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想想,實力好似還是差了點。
“一直苟,一直爽,一直苟到盡頭,便是真的狗了。”陳鴻鈞喃喃的唸叨着,“如今的我,雖然不能以天地萬生萬物爲棋子,下一盤天地量劫大棋,卻也有心添火澆油,讓着洪荒更熱鬧一點。”
心念百轉千回,陳鴻鈞便有了不少的定計。
雖然不好親自下場,與諸多的大墟兇獸們一決高下,可陳鴻鈞拾柴添火的本事,還是有的。
點出一道靈光,喚醒了犙羊獸,陳鴻鈞想了想,覺得有些事還是明說的好。
“犙羊,你對你們兇獸一族,有何看法。”
見自家老爺,一副謹肅、淡然的模樣,犙羊獸也難得的收起了笑臉,想了想又動了動蹄子,還是有些茫然,“老爺,您要不說明白些,小獸一時間,不知您想問什麼。”
“你這小獸,跟了我這麼多年,難道就沒從我話裡話外聽出來一些什麼?”見犙羊獸一臉懵懂的架勢,陳鴻鈞稍稍遲疑,還是開門見山的說道:“大劫要來了,這是天地大劫,洪荒中的萬事萬物,不管不是生靈草木,還是這漫天星斗、大地河川都概莫能外。”
“老爺是說?”
“沒錯,就如你所想一般。大劫之下皆爲螻蟻,身入此劫着,度過便有天地氣運甚至是大道眷顧在身。可度不過着,則是化爲灰灰,近乎在無翻身的機會。此量劫,兇獸一族爲主角,十有八九都要寂滅了去,所以你怎麼想。”
陳鴻鈞這話說的甚是直白,讓犙羊獸聽了都是一陣的悸動。
喜歡算天算地,算計一切的犙羊獸,自然不是一個蠢的。相反,因爲見多識廣加上算計知道秘密太多的緣故,犙羊獸比太多生靈都聰敏的多。
因此,陳鴻鈞這話一出口,犙羊獸就想明白了,自家老爺的言外之意了。
“老爺,你是想做一做這量劫的主角?”量劫之中,主角自然不可能是一個。
想要得天地氣運、大道眷顧,自然要有大付出,如此纔會有大回報。而做量劫主角,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你覺得呢?”陳鴻鈞反問了犙羊獸一句。
“我覺得老爺,不像是如此冒險,如此不顧一切的人。量劫主角,度過量劫之後,所得自然是最多,可度不度得過這天地量劫,還是兩說呢。據我說知,兇獸一族最強大的兇獸,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墟。與這般兇獸廝殺、拼命,便是老爺也幾無勝算。”
“更何況,我兇獸一族別的不多,就是各種血脈兇獸爲數衆多。而且,各個都是從小便掙命,與天地掙命,與同族同血脈掙命,也與其他兇獸掙命。如此能活下來的兇獸,幾乎沒有半點的短處。最善廝殺,最是陰險狡詐、絕決捨命。”
“與這般的兇獸相爭、相鬥,十個八個的也還好,可要是成羣結隊的,那真的是——危險極了。”
犙羊獸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說的陳鴻鈞都暗暗點頭。
兇獸一族的強大,陳鴻鈞自然不可能不清楚。尤其是,連祖龍這般的先天神聖,出世的第一日,就被打了個半死。甚至直到太古之後,祖龍、元鳳、始麒麟這些先天神聖的代表,也沒能邁出那一步。
反而是,不聲不響的那位楊眉大仙,直接證道混元,要說這兇獸大劫中,這位大仙沒出手、沒暗地裡有佈置,陳鴻鈞是一百個一千個不信的。
哪怕是,這位大仙的跟腳是混沌神魔,在開天之時便受了重創。
可能在洪荒證道混元,足以說明這位大仙,早就斬去了混沌神魔之本,化爲先天神聖了。
“機遇機遇,從來都是有危機纔有機緣。這天地間,有多少是白給的好事兒。想要回報,自然要有付出了。犙羊,你曾爲兇獸之屬,哪怕是如今早已淨去了一身的濁氣,可也是兇獸出身。如此,你家老爺我,如今想要謀劃這兇獸一族,此間事你是迴避,還是一往直前。”
其實,犙羊獸發下的大道誓言,只要陳鴻鈞想,犙羊獸是不會拒絕的。
可陳鴻鈞還是給了犙羊獸一個選擇。
當然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犙羊獸在大劫之後,最少證道大羅散數的機會。只看他是如何選擇了。
“老爺,小獸如今的一切,其實都是姥爺給的。”說話間,犙羊獸還動了動蹄子,亮出了蹄子上套着的一件中品先天靈寶——七寶一元圈。“之前,小獸癡活了幾十萬載,除了見過漫天的血腥,無數的假情假意之外,再也沒撈到半點的好處。”
“如今小獸的所修所行,一身的靈寶、靈丹,哪一樣不是老爺給的。再說,小獸與其他兇獸有什麼關係。小獸的父母長輩,早就死絕了。甚至要不是小獸的本命神通,怕是也早被那位路過的不朽,給拆成稀碎,最終嚥下肚了。”
“如此的家恨,小獸都無緣得報。之後更不用說,被一種不朽、不敗兇獸不斷的利用,不斷的俘虜、蹂躪了。說真的,小獸認同自己是兇獸所出。可要說,對兇獸有多少好惡,小獸還真的不想說。”
“小獸知道,老爺是心疼小獸。可是老爺若讓小獸選擇的話,小獸自然選擇站在老爺一面。沒理由!”
“好一個沒理由!”
有時候,沒理由纔是最強大的理由。
犙羊獸如此的選擇,陳鴻鈞其實心裡早就有數。因此一路走過來,見到的各種兇獸不知凡幾,可犙羊獸從來都沒停步下來,挽救過一次。
如此的“薄涼”,乍看起來犙羊獸有些不當人子。畢竟他也是兇獸一族中的一位,有時候只要伸伸手,就能挽救千百條性命。可實際上,陳鴻鈞也明白,即便是今天救了他們,明天他們還會自相殘殺,根本就沒道德、禮儀可言。
如此天性的兇獸,確實在任何有德行的人看來,都沒救的必要。
他們是兇獸,徹徹底底的兇獸。
一個連天地大道都厭棄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