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萬頃波光向曉晴

“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春雨如酒柳如煙哪。

有緣千里來相會,

無緣對面手難牽。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林深站在西湖的斷橋上,默想《新白娘子傳奇》中的這首主題曲。雖然此時已經是七月初,但是西湖的美卻是不分月份的。而站在斷橋上,想着許仙和白娘子的傳說,也算是應情應景兒。

“你說杜鵑是怎麼想的,約在這斷橋上見。斷橋,斷橋,這名字多煞風景。”葛天撐在斷橋的石柱上說。

“斷橋不斷,這纔是斷橋名字的真諦。”林深認爲的卻和葛天不一樣。

“這不過都是文人玩的遊戲吧了!斷與不斷,卻不是一個橋能說了算的!”葛天說話也有了內涵一次。

“她們怎麼還沒來?”林深等得有些焦急,已沒有心思去欣賞西湖晨起的美景。

“當然是因爲我們來得太早了!”葛天抱怨說。

“我們來得早嗎?”林深反問說。

“當然!還不都是因爲你!天還沒亮就把我拉出來了!我現在還困着呢!”葛天說着還真打了個哈欠,可葛天哈欠剛打一半就停住了,一張嘴巴張得大大的。

“怎麼了?”林深側過臉看着葛天。

“你…你看…,那個…是…是你…你家…任佳嗎?”葛天遠遠地指着從西湖湖岸的一頭轉過來的三個女孩。

林深順着葛天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見三個女孩兒正向斷橋走過來。當中的一個女孩兒穿着一件交領襦裙繡花漢服,半散開來的烏黑長髮隨意地用一條銀白色的絲巾挽住,鬢角上斜插着的一隻蝴蝶配飾,翩然欲飛。

“不…不是…吧!”林深結結巴巴地說。

葛天揉了揉眼睛,肯定地說:“可不就是任佳!左邊那個不就是我家張靖嗎!”

“啊!”林深也被任佳這一身兒的扮相驚豔到。

直到三個人走得近了,林深纔看清任佳衣裙上繡的是荷花,和這西湖中滿塘的荷葉卻是相映成趣。

“看傻了吧!都!”杜鵑走到近前,在林深和葛天盯着任佳的目光前依次晃了下手指,那個得意勁兒就像他們盯着看的人就是自己一樣。

“好看!真是驚豔!”葛天首先讚賞說。

“嗯!…”林深也想着和葛天一樣發表句感慨,卻被張靖大聲地叫了聲:“停!”

林深疑惑地看着張靖,只聽張靖說:“葛天隨便發表一下感想也就罷了。林大才子自然是要賦詩一首的!如果詩做得不好,那任大小姐今天可就歸我們了!”

“對的!對的!”杜鵑對張靖的提議拍手叫好。

“沒錯,做得不好,任大小姐就歸我了!”葛天得意地附和,卻是漏說了一個“們”字,於是引來了一片白眼。

張靖卻是簡單粗暴地說:“給我滾遠點!”

任佳含羞帶笑地看了一眼林深,眼神中自帶嫵媚,卻也滿是期盼。

“看來我是來這斷橋邊考狀元來的!”林深自嘲了一句。

“廢話少說!再不做詩,這個大美人我可就拐帶走了!”杜鵑瞪眼說。

“是!是!請容小生想上一想!”林深的說話很迎合任佳一身的古韻古風。

圍着任佳連轉了幾圈,直把任佳看得有些含羞低下頭去。林深又踱着步子在斷橋上走了一個來回,這才吟詠起來。

“半散青絲銀練綰,鬢穿彩蝶百花傾。

眉舒遠黛朝雲散,目聚橫波秋水盈。

杏靨桃腮須帶露,朱脣貝齒恰含櫻。

青蓮碧葉應相襯,萬傾波光向曉晴。”

林深詩罷,四個人卻是聽愣了六對眼睛,無他張靖和杜鵑都是帶着眼鏡的,雖然杜鵑帶着的是隱形眼鏡。

“寫得真好!”杜鵑嘆了口氣,輕輕把任佳向林深懷裡推去說:“任大小姐還是發還給你吧!”

任佳還沉浸在林深的詩裡,被杜鵑不經意的一推,“啊”地一聲向林深懷裡倒去。

林深忙上前一步把任佳樓在懷裡,這一下子林深可算是抱了個正着,於是林深終於一補昨日的遺憾,嚐到了軟玉溫香的感覺。

兩個人在一起相擁了片刻,任佳輕輕地掙了掙身子,害羞地說:“他們都還在旁邊看着呢!”

“啊!”地一聲,林深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任佳。就看到葛天、張靖、杜鵑排成一排背對着自己兩個人站在斷橋上。

“沒事兒,沒事兒!你們儘管抱!我們在看風景,什麼也沒看到!”葛天揹着身向後揮着手說。

“討厭,都怪你!”任佳推了一下林深,臉蛋漲得通紅。

“我們要不去別的地方轉轉。”林深紅着臉掩飾說。

“好呀!聽說杭州三怪‘斷橋不斷,長橋不長,孤山不孤’,這裡離哪兒近,我們去看看可好!”任佳說着,左手很自然地抓起了林深的右手,林深身子一震,握着任佳的手卻是緊了一緊。

“先去長橋吧!”杜鵑想了想說:“不過長橋那邊只有一個望湖的亭子,橋卻是沒有了!”

“這樣呀!”任佳有些失望地說:“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去看看吧!”

任佳右手輕提裙踞,左手和林深牽着,這一路上卻是引來許多遊客的頻頻回頭。

“若是你早說你今天裝漢服出來,我也應該裝扮一番。”林深在任佳耳邊低聲說。

“怎麼?林大才子也要扮迴風流才子不行?”任佳調侃說。

“風流才子可不敢,只是起碼要和你這漢服搭調呀!”林深說。

“那你說是我穿漢服好看,還是你那個珂姐好看?”任佳笑着說。

“一般地好看!”林深沒心沒肺地回了一句。

“哼!算你實誠!”任佳並沒有因此而生惱,只是淡淡地說。

“只是我連和你拍照都不敢了!我這身裝扮往你身邊一站,總是覺得大煞風景。”

不過很快,林深就找到了和任佳一起拍照的機會。西湖邊上正有一家出租古裝照相的店鋪。

任佳笑着幫林深選了一件漢服,林深裝扮起來還真有點古代風流才子的模樣。

林深和任佳就着西湖爲背景拍了照片,連照相鋪子的老闆都讚不絕口地說:“好一對才子佳人!”

葛天在一旁看得玩心大起,吵着要和張靖也去拍一組古裝照,卻被張靖一瞪眼睛說:“你也和林深一樣做首詩出來,我今天任由你照!”

葛天一聽馬上垮了臉,直叫:“林深,不帶你這樣玩人的!”

林深連理都懶得去理葛天,只顧着和任佳拍照留念。

西湖不愧是名馳中外、古今的遊覽勝地,正是十步一景,一景就有一個故事,一個故事又有許多著名的詩篇。

任佳也不愧是漢語言文學系的才女,每到一處都能娓娓道來,或傳說或民間故事或正史,或詩或詞或曲,聽得幾個人津津有味。林深雖然詩詞功夫不弱,卻遠沒有任佳的博聞廣記。

任佳這一講解起來,幾人的身後竟是跟上了一大堆的遊人。甚至有遊人問:“西湖景區是不是增加了導遊服務。”直把任佳問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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