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龐統皺了皺眉, 朝蘇小小的身後走了兩步。他突然想起,小小不說過的“來世”,於是問道, “你是不是很久以前的時候來過, 所以才覺得眼熟?”
“是啊, ”他們身後不遠, 白玉堂也擡眸看向蘇小小目光停留的方向, “你帶着兩世的記憶,也許是從前來過也不一定。”
白玉堂是被蘇小小硬拉來的,這幾天白玉堂都沒什麼事, 他既沒跟展昭他們在一處,更沒跟龐統一處, 是蘇小小覺得, 這古墓寶藏什麼的必定機關重重, 這方面白玉堂纔是專家,自然抓着他一起來才安心。
“不是, ”蘇小小眼中帶着疑惑,不過還是輕輕搖了搖頭,“我之所以這麼想來蜀地,一來是因爲好奇,也有遊樂之心。這裡山川險峻, 風景秀麗, 我從來過, 卻心嚮往之。二來, 是因爲我是個廚子, 作爲一個廚子,能到這裡親身體驗一下這裡的美食, 是很難得的事。你們不知道,蜀地多產香料和奇花異草,這些對做菜是很有幫助的。”
龐統和白玉堂都沒再說什麼,蘇小小則是望着遠方陷入了沉思,突然天際的一隻飛鳥讓她終於想起來,她曾經在哪裡見過這地方,“這裡,我真的見過,在紫煙的房裡有她自己畫的畫,其中,有一副就是這裡。”
順着蘇小小手指的方向,龐統看見一片深邃的深林,也就是說,地圖是對的,他們找的方向也是對的,寶藏近在眼前。
再次出發,龐統吩咐下去要格外小心,這次跟着他們一起來的也就只有十幾個兵丁,並且,他們也並不知道是來幹什麼。
當兵當的久了,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而且這裡的兵士,沒人不知道龐統的名字,所以,當然是龐統吩咐什麼就聽什麼,不會有人多問一句。
進入林子以後,上山下山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剛開始的時候蘇小小還能在馬上坐坐,可是後來就只能牽着馬走,而現在他們只能放棄馬匹。
好在,小紅火影都是有靈性的馬,不然回來的時候還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它們。
“小心些,這些樹很奇怪,”白玉堂走在前面,面色嚴肅的沉聲說了一句。他自然不是想提醒龐統,不過這裡樹的種法上已經能看出五行術數的感覺,至於是否還和星象有關,這個他暫時都還不敢下定論。
見白玉堂這麼說,龐統乾脆一擺手對身後跟着的兵士道,“你們就待在原地,若是三天後我們還不出來,你們就原來回重慶府通知展昭和追命他們。還有,把你們身上所有的乾糧給我。”
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兵士們紛紛解下身上的乾糧袋交給了龐統,因爲知道是進山,乾糧還算帶的充足,只是,誰也不明白爲什麼突然就不讓跟了。
白玉堂沒有轉身,蘇小小則是走到龐統身邊,伸手接過幾個乾糧袋。
龐統本不想讓她拿,可是蘇小小卻笑着對他眨眨眼睛道,“在我們那兒,尊重女子,最重要的是要甘苦與共,要懂得分擔和分享。”
一行的一隊變成了現在三個人,白玉堂走在最前面,中間是蘇小小,龐統走在最後。
他不着痕跡的觀察着眼前的這個女子,剛開始被吸引只是覺得她很特別,可是慢慢的相處中,他發現蘇小小並不止是個特別的女子,她有很多很細小的東西吸引着他,甚至,他能不斷的在她身上發現很多意料之外東西。
三人沉默的走在灌木和野草之間,偶爾會驚起一些飛鳥或是昆蟲,這裡根本就沒有路,也不知道白玉堂是從何判斷出方向的。
這樣的走法,對於龐統和白玉堂來說根本不算是事,可是對蘇小小來說卻是巨大的考驗。她又不願意義當累贅,沒辦法只能咬着牙跟上倆人的腳步,累的跌跌撞撞的時候就只能扶着身邊的大樹喘口氣。
白玉堂發現之後正色警告,這些樹不要隨便亂碰,萬一有毒,這裡缺醫少藥,怕是連他都救不了她。
嚇的蘇小小心虛,一心虛腳就更軟了,這麼一來走的就更慢了。
蘇小小當然知道白玉堂不會無聊的去故意嚇她,只能在心裡埋怨那個埋寶藏的人,爲什麼一定要把這寶藏放在深山老林裡,真是的……一點創意都沒有,不知道什麼叫大隱隱於市嘛。
龐統見蘇小小真的累壞了,最後還是放下身段不斷喊着白玉堂挺下歇歇,就這樣邊走邊些也不知道走了幾個時辰,白玉堂突然在一處長滿藤蔓的石壁前停了下來。
白玉堂擡頭看了一眼天色,然後轉頭對龐統和蘇小小道,“如果,我們沒有走錯,這裡就應該是寶藏的入口了。”
“這裡?”蘇小小四下看了看,這裡除了大樹,藤蔓,雜草之外貌似什麼都看不到嘛。
“嗯,就是這兒。”白玉堂又確認了一眼地圖,然後隨手將圖丟給了蘇小小,自己則開始收拾起石壁上的爬藤。
這裡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來過的樣子,藤蔓從枯萎再到茂盛,一層層已經積累不知道多少,白玉堂一身雪白的長衫沒一會兒就乾淨的樣子。
龐統當然也不會坐着等,倆人一上一下,雖然還是不說話,但兩人幹活的速度還是半點都沒有耽誤。
蘇小小拿着圖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着,別說,這個時候她就覺得前面所受的罪還是值得的。
人都是有愛美之心的,龐統和白玉堂一個氣場十足霸道威嚴,一個瀟灑風流清高自信,倆個完全不同的類型,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帥!
