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說笑,若單純以兵法而論,即便洪荒將領不缺狡猾,但張靜濤自信也算見多識廣了,更要緊的是,他並不會被一些假戰爭故事所惑。
他很清楚方陣,重甲兵只可以用在何種時機。
因而,對於他很不喜歡的戰爭,他卻偏偏是很有自信的。
而且,這種對戰爭的冷淡,卻讓他對戰爭的觀察會更清晰,對戰局的把握也就有客觀的預判。
爲此,這種天賦其實是令人嫉妒的,哪些熱衷於戰爭和謀略自以爲高人一等的將領,卻往往沒有張靜濤敏銳。
而此刻,張靜濤更因背對着陽光,那穿着華貴的身形姿態,在光線的照射下,便如一名英武的仙君一般,都有了一種讓人心折的氣勢。
冰羽的心一跳,嘴上卻說:“你只經歷過一次獵虎戰鬥,這自信未必來得太簡單了。”
夜叉連忙幫道:“至少,黑越看似勇猛,卻頗爲無能,那是完全不及我家大人的,想必你也看明白了。我家大人的手段麼,你之後看着好了。”
冰羽終究心中不爽,道:“好,我看着,只是,就如你家大人說的那句什麼來的,好像是,人不輕狂枉少年,這不過是輕狂吧!”
張靜濤輕笑:“輕狂也好,冰羽美女既然要看着,就跟着我們吧,雖看似我們之後會突擊,很危險,但實則跟着黑越,才很可能會回不了羽族。”
“好!”冰羽這次回答得十分乾脆,乾脆到她自己都奇怪,難道不該懷疑一下這伏夕的能力嗎?
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幹脆?
冰羽的臉不由一紅,臉色都美豔了起來。
好在沒人看她,因爲前面的戰局忽而激烈了起來。
或許是部落軍這一支被部落人叫作了獵豹師團的首領,一開始的確對戰局很鈍,也或許是一開始爲了麻痹黑越軍,總之,在試探攻擊幾天後,此刻的部落軍,像是清晰感受到了黑越部縮進太多的右側士兵,給不了左側突出部士兵足夠的支援。
爲此,獵豹師團的攻勢猛然加大了起來。
冰羽見了,心焦了,皺眉道:“似乎我方有點不妙,怎麼辦?”
張靜濤微微一笑道:“不急,我們這裡本縮得夠裡面,坡度又足夠傾斜,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對方有毒父在,他會主動突入過來的,他一旦過來了,我就可以動了。”
冰羽還是有點擔心道:“若真是毒父,你扛得住麼?”
張靜濤倒是也不敢太保證,道:“看情況吧,若對方人太多,的確很難說,但我看獵豹師團既然和我們黑越師團打得這麼膠着,那麼顯然不可能人太多的,而且那樣的突擊隊是要靠裝備來抗住飛石,才能用近戰來突擊的,他們的裝備也不會太多。”
冰羽道:“但若真的扛不住呢?”
張靜濤呵呵一笑:“真扛不住,在亂軍中逃命去也!”
張靜濤可沒有那種裝神的心態,正如他對戰爭的冷靜,那麼打不過,自然是要逃的。
對於逃跑,他卻是蠻有經驗的。
“逃得了的嗎?”冰羽不由一呆。
夜叉壞笑道:“冰羽大小姐,你可要好好跟着我們哦,若實在危險的時候,還要我大人揹着你逃走呢。”
冰羽對這種言語上的便宜,眼神雖冷,嘴角卻勾起了風情萬種的一絲笑意,道:“真是讓人緊張呢,若要背,也得夜叉帥哥背纔好,伏夕那小身板麼,或許還不如你呢。”
夜叉聽出這話中的挑撥意味,聳了聳肩膀,笑道:“我看,你明明是看上我家大人了,我家大人的確英明神武,你方纔哭着求着向他求吻,也算有眼光哈。”
冰羽的笑意頓時有點僵,冰羽第一次要直視一下自己的內心了。
自己會看上這個伏夕麼?
呵呵呵,怎麼可能?自己只恨不得把他痛扁一頓罷了,這伏夕有什麼?不就有些哄主母開心的小手段麼?
或者,剛纔那身姿也算蠻仙氣是個優點?
咦?我想什麼呢!
總之,這見鬼的壞小子突然就冒了出來,害得本姑娘當族長的希望完全渺茫了,真是該死!
冰羽的呼吸頓時有點重,嘴上卻依然笑道:“是呢,是呢,本覺得伏夕瘦瘦弱弱的,未料底子卻不錯,今日看,似乎是領了兵的緣故,更有氣勢了,又帥氣了幾分呢,讓人一看就喜歡。”
張靜濤卻正在看軍陣。
要知道山下戰場已然打得很鮮血遍地了,很殘忍,又不得不打。
喜好和平的人,總對生活有很多美好的追求,自然不會喜歡戰爭,可總有一些人,只想用霸佔的手段,來得到更多。
更要命的是,這些人往往是‘正確’的,因爲規矩是他們定的,他們說是‘正確’的,下面的士兵就要應用這樣的‘正確’,至於良知,可以仍在一邊。
而良知,自然人類如何讓人類自身更好生存之下的見識。
自然也不是不顧人類自身的僞善。
爲此張靜濤並沒有聽清楚二人鬥嘴,只大約聽到冰羽說喜歡自己。
“羽族大小姐果然奔放呢,你的喜歡,我接受了。”張靜濤理所當然般說了句,繼續一刻不停地看戰場。
冰羽聽了,差點氣死,這態度,好像是賞賜她一樣。
冰羽真的很想罵人,但是,作爲以智慧和美貌著稱的她,豈能那麼下乘?
何況她也看出了張靜濤是分神,才這麼說了句,冰羽眼波一動後,沒有發作,反而順勢道:“看來你之前就暗中看上我了?”
張靜濤這句大約聽清楚了,他雖奇怪怎麼二人說了沒幾句話,話題就轉向了這裡,但樂得答應,而且他的心思仍不在這裡,說話都沒注意,簡直是把該說的話留在了腦子裡,把腦子裡本該藏着點的話卻說了出來。
說道:“那是當然,羽族的大小姐之一麼,又那麼美麗,就算是個很陰險的女人,也總是討人喜歡的……嗯? ”
靠,一心幾用果然是容易出問題的。
可話說出來了,卻收不回去的,他只能乾笑二聲,以觀察戰局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