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昂首看着女官;女官尷尬一笑,小聲詢問道:“這位小姐,您當真將她們全部買下?”
“對,全部。”
楚嫣冷冷出聲。
女官還是有些猶豫,隨即看向呂青;呂青輕呼一口氣,淡淡道:“去取賣身契吧!”
“好好好,小姐稍等。”
女官大喜,笑着對二人說了一句後,便看向院中小吏,道:“帶她們去大堂。”
小吏笑着應是,隨後便招呼着姑娘們,由小到大,依次從偏門進入大堂。
“兩位小姐請!”
女官笑容燦爛,伸手請兩人自正門進入…
“十六歲的大丫頭十人,知書達理,手腳勤快,懂事,賣身契是每人二十兩…”
“十五歲的丫頭八人,長相清秀……每人十五兩…”
“十四歲的三人…每人八兩…”
“十三歲的兩人,晴兒與香兒,若是呂小姐喜歡,這兩個小不點便不收銀子了。”
女官將二十三紙女子賣身契 擺在桌案前,讓二人過目。
楚嫣皺着眉頭,拿起晴兒與香兒的賣身契,一看售賣人竟是同一人,隨即詢問道:“這是姐妹?”
“是;都是佃戶劉酒鬼家的!”
女官趕緊賠笑回答,生怕這個大買主兒一個不開心便不要了。
楚嫣拿着賣身契,看向最小的丫頭,隨即皺眉問道:“不是兩個嗎?”
“啊!……那個……那個香兒身體不好,染了風寒,只需調養幾就能幹活了。”
女官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道。
楚嫣看向一名大丫頭,問道:“是嗎?”
“回小姐,……是,是的。”
大丫頭回答的也是支支吾吾;楚嫣一聯想到晴兒的遭遇,心中大概已經知曉了什麼,但楚嫣知道這些丫頭是不敢說出實情的,所以也就不在爲難她們。
“好了,走章程吧。”
楚嫣深吸一口氣,對女官道。
“好好好,敢問小姐名諱?”
女官小聲詢問。
“姓:紫,名:楚嫣……”
楚嫣淡淡回答;女官趕緊記下,隨後提筆,開始將這二十三分賣身契全部掛在楚嫣的名下,並且註明:鴻福十三年三月十,平安縣官牙:女官:龔聽雲……;歸屬:東郊紫府主,紫楚嫣……
楚嫣自懷裡取出四張百兩銀票拍到桌案,女官急忙取出牙行官印,連按二十三次後,這才笑着將銀票收了起來;不過找錢的時候可犯了難!
這些丫頭共計三百二十銀,還需找付楚嫣八十兩;女官是把牙行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又把其他小吏以及女官身上的,私藏的,前全部借來,還是差了一兩…
“這……小姐,您看……”
女官希望楚嫣這個大財主,就別再計較這一兩銀錢了,怎麼說自己還送了兩個丫頭呢!
楚嫣也頭大,八十兩銀票好拿,可這用碎銀與銅錢推起來的八十兩,就是一大堆了…
這時呂青說話了:“你讓小吏套幾兩馬車,將這些丫頭送至縣衙,那一兩銀子就當車馬費吧!”
“好好好。”女官急忙答應,因爲這根本就是不事,隨便送一趟丫頭便可拿到一兩銀子,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呢。
小吏的動作很麻利,不稍多時,就套來了五兩馬車;牙行開始安排丫頭們上車,直至最後,楚嫣終於見到了那個被婦人抱出來,臉色蒼白,滿頭虛汗的香兒…
“等等!”
楚嫣攔住了儘量避開二人視線的婦人。
婦人暗道一聲晦氣,隨即笑着回到:“紫小姐,這丫頭真的只是風寒。”
楚嫣瞥了婦人一眼,開始上前查看婦人懷裡的香兒…
香兒剛剛已經被婦人嚴厲告知了什麼,當下也知眼前這個人,就是可以改變她們命運的主子…
“香…香兒見過,見過小姐。”
小丫頭不知哪來的力氣,掙扎站定,虛弱的向楚嫣行禮。
婦人與一旁的女官一瞧,心道:完了,這回人家八成是不會要了,這要死在牙行,那可多晦氣!
