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戰局偏轉

刀光過處,並無任何的異象,只有那如水一般的月光在這天地之間涌動,融化於那無數的天地元氣當中。

而每一位神聖的心頭,卻都是在這一刻,生出了心驚肉跳的,恐怖到了極點的感覺來,剎那之後,也就是那月光捲過之後,這恐怖無比的感覺,便是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從他們的心底下所浮現出來的一陣空落落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們的身上,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伴隨着那月光一起遠離了他們一般——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在那些喊誰呢生門還不曾回過神來,雲中君的這一刀,到底從他們的身上斬落下了什麼東西的時候,在雲中君的目光當中,這天地當中的景象,已然是徹底的發生了變化。

望氣術之下,那席捲了整個洪荒天地的刀光,化作無形無相的橋樑,架在天地之間所有的生靈們身上,將他們的氣運,和天庭一衆神聖們的氣運相勾連。

而在這刀光所形成的紐帶之下,天庭之外的那些神聖們的氣運,便是無休無止的朝着天庭的那些神聖們身上流淌,而原本糾纏於天庭的那些神聖們身上的業力,亦是在彼此之間氣運交互的同時,朝着天庭之外的那些神聖們身上而動。

兩儀天——所謂兩儀者,乃是陰陽之間的變幻,是陰陽之間的絕對平衡,而那所謂的天,則是道,是雲中君所秉承的道,也即是那氣運。

氣運,是這洪荒天地當中隱而不見的東西,每一位修行者,都知曉這氣運的重要,但每一位修行者,卻也會在不經意之間,忽略氣運的存在,尤其是在廝殺的時候,畢竟,氣運的存在,只是令修行者能夠在一定意義上‘逢凶化吉’,能夠令道途在一定程度上,更加的‘順利’。

但同樣的,這氣運,又是無法觀測,無法量化的東西,在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比如說登臨太乙道君之後,這些神聖們雖然能夠察覺到自身氣運的增長或是跌落,但也只是侷限於他們自身,對於其他人身上的氣運變化,他們完全是無從察知——也正是如此,就算是有的神聖們想要探究氣運對修行者具體的影響,他們也找不到足夠的對比和參照,以至於到了現在,氣運對於修行者的影響到底有多大,也依舊是是一個無人可解的謎。

而云中君的這一刀,所取的便是氣運的流淌變化。

在雲中君的預想當中,以天庭的力量,若是天庭要崩滅的話,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天庭舉世皆敵,而且天庭所有神聖們的氣運,都是跌落到了前所未有的谷底,在這樣的情況下,天庭的神聖們,纔會在舉世皆敵的情況下,又錯漏百出,最後被天庭的敵人抓到機會,逐一的擊破。

對於雲中君而言,若是天庭的局面真的是到了舉世皆敵的情況,那就算是他再如何的努力,他也不可能化解那些神聖們對天庭的敵意,或者說是那些神聖們要覆滅天庭的決心——畢竟,以天庭的實力和天地之間的這浩蕩大勢而言,若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若是還有着其他的選擇,那些神聖們便絕對不會生出直接覆滅天庭的念頭來。

是以,若是天庭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那麼想要化解天庭的厄難,或者說是想要在那舉世皆敵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保存天庭的實力,那唯一着手的地方,便只有氣運————這一刀,也正是雲中君爲了應對他所預想的,最爲糟糕的情況,也即是此刻的情況所推衍而出。

斬運之刀,本是雲中君最大的底牌,在這天地之間,從來都是秘而不宣,不曾示之於人,最早的時候,雲中君在西崑崙和太真道人聯手對抗共工,也正是依仗這斬運之刀,纔是將共工給逼退。

而在無數萬年的閉關當中,在那無數萬年對氣運的參悟當中,在以氣運之道統攝他一身之修行的過程當中,雲中君便是對那根據自身的領悟,以那斬運之刀爲根本,參悟出了全新的變化。

這天地之間,每一位生靈,都是獨立的存在,其氣運,亦是相互獨立的存在,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瓜葛和勾連,就算是同一個勢力麾下的修行者,又或者說是性命相連的道侶,他們彼此之間的氣運,也都是有高有低。

