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小飯館漸漸的清靜下來,張遠一動不動的趴在一張餐桌上。
桌子中間放着一碟花生米,離手不遠處是一瓶未曾喝完的二鍋頭,僅此而已。張遠的腳邊,隨意的擺放着兩個空酒瓶,怕是他已經醉的不能再醉了。
“小兄弟,醒醒,我們要關門了!”
張遠艱難的擡起疼痛欲裂的腦袋,看着飯館的老闆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老闆,要關門了?看看我的多少錢?”
午後的陽光依然沒有消退它的炙熱,仍然烘烤着大地。繁忙的人們都躲到了開着空調的辦公室,大街上唯留知了的鳴叫和下水井蓋難以壓制的腐朽。
從飯館出來的張遠,身上只留下了不足一百元,想着馬上到期的房租,張遠的頭痛更加厲害了。
來到這個城市快兩個月了,張遠還是沒有找到一個穩定的工作。現在的公司招人,必須還得是大學生,即使是大學生,人家也要有工作經驗的。更不要說張遠這個高中畢業生了。
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高中畢業後,張遠一直在家啃老,每天的工作就是吃飯睡覺玩電腦。可是如今,都快要落魄街頭了,這淒涼的生活何時纔是個頭啊?
張遠孤單的身影在烈日下游蕩,渾渾噩噩的在森林公園中行走,以驅散腦海中殘留的醉意。一絲清風吹過,張遠才發現自己已來到了公園的最高處。
望着遠處的城市,張遠是覺得那麼的陌生,那麼的難以融入!淚水悄悄的模糊了雙目。
突然,眼前不遠處,似乎是一塊布匹從中裂開了一般。張遠以爲看花了眼,急忙拭去眼角的淚珠,向前看去。
空間真的被破開了,裂縫越來越大。幾秒鐘後裂縫停止了擴大,卻傳來了一陣吸力。
身體不由自主的被裂縫拉了過去,張遠大驚失色,雖說自己的城市生活不如意,可是自己還沒有走投無路啊,自己還不想離世,最起碼還可以回家啃老啊。
隨着距離的越來越近,張遠絕望了,身體也放棄了抵抗。這時,從裂縫中飛出了一個人,正好撞到了張遠的身上。
兩人相撞,同時跌落到了地上。緊隨其後,從裂縫中又飛出了一個小兒拳大般的金屬圓球。圓球飛出後,裂縫急速收縮,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呵呵,這次可以同意了吧?”
張遠剛爬起身看着被劃破的衣袖時,說話的聲音傳了過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說話的居然不是和自己相撞的那人,而是那個圓球。
張遠有些害怕,腳步悄悄地向後移動。和張遠相撞的那人,擡頭看着飛在半空的圓球說到:“你是不是搞錯了,難道我成就那麼高?你來找我?”說完話,他看了看張遠,卻吃驚的張大了嘴。不過一剎那,馬上又轉向了圓球接着說:“你不會是搜我爺爺直系親屬的名字找到我的吧?”
“你不要這麼自卑嗎,你的成就也是很高的!”圓球調侃道。
那人聽後,低頭沉思了起來。幾分鐘以後,擡起頭來輕笑了一聲說道:“謝謝了,我一直以爲我爺爺消失了,真的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明白了!再見!”
說完話後,那人身體突然膨脹了起來。接着嘭的一聲,整個身體爆炸了開來,一股巨風向四周擴散了出去。張遠被一陣大力再次撞倒在地。
待張遠爬起來後,只留下那圓球在空中停留,隱隱傳來“這不可能”的呢喃。張遠害怕極了,轉身向遠處跑去。
張遠離開的聲音驚醒了圓球,圓球馬上上前將張遠攔截了下來。
繞着張遠轉了幾圈後,圓球問道:“你是誰?爲何張力認識你?你叫什麼名字?”
張遠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圓球,哪還敢告訴他自己的名字,結巴着說:“我……我叫袁……袁章。”
“袁章?好像在哪裡聽到過,算了,你走吧,這次真是失算啊,能量白白浪費了好多。”說完這些,圓球身後的空間再次出現一個小破洞,圓球直接飛了進去,只是在破洞快復原之際,破洞裡傳出了圓球的怒吼,“你一定是張遠!我會回來找你的!”
