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難道不是男朋友

林深的奶奶家本來住在和平里護城河外的磚角樓,由於拆遷的緣故搬到了酒仙橋暫住。

林深下了公車,按照林父畫的地圖秘籍,七拐八繞地找到奶奶家臨時居住的大雜院。其實所謂的秘籍不過是見了廁所向右拐,林深記得小時候在和平里居住的時候卻是見到廁所向左拐,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林深啼笑皆非,難道到哪裡找路都要靠廁所不成?

雖然廁所依舊是認路的標誌,但這個大院已和原來的大院沒有任何的相似感。記得過去大院的門口有棵大槐樹,而如今門口卻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讓林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奶奶家就在院落的盡頭,林深順着大院中間筆直的道路向裡面走去,但在院子裡卻沒有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自然也沒有人招呼他。不像往年回家都有看着自己長大的老街坊招呼。

“物非人非!”林深心情有些沉重。

“奶奶!”終於在院子最後的一排,林深看到正端着盆出來倒水的奶奶。老人除了較三年前略顯蒼老外,並無多大的變化。

林深上次回來的時候還是三年前,三年來林深已長得粗壯了許多。可林奶奶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林深。

“深兒,回來了!”林奶奶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奮,但眼角堆成一堆的皺紋卻疏散開來,豁了幾顆牙的嘴卻再也合攏不了。

林深從小就是奶奶帶大的,對於奶奶的親近感還要遠遠大於母親。見到奶奶手裡端着水盆,林深忙把行李放到地下,伸手接過老人手中的水盆。

“奶奶,水池在哪兒,我幫您倒去。”

林奶奶指點了一下水池的方向,待林深端着盆兒走開,卻回身對着自家門口叫道:“他爺爺,深兒回來了!”

接下來,屋子裡林深的爺爺和年邁的祖奶奶都迎了出來。林深端着盆回來,看到身體還很硬朗的祖奶奶和爺爺,剛纔的失落感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物非但是人還在,就好!

在奶奶家住了兩天,陪着幾位老人嘮了嘮家長,轉眼就到了林深和任佳約好的時間。

林深和任佳約好在動物園的車站見面,一起再乘車去香山。林深自然早已打聽好去動物園的公交車。

林深早上吃過奶奶起早準備的早餐,就出了門。去動物園的公交車離林深家還有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林深爲了能趕在任佳前面到,特意早出門了半個多小時。

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林深走到離公交車站不遠的地方時,腳上的涼鞋居然開了膠。無奈之下,林深只得回家又換了鞋。這樣一來二去,林深到約好的地方時,已經足足晚了半個小時。

林深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任佳對着靠站的公交車一輛輛的眺望。看到林深過來,任佳嘟着嘴說:“我還以爲你是做208過來呢。我等了半天就只沒看到過這路車。”

林深失笑說:“那恐怕你要等到夜裡了,2字頭的車都是夜班車。”

“你還笑!”任佳撅起嘴說:“第一次約…,你遲到了知道不!”對於任佳而言,這應該算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對不起!我走到半路鞋壞了,又回家換了一雙鞋。”林深對於遲到這件事還是感到深深的愧疚。

“這次算了!下次再有,哼哼!”任佳對着林深揮了揮拳頭。如今在林深面前,徹底顛覆了原來溫婉的淑女形象。

林深連稱不敢,這才留意到任佳今天的打扮。任佳今天的裝扮卻和以往不同。

原本披散在肩頭的長髮被簡單地紮成馬尾辮,簡潔而又利落,顯得格外的活潑可人。一身短袖短褲的運動服配上一雙短幫兒的運動鞋,完全異於平日裡淑女長裙的裝扮,卻更加襯托出大腿的修長,可謂是活力奔放。

當林深的眼神飄移到任佳修長的美腿上時,任佳臉上迅速泛起紅潮,底氣不足地嬌嗔道:“你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林深紅着臉扭轉頭,心裡暗暗自責。

“走啦!”沉默了一會兒的功夫,任佳把自己隨身揹着的包扔給林深。

從動物園到位於西北郊的香山公園正好有直達的公車,林深一路上,眼觀鼻,鼻觀心,再不敢去盯着任佳看。

香山公園位於小西山山脈的東麓,之所以出名,並非因它是曾經的皇家園林,而是因爲其漫山的楓樹。每到深秋時分,正所謂“霜葉紅於二月花”,登上香山遠眺,看這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此時正是八月盛夏,卻非觀賞楓葉的季節,林深和任佳自然是無緣看到那萬山紅遍的美景,但這卻絲毫不減兩個人登山的興致。

公交車就停在山腳下的停車場,去往香山公園先需要爬上一條几裡來長的坡道。坡道兩旁都是一家挨着一家的商鋪,有賣食品的、有賣紀念品的,還有賣玩具的…,琳琅滿目的商品、店主的叫賣聲卻也把這條上山的坡道點綴的熱鬧非凡。

林深在一家賣兵器的商鋪停下腳步,順手抄起一把在劍柄上刻有龍泉的劍,擺了個從書中解讀的俠客造型,笑着說:“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任佳捂着嘴笑:“就你還舞刀弄劍呢!小心別把自己傷到。”

林深塌下臉說:“我就如此不濟?”

“舞文弄墨還可以,舞刀弄劍還是算了吧。”

這時店主見有買賣上門,忙湊了過來說:“小夥子還挺有眼光的,這可是上好的龍泉寶劍。”

林深訕訕地放下劍,略顯尷尬地說:“這個我不大會玩,還是別傷到手了。”

“沒事,這劍都是沒開刃的,傷不到手的!”店主熱情地說。

“我看…還是算了吧。”林深其實剛纔也就是覺得新鮮。

店主看到兩個人說着要走,忙向任佳說:“俗話說‘寶劍贈英雄’,這位姑娘還不買把送給你男朋友。”

“謝謝大叔,我看我買杆筆送給他更合適。”任佳對店主給予林深“男朋友”的稱謂居然沒有半點害羞的表現,反而落落大方地和店主說笑。

林深在旁邊卻是聽得心驚肉跳,直到走出很遠,這纔回過神來,輕聲對任佳說:“剛纔那位大叔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什麼話呀?”任佳隨口問。

“就是…那個…那個男朋友…。”林深支支吾吾地說。

“你不是嗎?”任佳隨意地說。

“呀?”林深張大嘴,這還是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任大小姐嗎?難道換了身裝扮,就連性格都變了。

“我真的已經是男朋友了嗎?總覺得在做夢!”—林深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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