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靈老道持劍而立,目注前方,沉喝道:“斗山兩個小『毛』賊,就會在背後偷襲,給老道滾出來。”
他話語甫落,兩聲朗笑中,兩條高大的人影從彘山山腳的岩石後面大步走了出來。
說他們走其實也不正確,因爲他們每跨出一步,都有三四米遠,五六十米的距離,轉瞬之間,
姓賦晨雖然中了黑靈老道的“縛心術”全身動彈不得,但是人卻還是清醒着,而黑靈老道是頭前腳後的扛着他,他擡起頭來,便看到兩個如鐵塔般的男人站在前面五六米處。
這兩個男人身高都在兩米以上,一人頭髮蓬『亂』,如一堆『亂』草堆一般,大方臉,目若銅鈴,手持一張巨弓,背後的箭鞘裡『露』出了十餘支箭翎,一身粗布衣衫,上身衣服似是很隨意的穿着,胸口大敞着,『露』出了一條條強健的肌肉,整個人顯得威風凜凜。
另一人則是一個禿頭,肥頭大耳,如彌勒佛般大的耳朵上掛着兩個閃閃發光的金屬大耳環,也不知道是什麼金屬,頸上掛着一條粗大的黃金項鍊,身上的衣服也是敞開着,『露』出了比西歐女人還要肥大的胸膛,手上拿的卻是一把大方鏟,整一個人站在那裡就象是山一般大的一堆肥肉。
這兩人是來自雲省斗山的兩個孿生兄弟,蓬髮的叫子車南山,禿頭的叫子車北水,卻是魔修中人,修煉的是物道。
南山北水兩兄弟天生異稟,力大無窮,子車南山膂力極強,目光極好,得上古魔弓“孽月”,學得一身神奇箭法及魔功;子車北水體肥如牛,體重四百餘斤,得葬日鏟及其秘技,一身修爲與子車南山不相上下,兩人在雲滇一帶的修煉界裡被稱爲日月雙魔。
兩人雖然天生異稟,卻天生奇邪,據說小的時候便因爲犯了『淫』戒而被官府追殺,兩人逃到深山之中,過了二十多年野人的生活,爲了生存,每日與山中的毒蛇猛獸相鬥,鍛煉出奇強的體格。後來偶被當時魔力通天的血魔發現,收了兩人爲徒。
這兄弟兩人隨血魔修煉二十餘載,學得一身魔功,子車南山的孽月箭法能在百里之外殺人於無形,因爲孽月箭只有三支,剛纔他『射』向黑靈老道的四支箭只不過是他平常用的普通翎箭而已。兩兄弟出道之後大肆作惡,無惡不作。後來爲正道修真道的人圍剿,均受了極重的傷,兩人還是逃了出來,隱匿在雲滇北方斗山之中,再也不敢出來爲惡。
只不過這些已經是近兩百年前的事了,這兩兄弟此時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其實都已是兩百餘歲的人。
姓賦晨自然不知道這些,而同爲修煉界的黑靈老道卻對這兩人知之甚深,而且從他對兩人斥之爲“小雜種”的情形便可知,這老道比之這兩兄弟還要老得多。
子車南山瞅了一眼一臉無懼的盯着他們看的姓賦晨一眼,臉上『露』出了貪婪之『色』,嘿嘿笑道:“黑靈老雜『毛』,把這小子留下,我們兄弟倆放你一條生路。”
子車北水一雙肥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姓賦晨,臉上『露』出了飢餓無比之『色』,嘿嘿笑道:“這小子的肉嫩極了,老大,你說清蒸好吃還是紅燒好吃一些,我覺得還是紅燒好吃一些,熟時撒上一些花椒,味道一定美極了。”
靠,敢情把老子當成唐僧了!姓賦晨暈乎的想道。
姓賦晨苦笑道:“大肥牛,我的肉可是酸的,一點也不好吃。”
子車北水對姓賦晨對他的稱呼一點也不在乎,反而哈哈大笑道:“無妨無妨,紅燒時多加些鹽就行,再說又酸又辣,更加美味,老大,你說對不對?”
