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一位曾經在徐家做了二十多年的老保姆那裡得知,當年負責徐扒皮飲食的一個老廚子很可能有問題。
那個老保姆,在徐家覆滅了以後,在飛娛做保潔。我給了她幾千塊錢,就從她嘴裡套出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但當我派人去找那位老廚子的時候,卻發現,自從徐家倒臺以後,徐扒皮身邊的重要人物,就這麼稀里嘩啦的死了好多。
其實他們年紀都不大,在徐扒皮生病的前後還在徐家工作的,也就是五六十歲,甚至還有更年輕的。徐扒皮習慣身邊都用年紀大一點的,所以那些人都是剛剛到臨近退休的年紀。
可是一回去,忽然就以各種原因死了一片,未免有點太過於蹊蹺了。
雖然不排除有些人在徐家工作了大半輩子,一下子接受不了這種主人家忽然就灰飛煙滅的刺激,在心理上有點難以承受,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對徐家未必有這麼深的感情。
而且,徐扒皮其實一直都很小氣,他這個“扒皮”的名號一點都不辱沒他,對於自家的工人也是一樣的小氣,員工的歸屬感一直都不算太強。所以,徐家的員工相對來說,絕大多數老人恐怕都是靠情懷來支撐的。
當然,在這些人回家以後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死亡的時候,難免每個人都開始有危機感。
想買通徐家的老員工得到一些內幕消息,比想象的要簡單。
在這樣的情況下,儘管很多線索因爲當事人的死亡而無法得知具體情形,但是死的畢竟是少數,還有很多的人,在漫長的時間裡都會察覺到很多細節。
我和程霖就在這種冗長的細節敘述中,慢慢地得出了一些破碎的信息,並且還發現了另外一件非常驚人的事情。
從一個養雞場老闆漸漸投入到房地產事業,並且一手打造了杜氏集團產業的超級暴發戶趙大城,在朝天苑也有一處房產,而那處房產似乎比較隱秘,我以前其實一直都不知道的。他派了好幾個保鏢守着的,每次他來的時候都顯得比較神秘,從不輕易開窗,不讓外頭看見裡面的情形。
而平時,按照裡面人出門採購的數量和品類來看,屋裡應該還有一個什麼人。但是那個人幾乎從來都不出門,非常神秘。
而趙大城和這個神秘人來往密切,幾乎每個星期都要來一趟。
應該不是女人,因爲他每次來,幾乎從不過夜。
程霖一直是比較看不起趙大城的。趙大城這個人色心色膽都非常大,對於女人處於一個近乎變態的喜好狀態,看上的女人總要不擇手段,非要弄到手爲止。但是真的到手了以後,必然又是三天新鮮感,很快就拋到腦後了,甚至於會拿來犒勞自己的下屬,往往被他玩過的女人下場都很慘,輕則身心受傷害,重則子宮都要受損,甚至失去生育能力。
對於程家,他也非常不給面子,飛娛和Caesar的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就算我不同意,他也非得弄到手不可。
我只是礙於生意上尚有一些往來,所以沒有正兒八經地對付他。特別是當瑤瑤那次差點出事,我幾乎再也不想搭理趙大城了,他再來Caesar的時候,我直接叫人不用讓服務員進去了,上兩個男服務生,端點飲料酒水就算完事。他知趣,後來也不怎麼過來。
事實上,我也一直都覺得很奇怪,明明南都的整個上流社會都知道瑤瑤是凌家的女兒,也是我的女人,輕易沒人敢動她的,可偏偏趙大城就在這好幾年的時間裡始終都對她窮追不捨。
僅僅是爲了隨手玩玩的女人,得罪凌家和程家,就算是對於趙大城來說,也是非常不划算的一件事。
我總覺得這其中有點什麼不尋常。
所以,我也懷疑這一切,都跟朝天苑的那個神秘人有關。
朝天苑這個地方比較敏感,因爲徐家在這好幾十年了,這附近住的人,應該都是在徐家的羽翼之下的。要想躲過徐扒皮的眼睛,在朝天苑待上幾十年,幾乎沒有可能。
所以趙大城的這處房產,跟裡面住着的人,很可能徐扒皮是知道的,並且一直以來都給予了一定的護佑和幫助。
會是什麼人?
趙大城這個人因爲財大氣粗,他辦事也比較直來直去。他對程家和凌家都這麼不放在眼裡,放眼望去,整個南都他能看入眼的人,恐怕也沒幾個。但是,朝天苑裡面住着的這個神秘人,他每個星期基本上都要去看,而且態度看起來甚至有點謙卑。
除非,那個人就是他背後的高人。
趙大城本身不是那種非常聰明非常狡詐的人,如果說他的成功單單就是運氣好,其實有點說不過去。
再往下推,我猜測,也許對付瑤瑤,就是背後那個人的指使。
誰和瑤瑤有仇?
孟老虎,徐夙顏,這兩個人都已經死了。孟老虎的餘黨也基本上全部被剿滅,徐家也算是樹倒猢猻散,她應該沒有那麼大的擁護者。
如果不是和瑤瑤有仇,那就一定是和季雨微有舊,那就是老一輩的人了。
這麼往上一推算,線索卻又斷了。
老一輩的人裡頭還能有誰?
有這個本事在背後操縱趙大城,成就一個橫空出世的杜氏集團,同時還跟徐家有瓜葛,根本不把程家和凌家放在眼裡的人,還有誰?
好像根本就找不出人來。有這個本事的,應該全死了。
除非,有人並沒有真的死。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被藏在家裡,趙大城不開窗戶,也就容易解釋了。
我最擔心的人,其實是凌家老大凌裕雄。
這個人,當年是病死的,年紀輕輕,並且留下了一個遺腹子,以至於凌家的局勢改變,未婚妻帶着遺腹子嫁給了老三凌裕祥。當年凌家兄弟之間也爭個你死我活,三兄弟之間鬥得不可開交。
假設他當年並沒有病死,而是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存活下來了,算起來,他應當有這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