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小小一咬牙翻身上了馬, 小紅身上沒有馬鞍,蘇小小的一隻手還綁着繃帶。
殷離望着蘇小小遠去的背影一笑,這丫頭, 雖然莽撞了點, 卻是不失豪氣。
晚飯的時候, 小魚在白玉堂和白澤的冷戰中戰戰兢兢的開始上菜, 他盡力不去倆個人, 眼觀鼻,鼻觀心。
“喂!”白澤忍不住開腔,“你!小跟班, 小小哪?都已經吃飯了,你知道蘇小小去哪了?”
“啊?”小魚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問, “你跟我說話?”
“廢話啊, ”白澤不耐煩的道, “不是你,這還有別人嗎!”
小魚嚥着口水看了眼白玉堂, 正巧對上白玉堂的目光,他嚇的趕緊低頭,“那個……我,我不知道,下午的時候我一直都在後院, 小小姑娘和師傅在湖邊, 所以我一直沒見過小小姑娘。”
“湖邊?”白澤皺眉, “小小跟那老頭在湖邊做什麼?這還有湖?”
“有啊, ”小魚點頭, 心裡不滿的嘀咕了一句,我師傅纔不老。
“掉湖裡了?”白澤不悅的嘀咕着, “蘇小小會游泳啊,還是……”
白澤還沒嘀咕完,門外就傳來了殷離的聲音,“她走了。”
“走?去哪?”
不止白澤,殷離的話也讓白玉堂把注意力集中起來,他也一下午沒看見小小了,他隱約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我們打賭,她在明天天亮之前走出這裡,我就放你們走。”
“你說什麼!”白澤拍着桌子站起來,就連白玉堂也一併站了起來。
白玉堂那種不好預感被證實,這裡機關重重,別說是蘇小小,就是他,也走了三天都沒走出去。
更何況現在還是晚上,要是蘇小小遇到什麼不測……
想到這裡白玉堂再不敢耽擱,也不知道蘇小小什麼時候走的,但願,現在追還來得及。
“你知道她是朝那邊走的嗎?”殷離沒等白玉堂有所動作,就已料到,“你不可能追上了,她是騎馬走的,那匹馬好像還認識她。所以,你們就安心等吧,天亮很快的。”
“你!”白澤氣的說話的聲音都發抖,他一手指着白玉堂道,“他都出不去,你讓小小亂跑,這麼晚,她要是出了點什麼事,你,你……”
殷離眉梢稍稍動了動,慢悠悠的繞着白澤晃悠道,“你……喜歡她?”他用眼角瞟了瞟白玉堂,“他可是她相公,難怪,他那麼想殺你。”
“神經,”白澤被繞的眼暈,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我喜歡又怎麼樣,他們倆根本就不是一家人,他不是她相公,大叔,你別亂猜成不成。”
“行了,”殷離拍了拍白澤的肩膀,“很快就會有消息,好或不好,反正最差的結果,也就是你們留在這裡陪我。”
“她若有事,我不會放過你,”白玉堂朝外就走,“你別想安寧。”
“呵呵……”殷離大笑,“小兄弟,你威脅我?我沒讓她去,事實上,是她一定要賭。她若是出了什麼事,應該內疚的人是你們,因爲她是爲你們纔去冒險。”
白玉堂懶得和殷離廢話,一人出了小屋,夜色很好,一輪銀盤一樣的月亮掛在半空。
可是白玉堂卻沒了方向,這裡四面都是山水、密林,小小是朝哪個方向走的?
