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生最近收了一個小弟,是蓮池中的蓮蓬幻化而成的,是個男娃娃的模樣,整天跟在淨生的身後追着跑。淨生也喜歡他,畢竟他是自螭吻和天巧之後怎麼被欺負也不生氣的人了。
這日,蓮蓬來淨生屋裡找她,卻不見她人,只是看見擺在桌上疊得方正的巾帕,好奇的拿起來玩耍,不慎巾帕沾了淨生屋內常燃的佛燈,蓮蓬嚇得扔下東西就跑,也沒想着澆滅,結果淨生修煉回來,看到一地殘渣,氣得把蓮蓬吊起來暴曬,最後還是龍女出來解圍。
淨生沒有辦法求了善財童子想要一個差不多的還給天罡,善財童子帶淨生去坊庫裡找,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倒是相中了一捆白色但泛着藍光的絲線,便決定自己爲天罡紡織一塊,以來感謝多次的相助。
這也是近幾日,天巧爲什麼沒有見到淨生的原因。天巧也詫異於淨生突然變的這般勤加修煉。
在巾帕紡好後,沒過幾天大士法會日到來,衆仙家前來聽經,淨生覺得這是個歸還的機會,但這種時候她不能出席,便在殿外等候。
佛法會後,天巧來到淨生的房間找她,卻是撲了個空。
另一邊,法會散了後,淨生四下卻找不到天罡的身影,便跑出了殿外尋找。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上次她玩水的地方,而在那裡影影綽綽得好像站着一個人。
淨生走近,卻見那人正是天罡,此時他正望着那池水出神。
“天罡星君。”淨生輕聲喚道。
天罡轉頭看向淨生,雖沒有在笑,但神色溫和,“淨生仙子。”
淨生走近,從袖兜裡取出巾帕遞向天罡,不好意思的說道,“上次星君借我的巾帕,被不小心燒掉了,所以只能還給星君別的了。”
天罡接過巾帕,看了一眼,說道,“其實,淨生仙子還與不還皆可,何必親手又織一個。”
淨生訝然,“你怎知是我織的?”隨後又懊惱的說,“果然織的太差了是嗎?”
天罡說道,“淨生仙子莫要誤會,只是上面沾了你的仙氣。”
淨生恍然,“原來如此。”
“只是叫淨生仙子費心了。”天罡把巾帕收進衣襟內側。
“不費心,不費心,天巧說了要學會投桃報李。說這是做仙的規矩。”淨生笑着擺了擺手。這時,淨生餘光掃見天罡系在腰上的腰穗,淺藍色的穗繩編織成祥雲樣式包裹着一個小巧的透明球體,球體裡面裝着清澈的水,隨着衣服的擺動而輕盈流轉。
淨生驚奇的伸手過去,拿起水球細細看了看,這一細看之中卻發現水中有一處亮點,正散發着微弱的七彩光亮。
“星君這是哪裡得的,真好看。”淨生低下頭正想細看,卻被天罡的衣袖擋住了視線,淨生不解的看向天罡。
“偶然間得到的。淨生仙子,可遇見天巧星君,法會剛結束他便去尋你了。”天罡不着痕跡的收回腰穗。
淨生叫道,“啊?沒有啊。”想着他應該是去房間等她了,便又拱手說道,“天罡星君,小仙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天罡頷首回禮。
天罡回到府中時,便覺得到有一股強烈且熟悉的仙氣在府邸的上空盤旋。轉念一想,便擡腳急匆匆的向裡面走去。
只見一高大壯碩的身軀負手立於庭中,正仰頭看在天空。天罡遲疑的說道,“兄長。”
那人聽見聲音,轉過頭,那模樣乍一看竟是與天罡一模一樣,但眉眼間卻多幾分凌冽狠辣。
“兄長你回來了。”天罡神色激動,聲音顫抖着道。
天魁咧嘴,大笑道,“我回來了。”
二人坐在客廳中央,天罡爲天魁斟茶,說道,“兄長,內丹可是全部修復了。”
天魁喝了口茶,咂咂嘴皺起了眉,又把茶杯放下,才說道,“好的差不多了。”
“玉皇那裡可是稟報了嗎?”
“還未曾,我纔剛出關,待我修整幾日再去面見玉皇。”
“對了,兄長,天巧歸位了。“
“天巧回來了。”天魁欣喜的看向天罡,負又愧疚道,“當時若不是天巧爲我擋下那致命的一擊,可能那時內丹消散的人便是我了。”
“將帥本就是勝利的關鍵所在,當時他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纔會如此行事,然而戰場之上生死由命,兄長不必太過苛責自己。”天罡接着說,“若當時沒有兄長你幫他聚丹投落人身,他可能已經消散六界了。”
“現如今他過得怎麼樣?”
