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伴隨着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在人類士兵絕望的目光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逐漸從城牆上被打出的通道內走出。
泰克敗了
敗的沒有任何懸念。
他渾身被血浸透,彷彿一個血人,就連左臂都已經消失不見。
“咳”
被單手握住脖頸提起的泰克大口咳着鮮血,艱難的擡頭看向眼前這隻怪物。
他已經認出了對方就是當年獸人大部隊入侵薔薇王國時的先鋒,獸人王國獅心皇室的絕對主戰派——基修·狂獅。
只是泰克並不知道對方身上到底出現了什麼異變,導致其實力與當年一戰時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作爲雙方戰爭的核心領袖,泰克曾與基修交手不止一次,但以往的戰鬥結果大多是以基修不敵逃跑結束,也正因如此,當年那場獸人與人類的大戰纔會以薔薇王國的勝利作爲最終結局。
(同爲傳奇強者,只要有一方傳奇不想死戰,那結局便很難以死亡結束,戰勝一位傳奇遠遠比擊殺一位傳奇要難得多!)
但如今.
“太弱了,實在太弱了!現在的你甚至無法擊破我的防禦!”
“轟!”
基修狂笑着將泰克猛地甩飛,讓其重重砸在廢墟上,然後被激起的塵土徹底淹沒。
“吼!——”
一道近乎實質化的黑色光柱直衝天際,在基修肆意散發的威壓下,就連瘋狂的獸潮與人民士兵們都不由得暫緩了交戰的節奏。
太陽已落入地平線,昔日繁星點點的夜幕如今被戰火染成血紅。
龐然大物挺立在戰場的中央,那是基修,他的雙手抱胸,猶如一座不動的山嶽在冷風中巍然不動。
它的目光中充滿了對曾經宿敵的輕蔑,也包含着戲耍獵物前的殘忍。
“噗!”
熊熊火光映照出泰克的身影,勉強爬起的泰克再忍不住猛地咳出一大口鮮血,而這其中甚至還夾雜着部分內臟的肉塊碎片!
顯然,剛纔在城牆內對方連續十分鐘的攻擊下,他體內的器官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即便以傳奇驚人的生命力也足以稱得上是重傷。
“你這傢伙.爲什麼.”
艱難的撐起身體,泰克半跪半靠在碎裂的巖壁上,伸出僅剩的一隻右臂阻止了周圍想要趕來救援的軍團士兵。
他手上的黑金臂鎧早已消失不見,空蕩蕩的雙手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團——那是被對方硬生生用牙齒撕扯出的痕跡。
盯着不遠處的獅型巨獸,泰克很清楚,整個卡帕奇防線內除了自己,恐怕再無其他人可以阻攔這個恐怖的怪物
但眼前的基修早已不是泰克記憶中的模樣。
它現在不像是獸人,反而猶如一頭真正野獸,即便在絕對的優勢下也不介意用最下爛的招式手口並用的羞辱對方,而那隻純粹因爲泄憤而被對方啃食的左臂就是最好的證明。
“哈哈哈!還在疑惑我爲什麼變得如此強大嗎?”
揚天狂笑片刻後
基修·狂獅走到泰克面前緩緩低下頭,俯視着眼前這位曾經的大敵,開口嘲諷道:
“哼,垃圾就是垃圾!像你這種下賤的外來物種,又怎麼能理解那位至高意志的呼喚,又豈會明白真正的始祖獸的力量!”
“始祖獸?”
泰克拼命在腦海中回憶這方面的記憶,試圖找到擊敗強敵的方法。
但很遺憾,【始祖獸】這種屬於考古學家纔會研究的名詞,一位內心純粹的戰士又怎會了解。
不是所有戰鬥都能有近乎全知的路人某某恰到好處的出現來解說對方的能力。
無論是個人決鬥還是國家戰爭,獲取敵人的力量信息都是重中之重,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敗。
“事到如今還在想着反抗嗎?”
基修·狂獅饒有興致的看向只剩下右臂也要握緊拳頭的泰克,搖頭譏諷道:
“真是個愚蠢的傢伙,至今都不能理解我們之間力量的差距嗎?” 說罷,它閉上雙眼昂起頭顱,彷彿最虔誠的信徒雙手合十:
“那我就讓伱看看,什麼叫絕望吧。”
如同惡魔般筋肉凸起的雙臂橫向展開。
咚、咚、咚
近乎戰鼓聲的心跳節奏中,基修·狂獅近十米高強壯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那是.什麼怪物?!”
在士兵們絕望的目光中,基修的身體如同蓬鬆的棉花般不斷汲取着周圍的遊離元素快速膨脹,轉眼間身高便已經突破了20米,
直到接近上百米時,它身體的增長速度才漸漸緩慢下來。
此時的基修已經無法用雙腿直立行走,重新迴歸了四肢着地的始祖獸形態。
那幾乎可以與城牆齊平的頭顱上,四隻梭子形狀的猩紅獸眼滿是狂暴的氣息。
“吼!——”
只是一聲普通的獅吼,沒有夾雜任何超凡力量,近乎實質化的音浪便將原本還算整齊的軍團陣型徹底擊散。
俯視着眼前如同螞蟻般逐漸崩潰的人類士兵軍團,徹底退化爲始祖獸的基修裂開嘴角,露出道殘忍的笑容:
“在這力量前恐懼吧,畏縮吧,逃跑吧.”
“然後.”
基修張開數十米的血盆大口,猛的一吸:
“與我融爲一體吧!”
包括重傷的泰克在內,狂涌的氣流卷攜着周圍數千米範圍內所有人類與魔獸不受控制的飛向那深淵巨口。
此刻,不論是人類還是魔獸全都拼命地掙扎着,但是他們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
“到此爲止了嗎.”
泰克作爲距離獅口最近的人類,毫無疑問是基修的重點照顧對象,所有人承受的吸力加在一起都不如他自己一人承受多。
即便是傳奇,在這一刻也顯得如此弱小,只能隨風飄搖。
就在泰克即將被吸入了基修的體內,與其融爲一體的時候。
“噗嗤!”
突然,一朵鮮血之花在基修的鼻樑處炸起。
一道從天而降的虹彩光束瞬間貫穿了基修毫無防備的狂獅巨口,強行打斷了對方的攻勢。
“吼!——”
基修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嘴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它再也無法維持威嚴的姿態,疼的滿地打滾。
翻滾中的它合攏嘴巴,調動體內源於始祖血脈的特殊力量試圖刺激傷口合攏。
但無往不利的血脈之力這次卻遇到了勁敵——那被燒焦的貫穿洞口處瀰漫着一股淡淡的七色流光,在進一步腐蝕傷口的同時還讓其無法輕易癒合。
“噗通、噗通.”
如同下餃子般,原本飛在半空中的士兵們在失去了那恐怖的吸力束縛後,重新體驗地心引力的他們頓時狼狽的跌落到地面上。
儘管摔的七葷八素,但士兵們的臉上卻滿是驚喜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看着滿地打滾的獅型巨獸,衆人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這到底是誰做的?”
就在衆人四處尋找施虹光的施法者時,答案卻已經悄然走到了戰場中央。
銀白長髮隨風舞動,簡約的鉑金色作戰服將少女原本就嬌小的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
看着面前如山巒般的巨獸。
薇薇安緩緩舉起手中的法杖,她潔白無瑕的臉上微微泛紅,表情卻無比認真而堅定:
“人類,由我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