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氣的凌峰昂着頭朝那叫啥阿西莫夫的英靈問:“好吧好吧,我是臭小子,我服氣了,我打不贏你,那你說說看,我究竟要怎麼才能進得了你的城門?真的,我真服氣了,我就想進來看看而已,我不會做壞事的,你就讓我進來看看嘛!”
凌峰氣勢一變,口風立刻也變了。
男人不只一面,他奶奶的凌峰,更不止一面。
霸氣,雄壯,衝動,暴虐,那只是凌峰的其中一面,乖巧,可愛,陰邪,調皮,是凌峰的另一面。
一面不行把這糟嶽胖子拿下,那就換一面唄,碗裡的麪條已下好,撈不是吃,抓不是吃,爲什麼非得用筷子夾着吃呢?
見着凌峰這突然間來的三百六十度的大拐彎,原本哭得稀里嘩啦的秦俏兒噗嗤笑了,她從凌峰這廉不知恥的急轉彎中,又重新看到了凌峰以前那種樂觀,開朗,曾經那個給她帶來無窮歡樂的凌峰師兄,又回來了。
那個扁平身影的男人本來一張臘黃臉皮上是不會有任何波動的,可當見識到凌峰的這種厚臉皮般的神轉折時,他原本波瀾不禁的臉頰,竟也開始變成了一種意味意長的味道。
他朝凌峰皺着眉頭,不屑道:“我早就知道了嘛,凡間的男人通通都是嘴巴上會哄人,馬屁精,沒有實在本事的水貨,可就是這樣的水貨,卻偏偏騙得女人團團轉,這世間,怎得如此蠢鈍!”
扁平身影男人在那裡喃喃着,發着他那綿長的感嘆。
可惜凌峰不知道他在那裡感嘆些什麼,說他凌峰只是嘴巴上會哄人,是個馬屁精,沒有實在本事的水貨嗎?
開什麼玩笑,他凌峰很會哄人,很會拍馬屁,而且還很是沒有本事的水貨嗎?完全不是的嘛!
他凌峰可是十年磨一劍,志當存高遠,未來目標要將岳父大人的雞仔都割了的有志者!
只是人窮志短,在這個時候,他當給這個高高在上的阿西莫夫一點點甜頭,到時候人富志長了,你看他怎麼擺弄這個阿西莫夫族部的近似於岳丈身份的守護者!
乖一步是乖,乖一百步也是乖,既然乖了一步,那就再乖一百步吧!
凌峰如此想着,嘻笑如常,朝着那個叫阿西莫夫的英靈乾脆揖起禮來,那合着的雙手,一直從頭頂上方,揖到腳板下方。
他揖完起身乖乖地道:“前輩就不要跟吾等小輩計較了,我知道您是偉大的阿西莫夫大神王,西天世界唯你獨尊,我在您的面前,叩拜行禮都是應該的,我也知道,您肯定有可以讓我進去拜訪一下您族部的方法,您看,我都這般虔誠地向您施禮了,是不是可以指引小的一條明路啊?”
聽着凌峰的揖請,扁平身影男人臉上的肌肉橫顫,就像是泰山發生了地震一樣,鼻子肌肉微緊,噴出氣來:“哼!”
哼完這鼻中之氣後,扁平身影男人的口氣終於有些回緩了,他低垂着眼瞼,繼續裝擺着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朝着凌峰道:“蠢貨實在想進我族部也可以,那就去求族部裡的人,如果族部裡有人答應放你進來,那就證明你是我阿西莫夫族部的客人,我倒也可以放你進去會客!”
那個扁平身影男人朝凌峰說着,算是給凌峰指了一條明路。
原來凌峰想要進得這個村子,需當有族部裡的人以主人的身份,邀請他進去族部之中作客,這樣,這個守護在這裡的扁平糟醜男人,就會把想要進入者放行進入。
既是如此,那凌峰有什麼好硬闖的,他不正好有一個女人在阿西莫夫族部之中嗎?俏兒也是阿西莫夫的後代,也是屬於阿西莫夫的血親之人,她應該有權利,放自己的“客人”進到村子裡吧?
凌峰如此想着,立即朝俏兒露出一張嬉皮笑臉:“俏兒,原來只要你開一下口,我就能夠進來啊,我還以爲必須得自己強行破了這個阻礙呢!”
聽着凌峰的話,俏兒有些尷尬地撐在那塊屏障上,微紅着臉道:“凌峰師兄,事情沒有您想的那麼簡單,我,我要問過我的丈夫,他纔有權力邀你來我們村中作客……”
丈夫……
指的是那個被截肢了半條腿的糟老頭嗎?居然真的已經是她的丈夫了,而且她開口描述“丈夫”兩個字的時候,還是那般地平淡、隨和,沒有半點生澀,就像這種關係,已經是一種極其平順的不需要任何遮掩的關係。
聽着這樣的稱謂,感受着這樣的一種中傷,雖然有所預料,但凌峰的心裡頭還是像被石頭硌到,陡升起失血欲暈之感。
這要是在魯莽少年那兒,怕是要叫天叫地叫囂不止怨這怨那怨天尤人,甚至在這屏障之前撒潑發怒,大鬧天宮。
可是凌峰卻只是微張着口呼出一口糟心之氣,朝着俏兒說出一聲:“俏兒,你……”
秦俏兒本來是有些怨怒之氣望着凌峰的,因爲她覺得凌峰可能會發怒,而一旦凌峰發怒,那麼她十一年來所受的委屈,恐怕也要在此刻化作熊熊的怒火,跟凌峰大吵一架。
凌峰此刻的沉靜,無疑給了她一種博大的包容之能,讓她在無形之中,也同樣理解了這個男人的難爲。
女人是偉大的,女人的心胸,有時候比小肚雞腸的男人要偉大多了,俏兒感受着凌峰的理解,雙眼中流露出來的,也盡是對凌峰的包容。
有時候,一種包容,甚至能夠蓋過無數心中的傷痛,當兩個人情至深時,中間的許多心酸苦楚,略作體會便知,而一種包容的能力,會很自然地自我解釋掉對方的諸多難爲和客觀原因,甚至是主觀上造成的傷害,也都能夠一筆帶過。
在凌峰那說到一半的話停住後,秦俏兒甚至似乎還想到了要解釋什麼,她朝凌峰說:“凌峰師兄,其實我們……”
我們怎麼樣,秦俏兒沒有接着說完,好像她覺得那些解釋的話,似乎也都沒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