蘇小小無聊的將自己認爲帥的電視明星拿來比較了一下,發現其實還是龐統和白玉堂的真身比較耐看也比較真切,也許是因爲那些電視明星畢竟太過遙遠了吧,所以並沒有這麼真實的感覺。
天色將黑的時候,蘇小小纔回神,這時,她左手邊一塊數丈的石壁,已經讓龐統和白玉堂清理的看出了大致的模樣,這會兒她信了白玉堂的話,就是這裡。
眼前,一塊渾然融入周圍環境的大石上,雖然因爲歲月蠶食已經有些殘損,但石頭畢竟是石頭,那上面的圖案和象徵守護的瑞獸輪廓還是依稀可辨。
龐統和白玉堂各自站在石壁的兩側,夕陽將兩人的身影印在石壁上,金黃色的光暈淡淡落在兩人身上,蘇小小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這裡,寶藏帥哥還有寧靜的時光,一切都像是夢。
“我們現在肯定是進不去了,”白玉堂看了看石壁,這種地方白天進去都是兇險萬分,更何況現在天已經快黑了,“我們就在這裡住一夜吧,我去找些吃的。”
“哦,”蘇小小看着白玉堂走遠,然後纔想起來,他身上好像還有傷吶。
“你在這裡不要亂走,我去找些乾柴,”龐統看了一眼蘇小小,然後也獨自走進了林子。
“呃~”
蘇小小沒反應過來,她連龐統的背影都沒看見,怎麼一轉眼就剩下她一個人了?不過倒是不怕,龐統說拾柴,肯定不會走遠。
她將放在身旁的乾糧袋收拾了一下,吃的還算充裕,只是水好像不多了。明天如果進去的話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這些能隨身帶的吃食還是應該省着點,進到裡面就算有龐統和白玉堂在也未必還有辦法弄到吃的東西。
好在龐統和白玉堂天黑之前就回來了,三個人氣氛有些怪,龐統和白玉堂的關係並沒好到坐下還能說兩句的程度,蘇小小累了一天,她只希望自己一會兒睡着了別打呼嚕流口水——丟人!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蘇小小睜開眼的時候就覺得身上好像蓋了什麼,一伸手,眼前是龐統那件黑色大披風。
環視了一圈,順便清醒了一下,周圍沒人。
她自然不會以爲龐統和白玉堂把她丟下了,起身剛活動了兩下,不遠的樹叢裡就閃出了人影,龐統和白玉堂幾乎是同時出現在了視野裡。
吃過早飯,龐統和白玉堂合力在石壁附近尋找着開啓大門的開關,話說,有鑰匙就有門,既然鑰匙在蘇小小手上,那麼這扇門自然是能找到鑰匙孔。
不過後來白玉堂發現的只是一塊小小的彈簧石,他只輕輕向裡推了推,石壁內就傳來了沉悶的,石頭與石頭摩擦的聲音。
石門開的很慢,但蘇小小肯定它是在動,大概過去一炷香的時間,她纔看見清,這石門是前後兩片嚴絲合縫扣在一起的。
在沒有任何先進科技可言的三國時代,人是怎麼把這麼兩大塊石頭打磨搬運樹立在一起,然後放上機關的?在等着開門的空當,蘇小小歎爲觀止的感嘆了一下前輩的智慧和能力。
石門開的相當慢,顯然這兩塊石頭的分量不輕,隨着石門的推移,門上有細碎的塵土飄散下來,石門後,是一塊漸漸浮現的黑暗之地,深不見底。
一直到石門完全打開不動,白玉堂才近入口的邊緣,擡手,幾個飛蝗石被飛進了黑漆漆的甬道。
蘇小小很快聽見兩聲石頭和石頭撞擊的聲音,帶着空洞的迴音,但她肯定,剛纔白玉堂打進去的不止兩顆。
“入口處應該沒事,不過你們還是要小心,”說完,白玉堂先一步走進了甬道。
龐統用眼神示意蘇小小跟上,他自己則是走在了最後,沒人讓蘇小小留在外面等着,他們甚至都沒商量過這事。
甬道很黑,剛開始不適應的時候蘇小小几乎什麼都看不見,黑暗和他們走路而帶起的一些奇怪聲音還是讓蘇小小有些害怕。
不過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人在黑暗中別的感官會被放大,只是一會兒,蘇小小就已經能感覺到龐統在她身邊不遠,白玉堂也並沒有走的太快,他們都很照顧她的感受。
好吧,其實這兩個帥哥還是很體貼的,蘇小小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三人走進了深不見底的甬道,甚至沒有多想,這已經是他們離開重慶府的第三天。
時間總分快慢,對於等待的人來說,三天已經不短了。
雖然展昭和追命每天都有事做,不過他心裡還是存在一份焦慮和不安,小小和龐統一起去找寶藏,雖然還有白玉堂在,但這其中的變故也讓人很難預料。
被展昭他們抓住的一干人犯,包括重慶府的府尹在內,這幾天輪番的被展昭和追命審問了一番。
落在展昭手裡的犯人還算好些,而落在追命手裡的卻是沒那麼好運,別看追命陽光起來一臉無害,像是鄰家哥哥,可人家畢竟是神捕司出身,審問犯人自然是不展昭狠厲的多。
這段日子的胸悶和不爽全都被追命發泄在了這些人身上,也算他們倒黴,要是合作那,下場還能好些,若是死咬着嘴硬不說,追命有的是辦法讓他們生不如死。
就這麼着,幾天的時間裡,展昭和追命將府裡的事處理的差不多,那邊,蘇小小和龐統卻是一直都沒有消息,人沒回來一個,連消息也並沒有傳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