張遠見周圍恢復平靜後,身體直接癱倒在地。今天經歷的一切,直接把自己二十多年來建立的世界觀給摧毀了。即使現在身前出現一位神仙,張遠也不會驚訝了。
力氣慢慢回到身體後,張遠起身向爆炸中心走去。
看着被吹的向四周歪倒的花草和小樹,張遠一陣後怕,若不是自己一直悄悄後退,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正準備離開時,張遠眼角掃到地上似乎有一塊金屬牌。走過去撿起來才發現是一條項鍊,一條黑色的繩子串着一塊黑色的金屬牌。金屬牌的正面是一圈一圈的凸起,越到中間,凸起越低,若是仔細看去,雙眼會不由自主的陷進去,讓人開始頭痛。
金屬牌的反面寫着‘永封’二字。
張遠不想在此處過多停留,決定回去再慢慢研究,就隨手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看了看沒有其他東西后,張遠向下走去。只是沒走多遠,一聲斷喝讓他停了下來。
“不許動!雙手放頭上慢慢蹲下,不然開槍了!”
警察局!
“姓名?”
“性別?”
“職業?”
“家庭住址?”
張遠覺得自己頭都大了,今天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他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在中午的小飯館裡醉着呢?莫非現在是在做夢?
搖了搖自己有些發木的腦袋,張遠對身前的兩位警官說:“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張遠不記得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搶過這位的女朋友,老感覺他總是針對自己,同樣的問題,反覆的問自己,搞得自己頭都大了。
“警官,我說了很多次了,我是被炸飛出去的,起身後我過去看了,什麼都沒有啊!”張遠無奈的說着。
看着眼前這個土裡土氣的男人,楊小雅覺得自己好無辜,放着最近的連環傷人案不能跟,卻要陪着這個一看就很老實的人一下午,自己還怎麼增加辦案經驗啊?
這個叫張遠的太討厭了,你說你雜就不能製造個爆炸案吶,現場留點爆炸殘留物也好啊,也就不用這麼無聊了。哎!
“小楊?”
“哦……啊?周隊你叫我?”
“想什麼呢?叫你很多次都沒反應,天快黑了,你開車把張遠送回去吧!真是的,現場什麼都沒有,一開始就不該帶回來!”
楊小雅知道是要放了張遠,答應了聲就帶着張遠去辦手續了。
出了警察局,張遠被冷風一吹,終於覺得那些壓抑離自己而去了。頭腦一清醒,肚子卻傳來陣陣餓意,接着胃也開始造反了!咕嚕~
楊小雅聽到張遠肚子叫,也是感覺肚子有些餓了,回頭對着張遠說:“餓了?走吧,帶你去吃點東西,算是警察局賠償你的損失了!”
兩人在路邊隨便吃了一些後,楊小雅載着張遠向南郊駛去。
這個城市雖說很大,夜生活很繁盛,可是也有一些跟不上整個城市節奏的地方。南郊就是這樣的地方。一到晚上,這裡便靜悄悄的,獨留昏黃的路燈搖曳着身影。
雖說這裡離城市中心地帶遠一些,可這裡的房租也便宜很多。不過張遠怕是馬上連這裡也住不起了吧!
“張遠,你怎麼在這麼遠的地方租房啊?開車都開了那麼久!”看着眼前黑暗中的屋影,楊小雅對着身邊的張遠抱怨道。
“這裡便宜些嘛!你要不要進去坐啊?”
“不早了,我還是快點往回趕吧!”說完,楊小雅轉身就要回車上去。
正在此時,不遠處的陰影中突然跑出一個人。此人頭上套着一條女子絲襪,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向着楊小雅臉上砍去。
楊小雅不愧是警察出身,反應相當迅速,馬上提膝準備出腳踹向那蒙面人。
只是膝蓋提了起來,眼前卻多出了一個人,將自己撲倒在地。
張遠覺得自己快痛暈過去了,自己要救她啊,怎麼這麼對待自己。楊小雅用膝蓋頂自己的小腹的同時,蒙面人的水果刀砍在了自己的左肩膀,這些痛其實自己還可以忍受,可楊小雅緊接着膝蓋的擡起,腳也踢出來了!雖然幅度不大,可也痛的站不起來了。
張遠爬在楊小雅身上佝僂着身體,蒙面人沒有停留,直接從兩人身邊飛奔而去。待楊小雅推開張遠起身後,蒙面人早已沒有了蹤影。
疼痛稍微減輕後,張遠站起身來對着楊小雅吼道:“你幹嘛啊?我救你命啊!媽的!老子要是絕後了,你也別想好過!”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撲過來!我扶你進去吧!”
“滾!他媽的!一天的倒黴事!”說完話,張遠轉身向出租屋走去。
張遠的身影越來越暗,馬上就要看不到時,楊小雅大聲的對着張遠背影喊道:“喂,張遠,我叫楊小雅!今天謝謝你了!”對着遠處的黑暗默立了一會兒,楊小雅轉身開車離去。
楊小雅離開後,張遠從陰影中走出,喃喃自語道:“真是吝嗇,只會口頭感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