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先生並不富裕,我身上的幾件小玩意先生就拿去送女友吧。”玉如夫人眼波無力,卻又很體貼說。
那都是名貴寶玉,便如那玉叉,都帶着一點極淡的粉色,那便是真正的羊脂級和田玉的色澤。
張靜濤可是識貨的,心中一動,這玉如夫人雖很有江湖氣質,但似乎人不錯。
而財物,當然誰都喜歡,也十分重要,儘管張靜濤經歷了多次鉅變,心性不會都放在錢財上,但不等於不喜歡。
又想到自己走後,這玉如夫人是否能恢復好都很難說,因這裡的大醫遇到有高貴身份的女人時,已經封建到了要隔物看病了,也就是說,連施針都要隔着衣物來,恨不得把脈都要用線來牽,可惜,線牽把脈並不現實。
若自己在,才能保證她康復,可惜,這也不現實。
“多謝夫人。”張靜濤就毫不客氣,收集了玉如夫人的玉器放入兵匣裡,而後一指點去,送了一顆元氣珠給玉如夫人。
玉如夫人身體在大病中,對此特別敏感,立即感受到了,驚訝之極,她的眼波都已然有了點精神,美目發亮說:“先生真是神人。”
“呵呵,便是先祖的保佑。”張靜濤並不謙虛,這元氣本事可不是他自己煉出來的,的確就是借用祖先的業力造就的神力。
喝下湯藥後,玉如夫人沉沉睡去。
這番救治,便讓不通醫術的楊武媚也略看懂了,她整理好器具,自己的手也清洗乾淨後,再過來看玉如夫人已經安心睡着了,更顯示着這番救治有多給力。
楊武媚的神情就有些複雜。
到了外間,見趙裡等人都去外院休息了,宣佈了一下,只引得醫館弟子都議論紛紛。
張靜濤只在一張榆木椅子上坐下了休息。
楊武媚看了看他的玉牌,大約是想到他有些本事,又和鐵木族有些嫌隙,便說:“這玉牌上的話倒是有點意思,若換上‘要麼我的,要麼去死’,便能適用於諸侯對於人才的態度,雖你未必能達到‘要麼去死’的程度。”
張靜濤暗吸一口氣,深情看去:“程度只能用功勞來說明,小姐只是不認這程度已然足夠,我只希望小姐亦是‘要麼我的,要麼滾遠。’”
楊武媚的臉微微一紅,輕哼一聲:“我自然看到了你的功勞,若你能從敢死營活着出來,必不虧待你,其餘的,可是有比較的,只怕你沒那個本事。”
張靜濤說:“至少我這醫術本事如何?”
楊武媚還未答,有人替他回答了。
只見門口一人走來,並說:“這點本事不算什麼,在這殺場中,我們每日要醫治受傷病人無數,我已回館,便可無事,病人呢,帶老夫去看看。”
看其人衣着,卻是武安醫館的一名年長大醫被呂傲和白廟賜請回來了。
看來只有呂傲是正兒八經去請大夫了。
隨着進來的還有本已經去了院中說話的趙裡等人。
這話一說,衆人便都很釋然了,似乎認爲張靜濤即便有點醫術,但畢竟也不是太稀罕的,不過是在場沒真正的厲害的醫生,他纔有了些用處。
張靜濤無法反駁,因爲這是說不清楚的。
而來人,或許醫術也是不錯的,但說這些話,卻絕對是狂妄,因他連病人到底是什麼傷都不知,豈可說是絕對有把握?
他無非是聽到弟子們議論,玉如夫人已經被治好了。
而張靜濤,也懶得辯駁,因他已然發現,今日再有功勞,也是很難獲益。
白廟賜立即上前和楊武媚說話,說這大醫亦是他幫着找到的。
楊武媚對其的態度卻不錯,讚了一句。
醫館大醫接手了,自然沒鐵木族的事了,至於鐵木族還有多少責任,以及如何應對,自然是楊廣的事,鐵木族的武士派出去了不少,那事故現場也早有人看護了起來。
衆人看了一眼玉如夫人後,都放心了,趙裡趕緊加派人手,保護醫館,他管的城防,亦包括城中治安的。
這時玉如夫人再出事,卻絕對是他的責任了。
何況趙裡一揮手,命令衆人離開,讓玉如夫人安靜靜養。
等衆人出了醫館,儲君趙裡神情和藹,問:“張正,有如此醫術,也頗爲不易,生平可有志向?”
而這句話,可不是真的問他志向,而是良禽是否要擇木而棲的意思。
再看楊武媚,就在一邊,完全聽到了。
楊武媚便是皺眉,以爲張靜濤必然藉機離開鐵木族時,卻聽張靜濤說:“小子願保家衛國,爲趙國貢獻青春和熱血。”
“如此,多奉熱血吧。”儲君趙裡冷笑一聲,拂袖離去。
楊武媚以爲張靜濤是沒聽懂儲君的意思,只是鬆了口氣,卻未覺她這一口小氣,意味着潛意識中對張靜濤已然是頗爲重視,她更未及再和張靜濤多交流,也離開了,大約急急要回族報告情況。
另外,聽聞鐵木族仍有一批物資要送往東南的磁石城,只是前線吃緊,才先送往前線。
看着白廟賜恢復了常態,仍跟着楊武媚離去,二人頗爲輕鬆,還有說有笑的情形,張靜濤微微皺眉。
不得不說,要在鐵木族立足,即便不說要獲取這絕色美女的芳心,至少也是要得到她的信任纔好的,可若有白廟賜接近此女,自己的處境恐怕堪憂。
然而,他卻無法跟着走。
隨着敢死營,玉簫大隊去作出發準備。
武安城畢竟有十多萬人口,哪怕是前線,只要沒被敵人圍死,那麼物資便會很充足。
東營營地裡,隊伍已經都在集合,運貨來的商人們正在下貨,一大隊士兵正在幫着卸貨,裝到敢死營以及武安城安排的一共五乘大車上去。
這種大車是很大的,由四馬牽引,還能裝上大篷,能坐下十幾個人,擠擠的話,四十個人都坐得下,而且也能輕鬆負得起,因爲其車身下有精製的鋼樑。
看着士兵們忙活,想到玉如夫人說起過有一股人馬記俞和氏璧,張靜濤心下又泛起了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