“還是接管他原來的管轄地。”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玉皇爲他訂了一門親事。”
天罡聽後,開懷大笑道,“這小子真是不簡單,回來就先給自己找了個暖被窩的!等過幾日,把人都請過來,我也好好見見我這未過門的弟媳。”
天罡不語,只是低頭喝茶。
天魁上下細細打量天罡一番,疑道,“你身上有一道別的仙氣,而且還極其微弱。”說罷又看向天罡掛垂的腰穗,笑道,“你這腰穗倒是好看。”伸手便要拿來近身瞧瞧,卻被天罡拂袖擋住。
“怎麼這般小氣,還摸不得了。”天魁挖苦道。
天罡從懷裡取出淨生送他的巾帕,淡然道,“兄長說的是這方巾上的仙氣吧。”
天魁被轉移了注意,大笑道,“哈哈,這又是哪家仙子對你暗送秋波啊。”天魁想拿過來看看,說話間手伸了過去。
天罡更快一步已經將巾帕收了起來,低聲說道,“只是謝禮罷了。”
“這麼多年,你還是這般不解風情。”天魁嘲笑道,“雖說神界斷六慾,但可沒斷七情啊,怎麼你這性子卻是越發的沉悶,一點激情都沒有。你這樣是找不到媳婦的。”
“兄長倒是做事激情的很,如今還不是孤家寡人。”
“啊,哈哈哈。”天魁掩面尬笑。
佛法講會沒過多久,大士便又帶着善財童子與龍女去了天竺聽經。本來淨生是想去的,但是龍女擔心她不知禮數再闖禍,便把她留下了。閒來無事的淨生終是想起了天巧,便又跑進天宮去找他。
“天巧,天巧!”淨生蹦到天巧的背上,整個人盤在天巧身上。
“呦,終於是出關了嗎?”天巧把淨生從身上扒拉下來,“讓我看看進步多少。”
淨生一揮手,說道,“什麼出關,我又沒閉過關。”
天巧反問,“那這幾日你都在做什麼了?”
“別提了,我新收的小弟把天罡星君借我的巾帕燒了,我想怎麼也得還他一個新的啊,所以就動手織了一個還他。”淨生盤起腿坐在椅子上,一搖一晃。
“你還真是分人下菜啊,你說你毀了我多少東西,我怎麼沒見你還過什麼?”天巧在旁邊坐下,語氣發酸的說道。
“這哪能一樣,在這裡我惹個事,提天罡星君的名號比提你的強,我可得和人家處好關係。”淨生一板一眼的說着。
“你這人就是勢利眼。”天巧笑罵道,隨後又說道,“今日你怎麼來了,不用修行?”
“童子他們隨大士去了天竺聽經,蓮蓬下凡積累功德去了,現在就剩我自己。然後我就想起了你,怕你太想我,就過來看看你。”
“童子他們是怕你闖禍,纔不帶,誒呦!”還沒等天巧把話說完,便從天而降一潑水,淋了天巧一身。
“真是一點也說不得你了。”天巧苦笑起身向內堂走去,“在這裡等我,我去換身衣服。”
天巧走後,淨生從凳子上跳起來,百無聊賴的撥弄着裝飾的瓷器。
這時,一位小仙官走了進來,對淨生仙子一揖說道,“天罡星君有請天巧星君與淨生仙子前去府邸一聚。”
淨生拔腿就往外跑,催促道,“快快,我們走吧。”
小仙官道,“可是天巧星君。。。。。。”
淨生變出紙筆,塗塗畫畫一陣,轉頭對小仙官說道,“我留了書信,他隨後就到。”說着便拉着小仙官往外走。
到了天罡的府邸才發現原來兩處之間只隔了一個府邸的距離,淨生看向兩處府邸中間的那個府門緊閉的宅子,對身邊的小仙官問道,“小仙官,我問你,那座府邸是誰人家的?”
小仙官順着淨生手指的方向看去,恭敬的回道,“那是天魁星君的府邸。”
“這星君之間的府邸還挺近的。”
“回淨生仙子,天宮內庭外圍由三十六神星君的府邸包圍,用以保護防衛之用。所以各神君府邸相鄰。”
淨生點了點頭,心想,雖然連接緊密,但是就天巧那處府邸駐地之廣,便可想到這天宮是有多大了。
談話間二人已經到了內庭,小仙官拱手作揖,道,“請仙子在此等候,容我去稟報一聲。”
淨生點頭應了。但是她可是淨生啊,怎麼可能靜靜等着。仙童剛走不久,淨生便四處逛了起來。繞過前庭來到了內院,一處波光粼粼的池水吸引了淨生的注意,順着池水走去,卻見一人站在池邊,手裡拿着酒壺,淨生走近些纔看清那人側臉,不是天罡還能是誰。
淨生歡喜着向天罡跑去,離近些想去抓他的衣袖時,卻被一股力量霸道的仙氣擊中,瞬間飛出去幾丈步。淨生被打落地,胸口劇痛,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她捂着胸口掙扎的想從地上站起,卻又跌回地上,淨生滿臉震驚的望向那個身影,不想他居然會出如此重手。
那個天罡冷冷的開口,“哪裡來的小仙,這麼不懂規矩!”
規矩!又是規矩,這裡漫天的規矩。淨生咬牙切齒的瞪着那個天罡。那個天罡看淨生仍是不敬已然微怒,擡手就要把這小仙打回原形。
“兄長,且慢。”說話間天罡已然出現在兩人中間,天罡扶起淨生,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淨生看着倆人一模一樣的臉,吃驚的張嘴,但話還沒有說出口,卻又是涌出鮮血,接着便暈厥了過去。
天罡見狀先是用仙力封住淨生幾處大脈,又源源不斷地向淨生輸送仙力。
天魁不悅,喊道,“天罡,你讓開,我今日便教教她何爲規矩!”
“兄長,切莫動怒,這是天巧未過門的妻子。”天罡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