子車南山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銅鈴般的大眼睛緊緊盯着前方的黑靈老道道:“黑靈老雜『毛』,我知道你擅於變形之術,以你那沒有三兩肉的體格,扛着這小子估計很辛苦吧,把他放下來吧,由我們兄弟倆幫你扛着。”
“原來老妖道現在的樣子不是他本來面目。”姓賦晨正思忖間,陡見黑靈老道身上泛起了一團黑氣,接着他便感覺到扛在他肩上的身體向下降了降,黑氣散雲之時,黑靈老道已然變成了一個乾瘦的山羊鬍子樣。
只不過這樣一來,乾瘦的黑靈老道與“白白嫩嫩”的姓賦晨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子車北水盯着姓賦晨的目光變得更加貪婪,一邊嘴角流出了口水而不自知,似乎是恨不得當場把姓賦晨生撕了吃才痛快,看到他那噬人的惺紅目光,姓賦晨感覺到一陣噁心。
“兩個不識好歹的小『毛』賊,也想來分一杯羹嗎,太自不量力了吧?”黑靈老道嘿嘿陰笑道,陡然一拋,肩膀上的姓賦晨便被丟了出去,“嘭”的一聲,狠狠地摔在了草地上,痛的姓賦晨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子車南山手中孽月巨弓輕輕一揮,身前『蕩』起了一股狂風,如山的氣勢直『逼』黑靈老道,冷笑道:“老雜『毛』,你老了,何必跟我們這些年輕搶這小子,是誰不自量力手底下見過真章才知道,就怕你這身老骨頭經不起折騰。”
子車北水目光卻一直跟着姓賦晨,看到他發那痛苦之相,似是心疼極了,倏地轉頭罵道:“你個老雜『毛』,不知道這樣把他摔壞了肉不好吃的嗎?”罵畢又轉臉對姓賦晨溫柔地笑道:“小子你別怕也別生氣,待我幫你教訓一下這老雜『毛』替你出氣。要知道人害怕和生氣肉都會收縮,不利於紅燒。”
姓賦晨看着他的嘴臉,那種想吐的感覺又涌了上來,不禁罵道:“你丫的大肥豬,你敢再對老子笑一下,我一會一定把你全身的肥肉都割下拿去喂狗。”
“好了好了,彆氣彆氣,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你別生氣,乖乖在那裡躺着,待我們收拾了這個老雜『毛』,回頭咱們再研究怎麼吃才最好。”他那樣子,就象是在跟小情人討論怎麼慶祝小情人的生日一般。
“天呀,讓我死了算了!”姓賦晨無語的仰躺下去,再也不敢去看子車北水的噁心樣子,只是他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就是他真不知道他們究竟抓他去做什麼,更恐怖的是,這肥豬竟然還想吃他的肉,瞧那樣子,他的肉似乎跟唐僧肉有得一比一樣。
只這一會功夫,子車南山和黑靈老道已然打了起來,他手上的孽月巨弓在他的手裡此時似乎變成了一件小巧的兵器一般,似乎毫不用力的輕輕一揮,巨弓便即輕靈的劃出一道巨大的弧線,隨即卻捲起了刮肌生痛的狂風,一股凌厲的氣勁向黑靈老道襲去。
狂風驟起,地面的草皮均被連根颳起,漫無的碎草碎石卷向黑靈老道,而子車南山的孽月弓卻從那漫天的漩渦中無聲無息的穿過,直襲他前胸。
“無知小輩!”黑靈老道身形不動,乾瘦的身軀攔在姓賦晨的面前,在他的身前,生出了一道強大的氣牆,那漫天揚起的碎石草屑如同遇到了一堵實牆一般,在他站立的地方便即前進不了分毫,反而一碰即反濺而落,而黑靈老道手中的軟劍卻在此時輕輕一抖,一道凌厲無匹的旋轉劍芒向襲來的巨弓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