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啊啊,你不要死啊,怎麼辦啊?”
耳邊的哭聲越來越清晰,沈思深慢慢睜開眼睛,便看到抹着眼淚大哭的錢一語。
“我,咳咳咳。”沈思深剛想出聲安慰,卻因爲嗓子的疼痛而劇烈咳嗽起來。
錢一語停下哭聲,見沈思深清醒過來,趕忙抓住他的胳膊搖晃,焦急地問道,“師叔你怎麼樣?”
“水,咳咳咳。”
錢一語起身慌忙的倒了一杯水,又着急的跑回了沈思深的牀邊,動作輕柔的扶起他靠在自己身上,邊把水遞了過去慢慢地喂着他,邊用手在他的胸前爲他順氣。
“怎麼樣,好些了嗎?”錢一語小心翼翼地把沈思深放回牀上。
沈思深穩定了氣息,纔看向了錢一語,錢一語因爲哭的太久一直在不住的打嗝,他擡起手撫上錢一語哭腫的眼睛,安撫的笑着說,“不要哭,我沒事的。”
可錢一語聽到他的話,反而又哭了起來,她握住沈思深的手放聲大哭。
門外的雲雷破門而入,緊張的叫着,“怎麼了?怎麼了?”在看到已經清醒的沈思深,他跑了過去一手推開錢一語,一手握住沈思深的手,興奮的說道,“師父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你等一下,我這就去叫沈德義師叔。”說完雲雷又跑了出去。
沈思深看向還在抽泣的錢一語,安慰道,“不要哭,我沒事的。”
“師父,呃,師父說你傷得很重,呃,怎麼會沒事,呃,你都昏睡了2天了。”錢一語眼眶紅紅,眼睛溼潤的看着沈思深。
“原來是師兄到了,咳咳咳。”正說着話,沈思深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師弟,你醒了。”沈德義從外面疾步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爲沈思深把脈,眉頭還是微微皺着,“內傷有些重,還是要請師父他老人家爲你療傷,我先運氣爲你壓制一下,你們都出去吧。”
雲雷帶着錢一語走出了房間,錢一語還是戀戀不捨的望向裡面,直到雲雷關了門,她又哭了起來。
“你不要自責了,那同夥遲早要趕在我們上山之前把那鬼救走的,這場大戰是避免不了的。”雲雷出言安慰道。
“若是我早一點把花靈帶上馬,我們就不用再返回去,也不會耽誤行程。”錢一語自責的說道。
“只怪我們學藝不精,不過那個人爲什麼手下留情?”雲雷歪着頭想不出答案,錢一語則緊張的看着緊閉的房門。
“那個人認識我。”沈思深語氣平緩的說道,“不過她卻叫我水大夫。”
“興許她是認錯人了。”沈德義放平了沈思深,又幫他蓋上了被子,便坐在牀邊,又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藥瓶取了藥餵給沈思深。
“你還記得那人長得什麼模樣?”沈德義看向沈思深問道。
“那不是人,應該是隻怪,看來是與那隻鬼交換了什麼,她們身上的氣息是一樣的。”沈思深回憶着說道。
“原來是怪,這年頭怪越來越多。”
“是慾望越來越得不到滿足。”
“在休整幾日,我們便回山上,你的幾個徒弟傷的也是不輕。你好好休息吧,我再去看看你的其他小徒弟。”
“師兄。”沈思深叫住起身的沈德義,猶豫道,“小一語她。”
“別說了,你要知道她可是我們下的,要怎麼罰是我的事,不求情也沒有用。”
“不是,師兄。”
“你不用說了。”
“師兄,你聽我說。”
“說什麼,不就是爲她求情,她剛上山就出逃,不好好懲戒她,讓我以後如何立威。”
“她從山下帶了一個奴婢回來,還望師兄同意那婢女上山陪她一同修煉。”
“什麼?嗯,你要說的是這個事情。”沈德義低頭想了一下,“那婢女我見過,這期間她忙了不少忙,我暗中觀察過,沒什麼問題。只是你怎麼突然會關心修煉以外的事情了。”
“沒什麼,就是就得可憐。”
錢一語哭喪着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圓桌前手拄着臉頰,看着桌上的茶杯發呆。
等到花靈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便發現了在桌上打瞌睡的錢一語,她抱起沉睡的錢一語放在了牀上,又打了盆清水,動作輕柔的爲她擦着臉。
試探的敲門聲,花零站起身去開了門,只見站在門外的人是沈子偱。沈子偱剛要說話,她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回頭看了眼熟睡的錢一語纔出了門。
關上門,花靈看向沈子偱問道,“怎麼了?缺人手嗎,這便下去。”
沈子偱攔住花靈,“不是,不是,這幾天辛苦你了,還有這個藥是我向我師叔求得,補神的藥,給你補一補。”
“嗯,好的。”花零看着沈子偱吞吞吐吐的模樣,又問道,“還有別的事?”