但云中君這名爲兩儀天的一刀,卻是以無上的神通,強行打通那無數生靈們彼此之間的之間的關隘,令這無數的生靈們彼此之間的氣運,相互貫通,使得那氣運如同水流一般流淌起來,令那糾纏的氣運和業力,如同是兩儀變幻的陰陽一般,以形成絕對的平衡。

氣運多的修行者,他們身上的氣運,會往起運少的修行者身上流淌,業力多的修行者,糾纏於他們身上的業力,自然也會隨之往業力少的那些修行者們身上轉移。

如此一來,天庭的那些神聖們因爲那業力的影響而稀薄到了一定程度的氣運,自然便會得到提升,得到恢復,而當他們的氣運得到了一定的恢復之後,他們的處境,自然便會大大的緩解,他們對局勢的判斷,也必然會大大的加強,最重要的是,當天庭的這些神聖們和天庭以外的神聖們氣運相連之後,他們若是隕落,那麼天庭之外的那些神聖們,他們自身的氣運,也同樣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甚至於會受此波及,以至於根基動搖,從此以後,道途再無寸進。

如此一來,就算是情勢再如何的糟糕,天庭的那些神聖們,最多也只是被天庭以外的那些神聖們封印,而不是直接將他們斬殺——而只要這些神聖們不曾隕落,那總有一天,他們會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

這一刀之後,雲中君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飄忽了起來,前所未有的強大的壓力,一瞬之間,便是徹底的覆蓋於雲中君的周身上下,令他身上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條經絡,都似乎是要徹底的崩解一般——氣運,乃是獨立的存在,要強行的打通這氣運之間的差異與隔海,令他們相互融合,又豈是尋常?

哪怕只是磨滅,斬斷一些生靈身上的氣運,都會給雲中君帶來一定的反噬,更不要提,雲中君這強行打通那無數神聖們彼此之間氣運的勾連,令這些神聖們的氣運相互貫通,相互流動——要維繫這樣的狀態,雲中君所受到的反噬之大,所承擔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這一刀斬落之後,雲中君便幾乎是徹底的失去了行動的能力,甚至於是他體內的法力,都幾乎是要爲此徹底的潰散,他那天河水祖之身,更是搖搖欲墜……

……

“這是?”那刀光之下,天庭之外的神聖們心神恍惚的同時,屬於天庭一方的神聖們,卻都是面色大陣,目光當中,甚至是有隱隱的‘容光煥發’之意,在先前的時候,他們這些神聖們,只是被動的應付着天庭之外的那些神聖們的攻勢,只是竭盡所能的想要在這樣的攻勢之下,儘可能的給天帝太一多爭取一些恢復的機會。

但在這刀光之後,這些神聖們,只覺得腦海當中的塵埃矇昧,都被徹底的一掃而空,原本困擾着他們思考,影響着他們對局勢判斷的東西,都是徹徹底底的消失於他們的腦海當中,久違的靈光和智慧,再度浮現於這些神聖們的腦海當中,令他們對眼前的局勢,有了全新的判斷。

“奇怪,這些神聖們,怎麼突然就似有了什麼顧慮的模樣?”師北海躲開來自於共工的攻勢之後,往旁邊一讓,再次避開了另一位神聖的攻勢——不過在避讓這位神聖攻勢的時候,師北海的心頭,卻是陡然間一動。

按照之前的節奏,在躲開巫族的攻勢之時,其他和巫族配合的神聖,必然是會毫不客氣的,在天庭一方的神聖們身上留下無數的傷口,這些傷口,雖然不知名,但卻會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留在天庭的神聖們身上,一直蠶食着他們的元氣,朽蝕着他們的根基,令他們的反應越來越慢,令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孱弱。

但在雲中君的刀光過後,師北海卻是敏銳無比的察覺到,那巫族之外的神聖們,在阻截他們閃躲之時,出現了些許片刻的猶豫,也正是這些許片刻的猶豫,方纔使得師北海在躲閃的時候,原本應該落於他小手臂上的兵刃,只是貼着他的小臂而過,不曾給他帶來任何的傷害。

“是錯覺,還是巧合?”師北海狐疑無比的目光,在戰場上一掃而過——然後他立刻便是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在雲中君的刀光過後,那些圍攻天庭的神聖們,確實是多出了一些不可言說的顧慮,也正是這些顧慮,令這些神聖們在出手的時候,有了猶豫,以至於這戰場上,原本已經是落於下風的天庭神聖們,有了喘息的機會,有了重整旗鼓的機會。

“是錯覺嗎?不,雖然至今都無法明白雲道友的那一刀到底有怎樣的玄妙,但毫無疑問,眼下局勢的變化,必然是因爲雲道友的那一刀而起!”

