寬闊。
後來當天道擊殺凌峰的時候,青陀二次郎還用了那片楠竹林的道力,並藉着嫁禍符,幫凌峰躲過了天道的擊殺劫難。
可惜從此以後,青陀二次郎便再也不是以前的青陀二次郎了,他化作了一個竹架子,被十妖將中的田玄齡,像掛皮影一般地掛在了牆壁上,何時魂歸兮?是否還有魂魄兮?這些誰也不清楚。
不過不論怎樣,從此以後不能跟那牆上的竹架子,像以前那樣交談了這是事實,這一事實,實爲凌峰的一大遺憾。
凌峰極目而望,發現此刻的楠竹林較之青陀二次郎在東坤世界上衍化出來的那片千畝楠竹林,有過之而無不及。
凌峰用視線稍微估算了一下,以前青陀二次郎衍化的楠竹林大概在千畝左右,而此刻出現在他腳下的楠竹林,卻是有三千畝以上,也就是說,這竹林的範圍,最少也是以前青陀二次郎所衍化竹林的三倍以上。
也不知這竹林是自然生長還是同樣爲人所衍化,總之從凌峰的角度看,他看不出來這竹林任何的不對勁的地方,他只知道這片竹林有着那種古怪的牽引之力,任憑他怎麼飛,都飛不過去。
凌峰一頭霧水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我爲什麼飛不出這片竹林?”
就在他這麼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貼着他腳下生長的其中一棵楠竹,突然迎風一掃,剛好掃在了他的腳踝處,他是踩着竹林朝前飛行,沒注意到腳下楠竹的掃擊,竟是被那竹梢纏到,從天頂上直摔了下去。
他心想也是醉了,好歹自己也是個堂堂的八階聖相境高手,怎得在半空中行個雲駕個霧,也要被腳下的竹梢給絆倒呢?這若是說出來,還不把臉丟到尿壺裡去了?
繼來之則安之,他從地上抓爬着站起來,胡亂打落幾片粘到頭髮上的竹葉,開始觀察起這片竹林來。
只見這片竹林,不僅規模比之青陀二次郎衍化出來的竹林規模還要大,而且那竹杆上邊星星點點的,就像是有某個人的血混合攙雜,浮現在了竹子表面了一樣。
“情比金堅竹!!!”
凌峰啞然失色,他突然間想起了他跟青陀二次郎的情比金堅竹。
那時候青陀二次郎買了閹刀和烈酒,要把他閹了,可還沒行閹呢,天道突然追查到了青陀二次郎的氣息,朝着青陀二次郎降下了天道刑罰。
因爲把青陀二次郎視爲了自己的兄弟,有些蠢的凌峰,完全不顧自己的生死,飛昇到半空之中,以自己的肉身爲體,替青陀二次郎擋了一次天雷之劫。
還好有天意相助,令得他雖是傷得很慘,但還能保着一丁點遊絲之命,加之青陀二次郎本身也不是屑小之輩,兩兄弟齊心協力之下,竟是將天道的力量給擊退了。
當時凌峰的鮮血灑落於竹林之內,與青陀二次郎用法身靈力衍化出來的竹子相攙融雜,原本的楠竹,便滋長出了屬於凌峰的點點血斑,青陀二次郎便說那竹子,叫做“情比金堅竹”。
凌峰也是因禍得福,藉此機會,得到了青陀二次郎這位超級兄弟的感情,在第二次飛昇天外的時候,才能夠得青陀二次郎法身保護,以損己命,嫁禍青陀本尊的方法,助凌峰去到了天外。
此刻在凌峰腳下出現一片寬闊的竹林這本不爲怪,但是竹林中居然還長着和凌峰所見的,情比金堅竹一樣的竹子,這就讓凌峰不得不引以爲怪了。
“這難道是我兄弟青陀二次郎的地盤?這也太神奇了吧?怎麼可能啊?他可是被田玄齡掛在牆壁上了啊?掛在牆壁上的竹架子,怎麼可以飄洋過海,穿越宇宙星空,來與我凌峰在此落魄之時相會?”
“若真是有此情緣,我凌峰哪還需要與女人爲伴,乾脆就與我兄弟拜堂婚配算了!”
凌峰如此唏噓着,知道自己所言之事,完全是不可能之事,但一見到這三千畝的情比金堅竹,他內心裡就是會升起一些深沉的激動。
之所以是深沉的激動原因在於:
一方面,青陀二次郎留給他的印象,都是一些很歡樂的記憶,那些記憶讓凌峰一想起青陀二次郎,便會止不住地開心和激動。
但另一方面,青陀二次郎的結局,對於他凌峰來說,卻是永生的遺憾,在這一點上,凌峰一想起青陀二次郎,心中就又會升起許多的鬱悶情緒。
正在他這麼想時,一種古怪的氣息,突然涌向他的後腦勺處,而且那氣息之中,似乎還有着無窮無盡的殺伐之意,那種殺伐之意,令得他有如見到天道一般,渾身生出雞皮疙瘩。
此刻他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且對方似乎又對他釋放出一種無窮無盡的殺戮之意,他自然是想也不想,轉過身去,朝着對方便是轟地一計重拳橫掃。
這是他跟以前的變化,他以前若是遇到天道級的強者,肯定是被禁制得動都不敢動彈,但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的他道力升了不少,心性也更穩健,再面臨天道級的力量降臨他身邊時,雖然他依舊會感覺到毛骨悚然,但他卻在原來的基礎上,開始可以本能地做出反擊了。
原本天道級的強者,可不那麼容易被他這個八階四級的蹩腳貨打到,可這一次右手橫掃之後,他卻是感覺自己的拳肘,實實在在地砸中在了那個未知來犯者的身上。
他居然打中了對方!這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下意識地朝對方望去——
只見對方被自己早已經一拳頭打翻在地上,不停地翻來滾去,對方的臉龐,個頭,模樣,神態,竟是和他剛纔所想到的那個冤家兄弟,全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