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但那卻是我的真心話!”姓賦晨的眼睛何其銳利,如何會看不到馬月酥撒腿飛奔而去時眸子裡那一閃而過的瑩珠兒?他知道,自己的綿綿情話兒在這個時候給她的不是溫馨,而是一種想要卻又不能要的痛苦。
做驅魔龍族馬氏的傳人,如果愛了,那本身就是一種漫長的痛苦。看到馬月酥因情而苦,他的心,隱隱作痛,更有着深深的內疚。
“等到鬢髮斑白時,我會等你的,阿酥!”看着馬月酥婀娜的背影,姓賦晨暗暗對自己說道。
“阿酥,十二個時辰之後如果你還不上去,對你會有什麼影響?”在黃泉路上狂奔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姓賦晨追上馬月酥,擔心地問道。
“也沒什麼啦,最大的影響就是時辰一過,我在地府就不能使用我驅魔族的法力。如果是那樣的話,到時我只怕不但幫不到你,而且還會成爲你的負累。”馬月酥發泄似的狂奔了半個小時,似乎已經擺脫了先前姓賦晨給她留下的“陰影”,聞言笑道。
不過有一件事她是不想讓他知道的,活人的靈魂長期呆在地府陰間,對陽元是會造成損益的,呆的時間越長,損益也就越大。只是她不想讓姓賦晨擔心,所以並沒有說出來。
“原來是這樣。”姓賦晨眼睛一轉,皺眉道:“那我知道了,閻王那老鬼一定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故意在拖延時間,你看,這黃泉之路一望無際,我們這麼走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一個盡頭,說不定十二個時辰都過了我們還走不出這一片草原呢!”
“你說的不錯
。”馬月酥一想也對,立即停了下來。
“閻老爺子,生死陰司呢?”看到閻王和黑白無常慢騰騰的跟在後面,馬月酥轉過身來叉腰站着,冷冷地道。
“咳咳,他手腳慢,走在後面。”閻王輕咳兩聲道。
“是嗎?那你慢慢等他好了,我們兩個先走了。”馬月酥說罷 ??上前兩步抓住姓賦晨的手。
“喂,馬月酥,你想幹什麼?”閻王喝止道。他知道馬月酥有本事可以直達地府,若是讓她這樣帶着姓賦晨直進地府,他的計劃就泡湯了。
“嘿嘿,閻老爺子,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故意在拖延時間,你想讓十二個時辰快些過了,以爲過了十二個時辰我的法力在地府就用不了了,是不是?”馬月酥冷哼道。
“咳咳,哪有的事,這不是地府有規定嗎?”閻王纔不會承認呢。
“不過,忘記告訴你了,我已經正式接承驅魔龍族馬氏傳人,加持了盤龍法印,就算在地府再多幾個十二時辰,我的法力還是不會有任何影響的。”馬月酥冷冷地道。
“啊你……”閻王被她道破心計,又聽馬月酥這麼說,一驚之下差點失態,旋即恢復如常,笑道:“原來月酥侄女已經正式接掌驅魔龍族,當真是可喜可賀。這樣吧,爲了表示對月酥侄女你的祝賀,閻伯伯就拼着遭受天罰破例一次,讓姓賦晨過三關的時間縮短。”
“那就多謝了閻老爺子了。”馬月酥不冷不熱地道。
“呵呵,應該的應該的,不用客氣,咱們都哪人跟哪人嘛是不是?”閻王陪笑道:“黃泉之路姓賦晨算是過了,那我們直接到奈何橋吧。”
說罷,閻王右手在空間抹了一圈,姓賦晨登時覺得面前景色一變,五人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眼前也不再是莽莽無際的金魂草草原,而是來到了一條河邊。
只不過此河看起來不寬,卻又看不清對岸的樣子。河下面黑霧瀰漫,深不知幾許,他們站在那裡,能聽到河底下傳來罡風肆虐之聲,若利刃破空,又似鬼哭狼嚎,極是陰森恐怖
。
腳下是青石鋪就的地板,沿河都是雕花青巖攔杆,一棵棵顏色深綠如墨的垂柳沿着河巖延伸而去。
河的中間是一座均容三人並排而過的褐紅色的橋,橋身似泥似石,寬榨不一,從河中間蜿蜒前伸,看似穩固,卻又似在不斷的搖晃之中,未上此橋,已然覺得頭暈目眩。
“這就是傳說中的奈何橋?”姓賦晨指着河面上的橋小聲問旁邊的馬月酥道。
馬月酥點了點頭道:“不錯,下面的河,左邊是忘川河,右邊是血河。這橋身又分爲三層,從表面看不出分層,靈魂走上去的時候,奈何橋會自己區分,共分五型橋體,微善者、善者、善惡參半者、惡者、極惡者五種人過橋,所走的橋體都會不同。這是一座人與鬼、生與死之間的中介。”
馬月酥又指着河對面道:“過奈何橋之後,橋那頭有孟婆神祗,能過橋的人都要喝上神祗所賜的孟婆湯,至於喝了湯之後,去往什麼地方,誰也不知道。過了奈何橋,就是真正的地府地界。”
姓賦晨看了奈何橋一眼,笑道:“那我倒要看看,我過橋的時候會是什麼橋體。”
說罷看了閻王一眼,便要上前,馬月酥卻拉住了他,小聲道:“小心暗算,血河下面,都是有着千年修行的惡蟲毒蛇,那是上界仙人以大神通困住的兇魔,不管你多麼厲害,一旦落入血河,都是死路一條。”
姓賦晨見她臉色凝重,不禁奇道:“有這麼恐怖?難道這血河比那什麼噬魂殿還要恐怖?”
馬月酥道:“‘銅蛇鐵狗任爭餐,永墮奈河無出路’,這是神話故事西遊記裡描述的奈何橋下的血河,那還是輕了。真正的血河,不要說是人,就是神墮入血河,也是無路可逃的。小晨,你千萬不能大易的,一旦墮到血河之中,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姓賦晨偷偷向閻王瞥去,只見他臉色陰沉,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不過那有恃無恐的樣子,看來肯定是在這奈何橋上佈下了重兵,自己要想過去,只怕還真不容易。
姓賦晨輕輕捉住她的小手捏了捏,輕聲道:“放心,我一定能安全過去的。”
說罷放開她的小手,大步向橋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