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七英之一的藍劍一身形剛一落地就目睹此等鉅變,深知口噴鮮血的方道雲是被陣中的反噬之氣所傷,但藍劍一也是心下暗奇,他深知方道雲的道法修爲均爲上上之選,當今之世除了魔界之中的幾位宗主門長,他委實想不出還有誰能傷得了一身絕頂修爲的方道雲。
“哈哈!”一聲沖天長笑,聲音雖略透暗啞但仍看出發笑人的雄風依舊。步道月、莫言二人在尚秋聲的劍光中衝出三聖堂,“大師兄,你妄費心機欲將我置於死地,沒想到吉人自有天相,我老道士身邊還有一個修爲極高的後起之秀伸手相援。”步道月朗聲大笑,望了望對面的藍劍一等人,心中暗自思忖這六個人想必就是剛纔與我師兄搭話的玄天宗門下了,可是玄天宗乃是當年八大道宗之一其掌門北宮權嫉惡如仇,如何能與我這不成材的師兄搞到一起呢?
卻正在步道月思忖之際,身在觀音燈金光範圍之內的凌道因一聲悶哼,嘴角已是一有一絲鮮血溢出!眼見便要在這佛心神雷之下形神俱焚,方道雲嘶聲喝道:“師妹休慌!”一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粒混元丹服下,穩住奔騰的氣血。
方道雲咬牙喝道:“好個道空大師,仗着佛燈妙用竟然敢傷我門下百餘弟子,貧道與你拼了!”在混元丹的固本培元作用下,受創的方道雲只一眨間便康復如初。眼見得佛燈靈雷威力越來越大,自己的師妹凌道因在靈雷之中是左支右絀,眼看着就要身逢大劫!不敢遲疑一揮手喚出本命飛劍流火,一道火焰凌空一橫擊向道空大師!
流火劍光當真妙用不小,在這漫天大雨之下這道火焰猶如火龍一般,衝破雨幕!
與此同時,玄天宗的藍劍一也不甘袖手而觀,口中喝道:“兀那和尚休傷莫道友!”向身邊的五人一使眼色,六道劍光凌空而起直奔觀音燈下的道空。
這七個人是何等的修爲,尤其藍劍一與方道雲俱是修爲極高之人,那隨藍劍一而來的五位劍仙也是玄天宗下的五劍之一,身手也非等閒可比!這七個人的劍光合在一起猶如七道長虹射向攻擊中心的道空,道空雖身在佛燈的威力範圍之內,也感到一股絕大壓力迫體而來。
但觀音燈畢竟是佛門異寶有極大妙用,七道劍光剛一接觸觀音燈的金光就發出一連串的悶雷聲響。而道空頭頂之上的佛燈神焰更是光彩大盛,映襯得諸人面上七色亂閃。漫天的雨點也發出了七彩光華,猶一顆顆從天而降的珍珠相仿。
只在片刻之間方圓數十米之內金光猛的一閃。平地一聲震天價巨響,無數金虹自觀音燈上射出,與藍劍一和方道雲的劍光相抗!
就在劍光與金虹交接的一瞬間,道空大師乃是主持佛燈之人,自然感覺到佛燈神焰之上傳來的劇震。他的身形也隨之晃了晃,面色由白轉青又由青恢復原色,雙掌合十沉聲道:“七位道友果真是修爲高深,但貧僧有一言相告還望七位納之。”
正在拼力與佛燈威力相抗的七人自是以方道云爲首,藍劍一望了方道雲目光中滿含詢問。凌道紅雲邊運動真元加強劍光的威力,一邊喝道:“大和尚,有話快說!你如若傷了我師妹道雲,我方道雲縱拼卻這千年修爲也要將你誅於劍下!
”
道空大師望了望神情委頓明顯已是真元耗盡的步道月與依偎在尚秋聲身上的莫言二人,又看了看困在佛燈靈雷之內的凌道因與烈天流弟子。老和尚仰紅雲聲長嘆:“唉,諸生何苦。凌道友,貧僧本不原開此殺戒,只因你們苦苦相逼才致你門下弟子遭此無妄之災,此乃老僧之過。貧僧倒想與你們做個交換,我觀音燈下網開一面,放你的師妹與諸弟子生還,你卻要答應貧僧,讓步老道長與這二位小友安然離去!你意下如何?”
方道雲還未答話。
“道天師兄,救我啊!”凌道因那嘶啞的聲音響起。
方道雲心頭一凜,恰在此時天幕上一道利劍劃過,藉着電光一閃間。方道雲只見在佛燈靈雷之下苦苦相持的凌道因現在已是披頭散髮精疲力盡,本來一個嬌俏動人風姿楚楚的美貌少婦現在變得如厲鬼一般,面色鐵青聲音嘶啞。
這聲音淒厲之極的在夜空中迴盪,方道雲望了望身受靈雷煉形之苦的凌道因面色變幻不定,似有不甘但卻無奈的重重在地下一頓足,當先收回流火劍。低頭黯然道:“道空大師就依你所言,快放了我道雲師妹!”
