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盈道:“不準叫!……哼!你這傢伙倒是果決,竟然讓那一千人都參與到馬、白二家的爭鬥中,我該向趙王如何稟報呢?”
張靜濤心想,就怕你不報,讓趙王全去注意此事纔好,便道:“怎可爲難盈盈夫人,夫人儘管如實稟報。”
而楊武惠已然出來,很難得的,她來不及招呼一下她的寶貝兒子,驚道:“正兒,你如何可以答應如此大事?不妥的啊。”
那邊楊威頓時冷笑:“正是,孃親,此人是要把我鐵木族拉入萬劫不復,哼,竟然如此四意妄爲,難道不知如今這鬼馬族便如我等仇家麼?”
樂盈也道:“是呢,你這傢伙怎麼想的?”
張靜濤躬身道:“這卻是無奈,因爲白開心雖是理儒,卻借用白廟賜有可能成爲鐵木大夫,勾結了兵家子弟,與軍陣中害死了老家主楊廣,白石族,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楊威立即不服道:“若如此說,也該是鬼馬族的謀劃纔是,應找鬼馬族報仇!”
身邊幾人也是疑惑。
張靜濤侃侃而談道:“非也,諸事要看結果,若非今日之事,白廟賜仍是白家繼承人,因白開心只有他一個兒子,那麼,害死我族老爺是誰得利呢?無疑,只能是白石家,因而,這其中誰是謀主,一目瞭然,只可能是白開心。”
衆人都是無言,若如此,張靜濤果決出兵自然毫無異議。
然而,那邊風憐花卻陰森森道:“鐵木大夫如此說詞,有何證據?”
張靜濤冷笑:“本大夫不需要證據,本大夫自家的家族大仇,自有自身判斷,亦不需報於外人,報仇引起的任何麻煩,都有我鐵木族承擔,這裡有你什麼事?哼!什麼東西!給爺滾遠!否則,打出去!”
風憐花一滯,眼中兇光一閃,陰聲道:“爺不是什麼東西,只是,是楊大公子的客卿,在此有何不可?須知,你非鐵木家主,還沒這個權力來斥退大公子的客卿!”
張靜濤道:“是麼,好,我給大公子面子,這位客卿,若再出言,請以鐵木族的立場說話,否則,本大夫懷疑你的客卿身份!”
風憐花又是一滯,卻冷哼一聲,只能道:“楊威,我們走!”
楊威好像不再是楊家人一樣,狠狠瞪了這邊一眼,道:“孃親,近日孩兒不回家。”跟着陰司三狼走了。
樂盈道:“你不怕得罪此人麼?此人可比你有勢力多了。”
楊武惠也是有點糾結看張靜濤。
張靜濤淡定躬身道:“姨娘,對這樣擺明了車炮的敵人,還需要管他有多少勢力麼?何況此人在挑撥大公子,這正是要讓他清楚,鐵木族對誰來伸手都是敢於一戰的!”
楊武惠的表情終於有點無奈接受了。
張靜濤又示意了一下大堂裡的二個大丫環,請樂盈去休息,並說:“夫人,這裡血腥濃重,不適貴體,夫人不如去梧桐院休息一下。”
“不用,替我招呼武士,本夫人回駕了。”樂盈厭惡看了看白開心的屍體,在被今日之事刺激得臉色通紅的田如詩和田如雲的跟隨下,向已經空蕩蕩的堂門口走去。
少頃招了女武士離開了。
張靜濤才把馬均的謝禮說了。
楊武惠憂愁道:“這人倒是果決,亦是要助武媚站穩家主之位的意思了,只怕你這盟友變弱,與鬼馬家並無好處。”
張靜濤讚道:“姨娘真是美貌與智慧並存,鬼馬族從來只算兵儒門,和平原君走得近,只勉強被聖儒門所用,楊威大公子已然和廬陵君趙神走近,自然不合鬼馬族的利益。”
楊武惠這姨娘嬌嗔道:“這是誰都大致知道的,正兒也贊得太假了。”
張靜濤訕笑道:“小子先告退,此刻去要去領一下兵,免得出意外。”
楊武惠想起一事,連忙道:“鐵木校尉趙無情是平原君家的子弟,亦是我推薦的,爲人機靈,是個人才,你要好好和他溝通。”
“是!但姨娘要和我去代國軍營,那裡能保護姨娘,即可就走,之後讓丫環送來日用品就可,這可以避免鬼馬軍打我們的主意。”張靜濤躬身。
“嗯。”楊武惠點頭,挽着張靜濤的手臂,只覺有了依靠一般。
即可離開了鐵木府,他總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因麗麗白,因公孫桐。
白石城位於寒丹北面,它的西邊靠着大河便是鬼馬城。
這叫白石堡。
只是東方門閥的堡,其實就是一個巴城,也就是比邑城還小一個規模的城池。
而非公國的國堡。
白石家和鬼馬家則都是公社規模的家族。
這巴城的河溝挖得和正規要塞差不多,土牆也更高,亦如同要塞。
比向堂山莊要難攻多了。
至於出自趙奢的鬼馬族會只有公社規模,是因爲趙奢雖當初和廉頗的地位差不多,但和廉頗一樣,並沒有成爲真正的府君,就只被賜了公社,成了公社小君。
若是女真公社,那麼主母就是:公主、昭君。
若是門閥公社,那麼主父就是:公叔、老爺。
公孫桐和羅剎正騎着馬氣喘吁吁從白石城衝了進來。
公孫桐順着穿着妖嬈的暗紅皮甲的羅剎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了剛剛合攏的城門,便是得意一笑。
二人駕着馬呼嘯而去。
白石城中的城頭上,白開亮臉色慘白看着二女的馬遠去。
一拍牆頭的城垛,白開亮怒道:“想這廝死的時候不死,不該死的時候,卻偏偏死了。”
他身邊一名壯漢問:“公叔大人,此刻我們該怎麼辦?”
“白剛,你認爲這消息屬實麼?這白馬門會這麼好心來報給我這個要命的消息?”白開亮的聲音顫抖起來,又帶着最後一絲僥倖。
“大人,我看絕對不假。”壯漢白剛道。
白開亮在家族和外爭中,也算是頗見過風浪的人了,此刻卻仍感覺到眼前一陣眩暈,身體都有些無力發軟,他不由用雙手扶住了城牆。
旁邊另有一名穿着灰撲撲的劣質皮甲,戴着一張深藍色紙板面具,卻仍可感受她面具下的表情很清冷的女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