目光交錯之間,師北海和白澤等人的腦海當中,都是浮現出了一模一樣的念頭來。

……

“你也感覺到了嗎?”

“你也感覺到了?”相對於天庭的神聖們這剎那之間的心安,天庭之外的神聖們,卻都是一陣的心煩意亂,甚至於連在這戰場上的全神貫注,都做不到——明明就知曉,這一次的戰局,乃是攸關生死的戰局,但這些神聖們的思緒,卻總是不受控制的,往旁的方向飄散而去。

而且每每在想要攔截天庭的那些神聖們遁躲的時候,在手中的靈寶兵刃即將撕開天庭那些神聖們的血肉的時候,這些神聖們,卻總是會有一陣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是自己這一刀落下之後,必然會在冥冥之間對自己造成什麼極大的影響——最初的時候,這些神聖們,還以爲這只是自己的錯覺,但在環視了整個戰場,察覺到了戰場上戰局的變幻,察覺到了更多的神聖們,都如同自己一般,在明明是可以傷到天庭的神聖們之時,卻不由自主的選擇了猶疑,以至於失去這難得的戰機的時候,這些神聖們便是知曉,他們的感覺,並非是錯覺——而是天庭真的是在他們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時候,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一些不可揣度的玄奇手段。

“莫非,這是那傳說當中的同命之法,令我們的性命和天庭那些神聖們的性命勾連到了一處,他們隕落的話,我們也會隨之元氣大傷,甚至於直接隕落?若不是這樣的話,之前在要對天庭的那些神聖們造成傷害的時候,我等又怎會生出這樣的心驚肉跳之感?”

“了這同命相連之法,乃是天地之間最爲繁雜,最爲苛刻的玄法,非得是雙方心甘情願的配合,這才能夠施展出來,天庭又是如何在我等絲毫不知的情況下,強行對我們施展了這同命之法?”

“我們這太乙道君層次的功行,難道就是擺設不成?”

念頭轉動之間,更多的神聖們,則是想起了先前掠過天地的刀光——那名爲兩儀天,看似驚天動地,但實際上,卻不曾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的一刀。

他們所察覺到的,所有的變化,正是從這一刀而起——在這一刀之前,他們在這戰場上,並不曾有任何異常的感覺,在對天庭的那些神聖們造成傷害,甚至於直接斬殺了天庭的那些神聖們的時候,他們自己也並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

而在那一刀之後,他們纔是有了這異樣的感覺——休要說是斬殺那些天庭的神聖,便是想要擊傷天庭的那些神聖們的時候,他們自己的心頭,便是涌現出不妙,不詳的感覺來。

“兩儀天——莫非,這所謂的兩儀,便是生死之兩儀,以此爲根基,強行將我等的性命勾連於一處?”

“不,定然不是生死之兩儀,后土大帝君雖然因爲要坐鎮幽冥之故,無法出現在這戰場上,但論及對生死的執掌,天地之間無人能夠與之媲美,再則,巫族當中還有生之祖巫天吳以及死之祖巫玄冥,他們兩人對於生死的掌控,亦是在這天地之間難逢敵手,雲道君的那一刀,若是涉及生死之妙的話,絕對不可能瞞得過這三位祖巫!”那猜測才浮現出來,戰場上立刻便是又有另外的一位神聖,否定了先前那位神聖的揣測。

“可若不是生死之妙,那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將我等之生死勾連於一處?”片刻之間,一衆神聖們的內心,都是忍不住的躁動起來——性命有損,道途有礙,這正是這些神聖們會不計後果的想要撲殺天庭的一衆神聖,想要令天庭墜落的原因,但若是將天庭覆滅之後,這些神聖們也依舊會遇到這樣的結局,那他們此刻的廝殺,又是圖個什麼?

“道兄,情況不妙啊!”戰場上,準提道君看着這一幕,心頭也是不由得一跳——雖然他也不清楚雲中君先前的那一刀當中蘊藏了怎樣的玄妙,但毫無疑問,彼此之間的戰局,或者是天地之間的浩浩大勢,已然是因爲雲中君的那一刀,開始偏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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