香兒這所謂風寒其實就是感冒發燒,若是在楚嫣那個世界,只是一片膠囊即可解決的事情!可在這個醫療落後的世界,這種病對孩子來說是很危險的,真就是一個不小心便會死去的!
楚嫣伸手摸了摸香兒的額頭;香兒嚇得向後躲,生怕被這個主人嫌棄。
“小…小姐,求您不要拋下姐姐。”
這時,小丫頭晴兒突然跑了過來,直接跪倒楚嫣面前,哭泣道。
楚嫣一把將晴兒拉起,輕聲笑道:“放心吧,你姐我能治好。”話落,楚嫣在心裡呼喚:小雨
小雨:在!
楚嫣:幫我在醫療區取一顆退燒膠囊。
小雨:好!
小雨聲落,一顆膠囊便已經出現在楚嫣的手裡。
楚嫣作勢在懷裡一探,隨後對香兒道:“張嘴。”
香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張開小嘴,楚嫣伸手將膠囊放入,隨後取來茶杯親爲香兒將膠囊送下。
“小姐。”
晴兒攙扶着姐姐,看着楚嫣小聲喚了一聲。
楚嫣笑了笑,在懷裡取出兩根棒棒糖,去掉包裝紙,在二人嘴裡各塞了一顆;見兩個丫頭又要開口,楚嫣趕緊伸手打斷,道:“去吧,在縣衙等我。”
姐妹兩個被楚嫣這一頓操作給整不會了,但嘴裡的東西好甜,好香!
婦人一臉矇蔽,但還是將嘴裡含着糖的香兒抱起,並催促着晴兒去上車…
呂青很好奇楚嫣給那個丫頭吃的什麼,但現在沒有問,只是摸了摸楚嫣的腦袋;隨後抓起被女官打包好的銀錢,撇下一句:“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兩位小姐慢走。”
女官激動的將二人送至門口,直至兩人的背影消失,這才興沖沖跑回大堂…
平安縣中街:
“那姑娘應該熬不過去的。”
呂青揹着裝錢的包袱,拉着楚嫣說了這麼一句。
“啊?”楚嫣一直在想事情,忽聽呂青說話,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呂青無奈一笑,又重複了一次:“那姑娘的病是要命的。”
“不會不會,楚嫣能治好她。”
楚嫣這次聽清了,隨即笑着回答。
“能治好?”呂青狐疑。
“嘿,只是發燒,不是什麼大病。”
楚嫣嘻嘻一笑,又甩出個新詞!
呂青瞪大了眼睛:“發騷?”
楚嫣一愣,見呂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便知呂青是聽差了,急忙解釋:“不是騷,是燒,燒火的燒…”
“奧!”呂青眨了眨眼睛,這次明白了,心道:原來真是自己聽差了,我就說楚嫣不能說出這種粗鄙的詞彙嘛!
“那病真的能治好?”
呂青又問了一次。
楚嫣無奈,安撫道:“姐,您就放心吧,在我們那裡,這都不叫病。”
楚嫣這麼一說,呂青總算是踏實了,原來又是隱世門派的手段……
中街【長雲布莊】:
“呂小姐來啦!”
布莊老闆娘【許雲錦】,正在店裡與客人介紹着各種布料,一看縣令千金來了,急忙上前迎接。
“嗯,來置辦些【衾裯,寢衣。】!”
呂青笑了笑,回道。
“這是哪家的閨女,長得真俊。”
許雲錦打量着身着淡藍褶裙的楚嫣,笑道。
“是家妹。”
呂青又一次伸出萬惡的小手,摸着楚嫣的腦袋解釋了一句,隨後對楚嫣笑道:“這是平安縣最大布莊的老闆娘,楚嫣可以稱呼聲許姨!”