…… …… …… …… ……
小紅走的不快,蘇小小託着自己的一隻手臂,四周都是蒼天的大樹連天空都看不全。
“要是能看見,也許還能分辨出個方向,”蘇小小喃喃自語,不過就算真看見她也未必能不迷離,“小紅,現在可全靠你了,你們到底是怎麼走進來的啊。”
聽見蘇小小說話,小紅晃了晃腦袋,像是在迴應她。
月色對森林裡的影響並不大,因爲只有很少的光照進林子,現在前面已經沒有路,向左或是向右在蘇小小看來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這裡不止是樹一樣,就連樹和樹之間的間隙都好像相隔的差不多,估計這也是古人機關的一種,之前白玉堂走不通,很有可能也是因爲這樣。
蘇小小趴在馬背上任由小紅超前走,沒有路還有相同的,貌似永遠都一樣的樹林,現在也只能相信動物的本能,在這樣地方,本能有的時候比任何智慧都要重要吧。
“小紅,加油……小紅,加油……”蘇小小在小紅背上換了無數姿勢,最後總算是找到一個不壓迫手臂,舒服一點的位置。
時間此刻沒什麼感念,蘇小小隻知道她餓了,然後餓過頭就又不餓了,她困了,卻沒有因爲困過頭而清醒。
小紅在疏密不勻的樹林裡一直走,蘇小小機會就快以爲小紅也是迷路了,它根本就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最後只會再走回殷離的小屋而已。
不知道也是正常,畢竟一個人一個是馬,但蘇小小不敢想。
這念頭一冒出來她就徹底的把它打壓了,要抱有希望,要相信奇蹟,要不放棄……
就這樣渾渾噩噩,蘇小小居然坐在馬背上打起瞌睡,這麼高難度的動作,看在展昭眼裡簡直就是威脅一般。
“小小?”展昭的聲音不大,他們已經在這片林子裡轉了幾天,剛纔他聽見一些細微的動靜,幾個人纔跟了過來,沒想到卻是看見這樣一幕。
“嗯……”展昭的聲音沒讓蘇小小有多清晰,她以爲自己是在做夢,或者是遊離在做夢的邊緣,“展昭?你沒事吧?”
“這句話應該我問,”展昭的聲音壓抑着憤怒,和這幾天所有的擔心。
追命和龐統就在展昭身後不遠,看見眼前的一幕,他們臉上的表情無比複雜。
追命最後只能無聲的嘆了口氣,一顆懸着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龐統臉色卻是陰沉,眼裡都是那種能殺人的目光。
“展昭!”這回蘇小小算是徹底醒了,她在馬背上坐直身子高興的大叫,“我總算是找到你們了,小紅你真棒!我們走出來了,他們有救了!”
因爲高興,蘇小小有點語無倫次,展昭卻是沒聽她說的什麼。
蘇小小一坐直他就看見蘇小小的手上的傷,他一步就到了馬旁,“你傷了?是因爲從上面摔下來傷的?嚴重嗎?”
“沒事,沒事,”蘇小小高興的揮了揮手,就着展昭扶她的手從馬背上跳下來,“現在大概什麼時辰了?”
展昭還盯着她的手沒反應過來,追命在兩人身後擡頭看了一眼天,然後纔對着蘇小小道,“估計已經過了丑時了吧,怎麼了?”
“丑時?”蘇小小愣了一下,很白癡的問了一句,“丑時是幾點?”
“幾點?”追命看了一眼龐統,顯然龐統也不明白,他還想去看展昭的時候,蘇小小才一拍腦袋,說了句,“那個,還有多久天亮?”
“大概還有一兩個時辰左右吧,”展昭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波動,他扶着蘇小小的手臂,總算是平靜下來,蘇小小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一兩個時辰,應該……應該……還來的及吧,”蘇小小緊張的回頭向來路看一眼,樣子還是有點擔心。
擔心是擔心,她是擔心回去來不及,現在蘇小小的心裡全是怎麼出來的,走了多遠,剛纔她怎麼就睡着了呢……
急匆匆的去抓小紅,看在展昭追命和龐統的眼裡,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蘇小小此刻的反應完全沒有一點劫後餘生的神情,該不會是……摔下來的時候摔壞了腦子吧?