藍劍一等六人見方道雲如此當下自無異議,六道劍光一閃而逝。道空大師高誦佛號,頭頂上觀音燈的神焰一暗,無邊金光攸的消去。被困在靈雷之中的凌道因倒還能勉強穩住身形,而一衆烈天流弟子,一個個面無人色的軟癱在滿地泥濘之中。
方道雲身形一晃縱到凌道因的身邊一把扶住她欲倒的身形,將一粒混元丹納於她的口內。關切的道:“師妹,你沒事吧,爲兄助你療傷。”
凌道因雖受創不輕,但畢竟修行千載真元渾厚。當下苦笑道:“師兄,無妨,讓我調息一會兒。”言畢盤膝而坐,自顧自的療起傷來。
道空大師收回觀音燈來到步道月的近前,合十笑道:“步道兄,別來無恙啊。”
步道月昂首笑道:“大師,我老步久歷大劫,幸而不死,到處有福星相救。在此還要多謝大師的援手之恩。”
道空大師揮了揮手,正色道:“道兄何出此言,你我相交數百載。何能袖手而觀,看你面色灰暗,想必真元受損。此地不宜久留,請至敝寺一敘。”
步道月沉聲道:“大師所言不差,步某確實在天殺陣中真元耗盡。今日若非……”
道空大師笑道:“步道兄不必多說,隨我進寺便是。”
步道月望了望對面的方道雲和那淹沒在大雨之中的三聖堂,面色一黯低聲道:“也罷,就依大師之言。”
方、莫二人正欲行禮,道空大師卻急忙伸手相扶道:“二位小友不必如此多禮,此地不是講話之所,請隨我進寺再敘。”
莫言看了看對面的方道雲,面有憤憤之色,但自己真元已盡對方又有強援趕到,只好作罷。尚秋聲此時卻頗有躍躍欲試的神色,他剛自天殺陣中衝殺而出,對自己所負的能力又多了一層自信。此時正是豪氣如虹的當口,倒正想與方道雲面對面的大幹一場。只是眼觀愛侶與步道長氣息衰弱真元受損,心念二人不便輕起事端,只好低頭不發一言。
道空大師轉身對着方
道雲、藍劍一等人一拱手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方道雲恨恨的道:“大和尚,有你的,咱們走着瞧!”
道空大師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轉身帶着尚秋聲三人向山上行去。恰在此時天空中一道電光擊下,隆隆的雷聲自天際滾來。
“慢着!”剛纔幾乎喪命的凌道因經過方道雲的伸手相療,傷勢好了很多,也多虧她修行多年,根基深厚復元得特別快。故此雖在漫天沉雷之下,聲音依然清晰的傳到衆人耳中。
“師妹?”方道雲滿面疑惑的望了在電光雨幕中卓然而立的凌道因,藍劍一等人也是頗爲詫異,不知道這凌道因要幹什麼。
道空大師也是一怔,緩緩的回過身來。
“莫道友有何事吩咐?”
凌道因格格嬌笑道:“大師,我師兄雖然答應放過步師兄,便一定會放過他們三人。只是幻天劍乃我幻天劍宗的至寶,大師兄方道雲又是天幻掌教,步師兄是否應該將此劍留下!”
不斷閃爍的電光中凌道因滿面陰笑,聲音嬌柔彷彿剛纔受靈雷煉形之苦的並不是她。
“莫師妹,當年你們二人狼狽爲奸,恃強將我逼下觀陽頂峰。幻天劍自那日掌門大典中,我已親手交於大師兄。只是你們二人權勢薰心,後起內訌被九幽宗的人趁虛而入,奪了三聖堂。至使我天幻基業受辱,千年大派一旦而毀。故此此劍才被祖師神像收回,今日蒙祖師垂憐,此劍重現於三聖堂內,真是天可憐見,虧你們還有臉索要此寶。何況當日你們逃出三聖堂後,我已昭告天下修道界的諸門諸派,將你二人逐出幻天劍宗,方道雲還有何天幻掌門之說。”
隆隆的沉雷當中,步道月的聲音鏗鏘而起,竟然有雷電之威。
凌道因被說得啞口無言,旁邊的方道雲卻搶前一步高聲道:“步師弟,我們二人當年雖有大錯。但這掌門之位也不是你自己說廢就廢了的,我幻天劍宗傳承數千載,只有門中長老纔有權力廢去掌門。你有何德能竟敢昭告天下,奪我掌門之位!”
步道月憤然而起,不顧道空大師的低聲相勸。昂首立在漫天沉雷之下,頂着一明月堂雨,傲然道:“大師兄,若有我天幻長老作證,你可甘心。”
方道雲心中突的一跳,但言語之間也不願示弱,冷聲笑道:“那是自然,不過吾師雲九宵是一脈單傳,其師兄弟均在當年的道魔大戰中盡數折去。哼,你若找不出長老之言,你便是欺師滅祖,以下犯上欲奪掌門之位。”
凌道因也興奮的附和道:“對呀,步師兄。你說當年有本門長老之言,是哪位你說出來。”
道空大師與方、莫二人面面相覷,但三人卻無法插言。關乎掌門之爭,三人只好在一邊瞪眼望着在大雨如下,衣服盡溼的步道月在身上一陣摸索。
“師兄,你可認得此物!”步道月突從懷中掏出一物,高舉過頂。正在此時天空中一道電光閃過,喀喇喇一聲驚雷!
方道雲定睛望去,只見此物有六寸見方,周圍有七色毫光閃動不已。雖在雨中仍透出那七色光芒,奪人雙目。
方凌二人一見此物,張口結舌作聲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