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來到客廳的時候，魏延這個混小子已經不在沙發上躺着了。
“臭小子，被子也不疊。”
“那是因爲他跟着我鍛鍊了兩個小時，已經累的意識模糊了。”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將客廳裡的燈給打開。
秦然穿着黑色的運動緊身衣坐在餐桌旁邊，剛纔整個人都隱藏在陰影裡，我一點都沒有察覺。
伸手拍了拍胸口，我沒好氣地瞪着秦然，“你是鬼嗎？坐在這裡都不知道吭一聲的。”
“看見你出來我就說話了，還不是把你嚇到了。”秦然聳了聳肩，一副不肯背鍋的樣子。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將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外套披穿在身上，“走吧，我送你去上課。”
我古怪地看着秦然，想問他爲什麼知道我課程表的問題硬生生穩住了沒有問出口。秦然這傢伙就像什麼事情都知道，什麼事情他都能擺平一樣，問這種問題簡直是暴露自己智商。
明明昨天才被劉雪叫來的八個男人追殺過，誰知道今天帶着秦然往學校走，我一點擔心都沒有。
“哎，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校門口砍死兩個人，聽說中了十幾刀。”
兩名才吃完早餐往回走的學生說着昨天的八卦。
我心頭一動，第一時間想到了追殺我的那八個人。不過很快又覺得不對，那八個人不是來追殺我的嗎？怎麼會砍別人？
將疑惑的目光投向秦然，秦然就像沒有聽到這兩個學生交談一樣，雙手抄在兜裡打量着四周。
“誰說是兩個，明明是四個！廣播系的兩個女的，體育系的長跑健將，還有個商學院的。”
“又是商學院？最近我們學校真是不知道怎麼了，老是出事。”
兩名學生搖着頭走遠，聲音也漸漸聽不到了。走到校門口我敏銳地注意到，就在校門前一個白色
的石柱前，一灘觸目驚心的暗紅色血跡還沒有被清理掉，證實了之前兩個學生說的話。
我站在這灘血跡面前不動，陷入了沉思。
劉雪想要報復我，雖然有些瘋狂，但我都還覺得能夠理解。但劉雪爲什麼要讓那些人砍殺其他人？
我像是墜入了一張迷霧團團的網，根本就看不清楚自己在網裡的位置。
秦然用手肘戳了戳我，對前方揚了揚下巴。順着秦然的目光看去，一身警服的宋陽靠在白色的老牆上，右手夾着煙吞雲吐霧。
只是煙霧之後的宋陽目不轉睛地盯着我，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老宋，你怎麼在這裡？”
宋陽咧開嘴一笑，自嘲一聲，“哪裡有命案，哪裡就有我。”
我露出尷尬的表情，總覺得宋陽這句話不是在說他自己，而是在說我。
宋陽猛吸一口香菸，這一口氣就把半支菸都給抽沒了。他把菸頭扔在地上踩熄，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陳繁，你是不是有個小名叫柯南？爲什麼安北市最近出現的大案要案都和你脫不了干係。”
我皺了皺眉頭，宋陽這種審問罪犯一樣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老宋，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個柯南的小名，我只知道在每件案子裡，我都是受害者。這一次也不例外。如果你覺得我可以，可以派人二十四小時盯着我，不用這麼疑神疑鬼的。”
“我向上頭申請過，被駁回了。”
我一愣，剛纔我說的話半真半假，多是氣話多一些。因爲陸衝的關係結實宋陽，他是和秦大山一樣認真的警察。誰知道他還真的申請過派人盯我。
宋陽看了眼站在我旁邊的秦然，用勸告的語氣和我說，“陳繁，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無辜，我都要說現在你身上的疑點很重。有黑社會歷史，與每名受害者或者施暴者都有直接的聯繫。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人爲的。所以我勸你，趁着自己陷得還不深，趕緊抽身
出來吧。”
這個世界上最鬱悶的事情，恐怕就是自己都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身邊的朋友就紛紛來勸自己。
我沒心情和宋陽繼續交談下去。他不會懂我現在的困境，就像我現在不懂他爲什麼懷疑我一樣。在理智上能理解，但是在感情上我不能接受。
和宋陽擦肩而過，他正了正帽子，“陳繁，劉雪認罪了。她承認是自己找來了八個男人持械傷人。一開始是想傷害你，隨後指使他們在校門口隨便找人砍殺。”
我一愣，難以置信地看着宋陽。
劉雪難道真的瘋了？這種性質的案子，一旦認罪就是死刑。她不僅沒有想盡一切辦法撇清和自己的關係，竟然還主動攬罪？
莫名的我的心頭有些慌，“動機呢？劉雪指使別人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宋陽古怪地一笑，這笑容裡充滿了滄桑與無奈，“好玩。她說她這樣做只是爲了好玩而已。”
沒有再給我更多的信息，我甚至覺得宋陽這次來學校等我，就是爲了和我說這句話，提醒我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等我回過神來，宋陽已經離開了學校。
“走吧。”站在我身邊的秦然喊了一聲，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呆呆地點頭，伴隨着第一堂專業課的鈴聲走向階梯教室。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發瘋，就算是劉雪也不可能。
因爲留了一級的緣故，這節專業課的學生大部分我都不認識。大學的課堂也十分開放，沒有檢查學生證之類的手續，秦然很容易就混到了教室中，在我身後的一個座位坐下，說是能夠用最好的視野來保護我。
“陳繁。”
根本就不用回頭，只是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就知道是誰。
楊震手上拿着教材，臉上沒有一點尷尬的表情，徑直坐到我的旁邊。
“沒有想到你也會來上這堂課，挺巧的啊。”楊震像是背臺詞一樣，說的有些生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