“紫楚嫣,見過許姨。”
楚嫣笑盈盈,乖巧行禮。(爲了各種關係!行禮不丟人!)
許雲錦趕緊伸手虛擡,笑道:“不敢當不敢當,紫小姐客氣啦。”
身份有別,官家人就是官家人,你別管她姓甚名誰,只要呂青說是家妹,你就一律當大人物處理,保準錯不了。
楚嫣甜甜一笑,不再說話。
許雲錦暗自點頭,心道:若是程兒能娶到這閨女,那豈不是攀上了官家;再說這閨女確實俊俏;嗯,要找人去談談……
“呂小姐是要置辦被褥是吧。”
雲錦知道自己走神了,見呂青正看着她,方想起人家是來買東西的,所以急忙說了一句。
見呂青點頭,雲錦笑着將二人領至內店;店鋪分內外,在這個時代,被褥分好壞貴賤,尋常人家用的被褥自然值不了幾個錢,可那些達官貴人用的上等絲綢製品,那可就貴的沒邊了。
打個比方,一富貴家庭糟了賊,丟了一牀被褥,居然報了官。最後案件告破,那賊人被判了充軍,不爲別的,只因那套被褥價值紋銀五十兩,可見這被褥雲霓…
“呂小姐,這裡都是最近才做好的上等絲綢被褥,每套都包含夏單…”
許雲錦很耐心的爲二人介紹着各種顏色、刺繡花紋的被褥。
“就是每套都包含冬夏各兩牀是吧!”
楚嫣伸手摸了摸被褥材質,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懂,只是見裡面薄的厚的各兩套,這才問了一嘴。
“是。”許雲錦笑着回答。
“哦!那這樣的一套多少銀錢呢?”
楚嫣哦了一聲,繼續問。
“呂小姐不是外人,許姨便給楚嫣一個公道價,每套二十兩。”
許雲錦看了看呂青,這才笑着對楚嫣回答。
“什麼!二十兩?”
楚嫣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可不嘛,自己買一個十六歲的大丫頭才二十兩,你大姨夫的一套被褥都快趕上一個大丫頭呢!開什麼星際玩笑!
呂青見楚嫣這樣子,不由的噗嗤一笑,道:“這種上等絲綢製品,你許姨給你這個價格已經是很公道了。若是尋常人家來鋪子,你許姨是絕不會帶她來內店的。”
“這樣啊!”
既然呂青都這麼說了,那應該就不會錯了。
“是啊!外面尋常人家用的普通被褥,價格也不過是幾十上百文,微殷實一點人家用的也不過一兩銀錢。”
“這內店裡的刺繡絲綢本就不便宜,再做成大規格三幅寬被褥,成本更是高的嚇人……”
許雲錦笑着,很耐心的爲楚嫣科普着。
楚嫣尷尬的點點頭,原來是自己孤陋寡聞了,看來不管哪個時代,普通用品與奢侈品之間都是沒有可比性的。
“許姨,我若是做一套這樣的衣服,需要多少銀錢呢?”
楚嫣突然想到那些丫頭身上的粗布衣,又想起自己這套呂青小時候的衣服,便問了一嘴。
呂青笑着不說話,許雲錦微微俯身,伸手摸了摸楚嫣的袖口與裙襬,這才笑道:“是出自長安織造局對吧。”話落,見楚嫣沒有說話(其實是沒聽懂。)許雲錦才繼續道:“若是按照這個刺繡與手法來製作的話,單這一套就要六兩上下,當然,這畢竟是出自官家之手,價格只會更高。”
楚嫣尷尬的看向呂青,心道:我的姐姐呀!知道您有錢,沒想到還這麼有勢力;咱爹什麼時候回來呀!……咳咳,跑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