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白圭見張靜濤突進後,反應極快之下,自認吃不住這一腳,作了一個飛躍卸力的動作,但從白圭落地後,捂住了胸口,一下站不起來,也足可見這一腳的威力!
張靜濤雖打退了白圭,卻並不因這是仇人,就因要解決後患而戀戰,他對戰局判斷非常清楚,只猛然加快速度,把三支敵人激射而來的弩箭甩在身後,飛身躍起,騎上了一匹馬兒,拿起了馬上掛着的繩索,開始縱馬朝着對方那些散漫休息在野地間的馬羣那裡衝去。
“操!攔住他!”白圭大叫,早已然看出了張靜濤的意圖。
這白圭師承鬼谷子,可不是泛泛之輩。
這一命令之下,立即有二名騎兵縱馬從前方的二側,向張靜濤衝殺過來,他們不用聽到白圭的喊話,只要看到白圭的表情就明白了該做什麼。
而騎兵失去衝勢,固然不利於近身戰,可衝鋒起來的騎兵卻是沒一個可以小看的。
任何一個衝鋒起來的騎兵,都好比是一個高手。
等近了,二把長矛如毒蛇吐信般,急急刺向了張靜濤身體的二側。
張靜濤在二人出招時,人就往上一動,似乎要跳到一名敵騎的身上去拼命一樣,然而下一刻卻身體猛然一伏。
那二名敵兵都以爲他要跳向自己,那長矛就刺得高了。
張靜濤輕鬆躲開了這二支長矛的攻擊,把武器掛在戰馬的勾子上,抽出了後背上的逐浪,迅速上了弦。
幾秒後,閃電般,一箭箭射向身後。
柳樹上的幾個還在用弩瞄準的敵兵紛紛中箭,掉落樹下,一眼就看去就知道是沒命了,之後,這快速又精準的長箭才射向了那二名追擊他的騎兵。
那二箭並無任何花俏,甚至射的都是兩人胸膛,但十分精準射中了。
那兩人便是噴着血,倒栽落地。
等再射出二箭,見遠處騎兵看護戰馬的騎兵都是驚叫着“神射手!”落荒而逃,張靜濤頓時涌起了萬丈豪情,哈哈一笑,抽出了長鞭子,開始驅趕近處的馬匹。
這下敵人立即亂了,有二百多人從戰場中撤了下來,去追馬了。
這些馬被張靜濤一趕,雖還未必會跑太遠,但若是不管的話,萬一有那匹馬瘋起來,引着所有馬往遠處跑,那這些馬可就真的丟了。
酒劍仙子聶雙月一跺腳,氣道:“這小子還真狡猾,全員有序撤退!”
白圭更氣,這不但是因爲不能再尋張靜濤的麻煩了,還因爲他對趙家人都是極想報復的,而趙浪,可是趙王丹的親生兒子,若能弄死了,當然是很解氣的。
白圭不由狠狠罵了句:“聶雙月這賤人!看來是被這張正親出感覺來了!我一定要去告知蓋聶,孃的!不信蓋聶忍得下這口氣來!”
可惜,酒劍仙子雖是千人隊的校尉副官,然而,比白圭這校尉連隊長還是有地位的,作爲主將的鐵柺仙掛了後,酒劍仙子自然有了資格發號施令。
而這句話,卻是過於大聲了一些,讓身邊二個武士都聽到了。
“大人,你若不想退,也未必不可的,要知道,有序是怎麼個有序法,可是很有講究的,我們可以故意退慢點,若戰局仍很膠着,就說無法脫離戰鬥。”一名武士副隊長嘿嘿一笑道。
另一名武士隊長卻臉一白,暗罵,你他孃的有病啊,打仗有什麼好玩的,說不定死的就是我們。
要功勞想上位也不是這麼玩的。
這武士隊長眼珠一轉,立即一臉陰笑,出謀劃策道:“是的,不過,我看大人也無需和一個死人生氣,若大人去告知蓋聶那張正碰了聶雙月,定然會殺了這張正的,大人只要告訴蓋聶這一點就足以,何必這麼費力呢?”
武士副隊長冷笑道:“大人只是那麼說說而已,若讓蓋聶親自去殺這仍可說是名不見經傳的張正,似乎太不珍惜他蓋聶的名聲了,這簡直是擡高了張正的江湖地位,我看是不太可能的,因而把此事告知蓋聶怕是也未必有多少用,畢竟張正不是上了聶雙月的牀,聶雙月也算不得是吃了多大的虧。”
武士隊長聽了,呵呵一笑道:“有點道理,但未必沒用,至少,若有一把刀可以殺掉張正的話,蓋聶的確應該會很高興的,而蓋聶,必然看出大人和張正有仇,那麼,若蓋聶只想借刀殺人的話,憑大人的資質,一定能讓蓋聶另眼相看,傳授一些武技心得的,到時候大人武技大進,要殺進入魏地的張正之類,玩兒似的。”
武士副隊長也不屑笑了,道:“大人可是師承鬼谷子先生的,還需要向蓋聶學武技麼?”
白圭終於說話了,冷哼一聲,道:“各有所長,吾師鬼谷子雖厲害,卻並不見得適合我,若蓋聶願意教我一些什麼,亦無不可,不過,蓋聶似乎不太願意參與政場,傳授我武技,卻有涉足政務之嫌。”
“大人,蓋聶從不是隱士,否則豈會讓他只想一心霸佔着的聶雙月拋頭露面來帶兵。”武士隊長連忙鼓動道。
白圭略一思忖,拍了拍武士隊長的肩膀,讚道:“也是。”
“大人,既然如此,我們退吧,沒必要冒着損失戰馬的危險,和敵人死拼。”那武士終於偷偷說出了真正的目的。
“不錯,我們退!”白圭大聲命令。
爲此,連白圭的人都決定撤退,李秋水立即察覺到了敵人的變化,讚道:“張正果然與衆不同呢!”高興看着遠處,那神情似乎很想和張靜濤並肩馳騁在山野間。
敵人退了。
退如潮水。
李斯的神情很愕然,繼而又很懊惱,似乎懊惱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再聽到李秋水的誇讚,再看張靜濤時,都多了深深的怨恨。
的確,李斯最近的時運不順,大多都與張靜濤有關。
還有一人也兇光閃閃看着張靜濤遠去的背影,居然是金光上人。
金光上人沒了弟子,這局勢也使得他必須親自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