“嗯,還有,還有。”沈子偱撓撓頭,冥思苦想,“對了,還有小師妹怎麼樣了?”
“小姐她哭的累了,才歇下。還有別的事嗎?若是無事我還要回去照顧小姐。”
“無,無事了。”沈子偱有些低落,“你多注意休息。”
“嗯。公子慢走。”
沈子偱看着花靈的背影,恍惚間又回到了混戰的那一夜,師兄弟們在地上痛苦的**着,他苦撐着斬殺着圍繞過來的小鬼。在那紅衣女人離開後,體力透支的他也終於要倒地,就在這時一個人背起了他吃力的向着客棧裡挪動。
那人把他放到安全的位置後,又向着外面跑去,一個兩個的師兄弟被這個瘦弱的女子背了進來,即使外面可能有着未知的危險存在,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衝出去救這些曾經將受傷的她拋下的人。
傻瓜,危險啊!
沈子偱苦笑着搖了搖頭。
幾日後,衆人回到了蜀山,沈德義向師祖說明了情況,師祖便帶着沈思深閉關療傷了。
大廳之上,錢一語低着頭跪在正中央,她跪了有一會了,可是他師傅沈德義也不說個處理方式。
上坐的沈德義也很是頭疼,看着跪在下面的錢一語真的是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頭疼的很。
“你可知罪?”
“知知,我知,我錯了師父。”錢一語趕忙接話,祈求着看向沈德義,眼神中寫滿了“別罰跪了,我的腿痛死了”。
沈德義看到錢一語熱切的眼神,輕咳了一聲,“咳,既然你認錯態度良好,那麼就罰你面壁3日。下去吧。”
“謝師傅。”錢一語叩首後想站起來,腿卻使不上勁。
沈德義看着還跪着的錢一語,說道,“下去吧。”
“師父,你能過來扶我一下嗎,我腿麻了。”
接下來的日子,錢一語悲慘的發現,之前陪送過來的僕從全部都被遣送了,現在留在身邊的就只有花靈。
“沒想到,師父竟然讓你留下來了。”錢一語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看着疊衣服的花靈。
“聽說是沈思深公子求了情才留下我的。”
“咦,真的嗎,還是師叔講義氣。”提到沈思深,錢一語原本開朗的臉又憂愁了起來。“花靈,師叔他們出關了嗎?”
“小姐,聽下面的人說,好像沈公子傷得有些重,可能要很久才能出來。”花靈再看到錢一語更加沮喪的臉,便湊上前安慰道,“師祖大人不是也在嗎,定會幫沈公子渡過難關的。”
錢一語點點頭但還是一臉的憂愁。
雖然領了3天的面壁思過,但其實就是吃吃睡睡了3天。
在第四天的時候,錢一語被人從被窩裡掀翻出來,她揉着惺忪的眼睛發懵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師妹,你懲戒期已過,就要進行日常的修行,每日丑時末要做晨省。師妹快梳洗,隨我去大殿。”錢一語只感覺眼前的人說的話像是從天外飄散而來,單個字都能聽懂但是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那人見錢一語神情呆滯的看着她沒有動作,無奈之下只能拉她起牀,爲了趕時間只能幫她梳洗。而錢一語糊里糊塗的被人拉了起來,任由那人的擺佈也沒有反抗,後來還漸漸失去了意識。
等錢一語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跪在大殿之上,周圍是朗朗唸經的聲音,她環顧四周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就在她清醒沒一會,晨省便結束了。人羣漸漸散去,錢一語摸着飢腸轆轆的肚子站了起來,隨着衆人走了出去。
越往前走,陣陣飯香越是往錢一語的鼻子裡鑽。到了膳堂,錢一語看到擺放整齊的餐食不禁食指大動,疾步走了過去在餐桌前坐定。可是剛坐下,錢一語便被人提了起來,她不滿的看向那人,那人拉着她走到角落的一桌。
錢一語掙脫那人,說道,“你幹什麼?”她這一句話引得別人投來驚詫的目光,在衆人目光的注視下,錢一語有點慌,但表面還是鎮定。
“食不語。”坐在上首的沈德義冷冷的說了一句,就這一句便讓所有的人回到了最初的秩序,大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錢一語也順勢坐了下來。
吃過飯,錢一語被告知自己又被關了緊閉,爲期7天。
呆在房間裡的錢一語緊皺着眉毛,一張小臉上的五官都快擠到一起去了。
“你們誰是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