摔壞腦子這念頭同時在三個人腦海裡閃過,不過蘇小小可是沒時間管這三個男人怎麼想,她輕輕的拍着小紅的脖頸,不斷嘮叨着,“小紅乖,小紅最聰明,小紅,剛纔的路我們再走一次好不好?踏雪和火影還在裡面,踏雪,火影……小紅,我們去找踏雪和火影好不好?”
“踏雪和火影?”龐統的聲音不大,但顯然有些意外,“火影還活着?”
“當然!”蘇小小拍着小紅轉身,卻沒想到自己的手臂已經,被展昭拉住不能動彈,蘇小小盯着展昭一臉莫名,“幹嘛啊?白玉堂和白澤還在裡面,不回去他們就麻煩了。”
“那傢伙也還活着?”追命眼神裡閃現出殺意,白澤在崖邊說的那些話他可是也聽的清清楚楚。
“這到底是怎麼回去?”聽見蘇小小說白澤還活着,展昭心裡突然一沉,以爲蘇小小說白澤還活着,而是他也想起了白澤在懸崖邊跟蘇小小說的那些話。
“先別問了,走吧,把他們出來再說。”時間不多,蘇小小拖着展昭往來處走,只希望能快點證明給殷離看,她出來了。
“他要殺你,你卻還想着要回去救他?”追命難得臉色難看,他望着蘇小小和展昭,站在原地沒有要跟去的意思。
龐統也沒動,他雖然很希望能找回火影,但他卻對白澤這個人完全沒有一絲好感,如果火影跟這個人在一起,他也許會考慮用別的方法找回火影。
“你們……”蘇小小氣的直跺腳,她瞪着展昭問,“拜託,白玉堂也在裡面啊,就算不管白澤,難道你也不管白玉堂了?裡面那個怪老頭白玉堂都不是對手,你們總不會讓人說你們以多欺少吧?再說,萬一你們加起來都不是人家對手怎麼辦?走了,先回去再說。”
“讓你走可以,”展昭依舊沒有放手的意思,“不過,你要發誓,從這裡出去以後,你就和小侯爺回開封。”
“爲什麼?”蘇小小傻傻的看着展昭,實在不明白他怎麼就說起這句了。
“因爲我改主意了,在迎娶之前,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開封裡待着的好。”展昭語速不快,不過神情卻是堅定。這幾日,所有的恐懼和自責折磨着他,他不斷的反省不斷的想,若是他沒有帶小小出來,若是他自私一點,小小今天就一定還會好好的活着。
“什麼迎娶?你爲什麼要改主意?”蘇小小覺得無語,怎麼突然就扯到結婚的事了,展昭這思維也太跳躍了吧。
而追命和龐統關注的重點不是小小和展昭的爭執,而是剛纔展昭說了句什麼?提親?他們已經要論及婚嫁了嘛?
“我不想再眼睜睜的看着你去跳崖,”這句話展昭說的面無表情,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是多抗拒再去想起這件事。
“那天,你留下不肯離開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蘇小小也急了,翻舊賬是吧,她也會。
“我……”展昭一時無語,那個時候他並未及多想,只是顧全着所有人的安危。
“你什麼?你可以,我卻不可以?”蘇小小見展昭說不出話,下巴一揚聲調也高了起來,“你擅自做主的時候就可以說是顧全大局,我就不是了嘛?你幹嘛這麼認真!”
“行了,行了……”追命走過來站在倆人中間揮了揮手,“別吵了,不是說什麼來不及了嘛,還是先把白玉堂弄出來再說吧,現在怎麼辦?”
“跟着小紅,應該能回到她剛纔來的地方。”龐統看了一眼僵持的三人,然後轉身跟着小紅進了樹林。
追命跟在龐統身後,展昭看着追命的背影認命的嘆了口氣,他平復下心情,輕聲對蘇小小道,“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去做這麼冒險的事了,好嗎?”
“呃……”帥哥的溫柔攻勢,蘇小小有點傻眼。雖然很不甘心,不過最後她還是在展昭眼皮底下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