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未能殺滅整個大地一切人生,但他把自己殺死了,從中間劈成兩半,一邊倒向南半球,一邊倒向北半球,以此詛咒世界。
從這個舉措上來說,他其實比那種可以將整個世界都殺死的狂魔還要兇殘,因爲別人只是有勇氣屠世,他卻有勇氣把自己也屠滅,他比那些屠世者還要更加兇狠,更加怨恨這個世界。
可凌峰卻不是像江拾兒那樣的本性……最起碼現在的他覺得他自己的本性是仁善的,能仁善的時候儘量不殺人那是他的堅守,在東坤世界這種亂世之中,一個有此堅守的人,是不可能屠世滅世的。
所以凌峰不想要順着江拾兒的想法衍生出自己的道,把自己的道變成像江拾兒那樣的,殺戮全天下的滅世大道。
他朝着江拾兒道:“我說兄弟你要不要點臉,我的道是我自己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想要創造出像蠻陽帝那樣的生機大道,打敗你那種想要毀滅整個天地世界的道,我跟你不是一路人,當我想要領悟出自己的道的時候,拜託你不要出來打岔好不好?”
凌峰說着,繼續朝着蠻陽帝生機大道那邊感悟,他覺得在生機大道這方面,他已經有很多地方都打好了基礎,譬如說他師從蠻陽帝學會了神族修煉體系,比如說蠻陽帝教了他洪荒神拳,告訴了他洪荒神拳真正的底蘊,還有一些變化之術,他都是從蠻陽帝處領悟衍化出來的。
他想他應該也能夠像蠻陽帝一般,把生機大道發揚光大,暫時雖然不可能達到蠻陽帝那樣的高度,但只要能達到蠻陽帝百分之一的高度,對於他來說,那也行了,畢竟在他心裡,蠻陽帝的大道纔是正途,江拾兒的道則是邪門歪道。
可是當他用意念感受着自己頭頂七環之中,那個正要破殼而出的道時,江拾兒那討厭的聲音卻又立即跑出來搗亂了:“不行!我要打岔,我不會讓你將那什麼生機大道衍化出來的,你跟我那個討厭的義弟一樣很不明白世物本相,這個讓人厭惡的世界,早該屠滅迨盡了,所以你必須要遺承我的道,而不能在我之外,衍生出其他的別的道!”
江拾兒說着,右手在凌峰的感念中一抓,五指之間立即閃爍出兇狠的如匕首一般的寒光,原本凌峰已經開始隱隱凝結出的道,竟是被江拾兒那探手一抓之舉,給完全抓破了。
凌峰頓時火冒三丈:“喂,你這人講不講公德心啊?我衍生我的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罵完之後,凌峰又猛地反應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就是江拾兒以前雖然強大,但卻從來都干擾不到他太多的決定,像他自己的修煉,衍化,成長,晉升,以前都跟江拾兒沒有什麼關係的。
可是此刻,當他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次晉升,想要衍化出自己的道,繼而爲後續階段的晉升打好最紮實的基礎時,江拾兒這個不知何時就已經藏在他身上的鬼魂,居然能夠揮揮手就破壞掉他的道,左右他的晉升和修煉了。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江拾兒突然間會變得這麼厲害?江拾兒爲什麼能左右他的道的進展?
如此反應着,凌峰收起心中的怒火,轉爲無盡的疑惑,朝着江拾兒問道:“對了江拾兒,你怎麼能夠左右我的道,你爲什麼一句話就能把我好不容易領悟到的道給破壞掉了?是那七個真言鬆動了降不住你了嗎?你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聽着凌峰的疑問,黑暗中的江拾兒露出了一種看起來很天真無邪,實際上卻再陰邪不過的笑容。
他的話如一盆冬天的冷水,澆在凌峰的腦門上。
他朝着凌峰說:“原因很簡單,因爲你就是我啊,蠢少年,有些東西你難道不能稍微聯想一下嗎?比如說你以前見我出世的時候,是不是覺得你和我的樣子很像?你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麼當你的天緣帝葉被啓動,自己的出身之謎開始顯現的時候,你就開始感應到我了?”
凌峰經由江拾兒這麼一說,驚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江拾兒什麼意思,江拾兒是江拾兒,他凌峰是他凌峰,江拾兒怎麼又變成他凌峰了?
如此驚了很久之後,他才忙不迭地問出一句:“什麼?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哼哼哼!有沒有搞錯,江拾兒你這大魔頭,你要不要這麼無聊,你別嚇我好不好,再怎麼樣,我都不會跟你這殺人大魔頭扯上任何關係的!”
江拾兒那邪笑的眼神卻是一如繼往,他繼續朝凌峰神秘着:“蠢少年,我說你有什麼值得我江拾兒迷戀的東西嗎?你很強大嗎?還是你比我江拾兒還要帥?所以我纔想要跟你扯上絲毫狗屁關係?如果不是因爲你本來就是我,跟我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我江拾兒爲什麼要降低身份,來跟你說這些啊!”
“還有,你是不是很好奇,自己爲什麼有那麼大的天緣,能夠被天意選中,回到過去的五個時代?你以爲那緣分都是你的啊?”
“錯了錯了,你纔沒那麼大緣分呢,我纔有,我父親羅衍,祖父金烏帝纔有!”
“還記得你壇城天緣鏈被啓動的時候,從壇城天緣鏈中釋放出的意念嗎?你仔細想想,想清楚了,也許你就明白你和我的關係了,或者最少,你不會再認爲我是在胡言亂語了!”
“你不記得了啊?不記得了我給你重新唸誦一遍哈,那十六個字就是——玉葉天書……秉邪復世……五代輪轉……時空當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