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獼猴悽然一笑。
“我於道祖講道期間出世，不過因爲修爲淺薄上不了紫霄宮，卻不想錯過這般求道的機緣。
於是便利用天生神通偷聽，不想就此激怒道祖，說出了一句法不傳六耳。
致使我拜訪無數名山大川，洪荒大神通者皆是不願收我爲徒。”
柳鳴擡眸打量了六耳獼猴一眼，心中一陣無語。
據他記得，法不傳六耳當時乃是鴻鈞講道所言，多半是後者無心之言，卻不想葬送了這隻猴兒一生的道途。
眼下六耳獼猴纔不過地仙之境，和他幾乎是一個時候出世的，如今卻混得這般悽慘。
“我見仙長乃是三清首徒，深得三大聖人真傳，更曾以一己之力殺上天庭，甚至無懼準提聖人。
如今這偌大的洪荒之中，倘若您不收我爲徒，恐怕便再無人願意收我了。”
六耳獼猴見柳鳴依舊沒有開口，頓時急了，趕忙道：
“若是前輩願意收下我，我可以告訴您一個妖族的秘密。”
這一路求道，他所有的雄心壯志皆被磨滅。
如今只盼望着柳鳴能將他收下，傳他一些道法。
“哦？”
柳鳴眉頭一挑，神情略顯意外。
他絲毫不懷疑六耳獼猴話語中的真僞。
這六耳獼猴能以地仙的修爲活到現在，得益於天賦神通。
耳聽八方，先天危機，大多時候都能提前預見。
柳鳴沉思了一下，隨後頷首。
六耳獼猴頓時大喜，來回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
彷彿要將他這些年求道無門的鬱結盡數發泄一般。
柳鳴含笑看着這一切，只待六耳獼猴發泄夠了，方纔道：
“吾乃金鰲島通天教主門下首席大弟子柳鳴，日後你便是吾門下第一親傳弟子了。”
六耳獼猴激動地渾身顫抖，連連叩首，口中大呼道：
“弟子六耳拜見師尊！”
柳鳴點頭，眉宇之間卻多了一絲肅然。
“嗯，不過入我門下，需得謹記不得欺師滅祖，不得同門相殘，不得恃強凌弱作惡多端。
否則吾定會將你的靈魂投入十八層地獄之中，忍受紅蓮業火的炙烤，永世不得超生。你可願意？”
聽見柳鳴口中所說殺氣騰騰，六耳獼猴一愣，不過緊接着便點頭，拜了三拜，隨後說道。“弟子願意！”
他雖生性頑劣，但也懂得大是大非。
雖然這幾條被柳鳴說的殺氣騰騰，但是在六耳看來都是應該，更何況如今的他除了柳鳴何人還願意收留他。
柳鳴點了點頭，心中頗爲滿意，這個弟子心性倒是不錯。
他向着六耳招了招手，後者識趣上前。
柳鳴右手食中二指一併，掌指間靈光大放，猛然點在了六耳眉心深處。
仙靈之氣氤氳，五色霞光頓現，一股驚人的道韻如漣漪般席捲虛空。
浩瀚如海的信息量涌入六耳獼猴的腦海，直刺得他靈臺一陣劇痛。
良久後，柳鳴緩緩收回右手。
“才乃我上清一脈的核心心法以及我玄門的天罡三十六法。
待你將其融會貫通之後，爲師再傳授你其他道法。”
如今的上清通天訣和天罡三十六法已經不放在柳鳴的眼裡了。
不過六耳獼猴多年求道無門，如今得到這兩部聖人功法，自然是欣喜若狂。
他連連叩首，神情激動不已。
柳鳴看着不斷叩首的六耳獼猴，心中一動，一道念力將其拖住。
“現在你該說說妖族有什麼秘密了吧？”
六耳獼猴說道：
“師尊應該知道我的本領，能夠上窺碧落，下聽黃泉，聆聽天地萬物。
我途徑一座仙山之時，曾聽到兩尊大能在交談，他們好像要投靠妖族天庭。”
柳鳴眉頭一挑，疑惑道：
“他們爲何要這麼做？”
六耳抓耳撓腮道：“好像是和什麼氣運有關，加入天庭有助於他們突破境界。”
聞言，柳鳴臉色猛然一沉，天道果然不會放棄妖族。
六耳獼猴實力低微，不知道氣運之力的作用，但他以及洪荒之中的一衆大神通者豈能不知道。
氣運之力加持，非但自身修煉速度會迅猛提升，而且還可以逢凶化吉，對於準聖甚至聖人都是不小的誘惑。
只是往日一衆洪荒大能對於巫妖量劫避之唯恐而不及，因此哪怕妖族天庭日盛，也鮮少有人願意加入天庭。
不知這次是怎滴，天庭氣運的誘惑竟然讓一衆大神通者鋌而走險。
“你還記得那些人的位置嗎？”
六耳獼猴點了點頭。
柳鳴淡淡一笑，大袖一揮，億萬裡時空長河浮現。
神光漣漪浮現，帶着六耳一同踏入了其中。
……
洪荒的另一邊，一名身形枯槁的黑袍老者正與一名魁梧的藍衣男子走着。
藍衣男子猶豫道：“你說老鬼，這妖族如今勢弱，吾等加入那天庭，就不怕身隕於量劫之中嗎？”
黑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吾輩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更何況那妖族如今勢弱，巫族不同樣少了后土祖巫嗎？
若是等天庭勝出，帝俊和東皇太一成爲洪荒共主，那龐大的氣運之力足以讓你我二人突破現在的境界。
虧你還在洪荒之中有個雷霆大尊的名頭，怎麼只有這點膽識？”
雷霆大尊哈哈大笑，卻是沒有絲毫的羞愧。
“那老鬼，吾等該拿什麼投名狀上天庭呢？”
黑袍老者陰鷙一笑：“你說妖族和誰關係最差？”
雷霆大尊試探地道：“巫族？”
“嘖……巫族強者衆多，且有十一位祖巫坐鎮，你不要命，老夫還不想去那地府走一遭。”
雷霆大尊臉色驟然一變。
“老鬼，你瘋了，竟敢把主意打到那人族的身上。
你不知道那尊殺神的脾氣，那位可是一怒之下打上天庭的存在。”
黑袍老者眼神陰鷙彷彿毒蛇，陰冷地道：
“慌什麼？那柳鳴再強，也不過是一個人，現在估計還在爲地府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
吾等也無需像妖族那般，將人族屠殺個乾淨，只需殺那麼一兩人，表明你我的決心便可。”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天地寰宇，虛空驟然凝固。
雷霆大尊與黑袍老者神情大驚，耳畔響起一道淡漠到極致的話語。
“想要屠我人族，是需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