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一看,紅果子上的臉,竟然是我的!
而且不是倒映在上面的影子,而是長在果肉裡的!
這一幕太過驚悚,我迅速查看了好幾個果子,竟然都是同樣的情況!
最詭異的是,每一枚果子上的表情都不同。微笑的、嗔怒的、哭泣的、沉默的……
那果子上的臉就好像是臉譜一般,傳神的刻畫出了我所有的表情。
胡珂又在朝我揮手,催促我快離開,但我總覺得這紅果子可能極有用處,便磨磨蹭蹭了半響,想研究出個名堂來。
正當我對着紅果子認真研究的時候,紅果子上的眼睛突然眨動了幾下。
我嚇得立馬丟掉,想逃跑時,那紅果子卻說話了。
“你就是許可吧?你站住,薄澤辰有危險。”
紅果子竟然還能說話,我嚇得拔腿就跑,可一聽到薄澤辰的名字,我便站住了。“薄澤辰?你怎麼會知道他?”
“我是傳魂樹,薄澤辰是我的主人。”我注意到說話的是紅果子樹裸露在外的樹根,“我會長出你模樣的果子,是因爲你是他最關心的人。我會出現在這裡,我要告訴你他現在有危險,需要你去救他。”
一聽薄澤辰有危險,我立馬說,“他在哪兒?你快帶我去!”
“你有同夥?”紅果子樹說着,竟然把有我臉的那一面全轉向胡珂。
“那個……他是我在海中遇到的人,他救了我,是個好人。”
“壞人難道會在臉上寫字?”紅果子輕蔑的語氣,倒是和薄澤辰有幾分神似,“這樣吧,我們得悄悄離開,不能讓他發現。”
“真的?可是是他送我來這兒的,不打招呼就離開,不好吧。”若不是胡珂,我很可能已經被許青的手下抓到了。
“既然你左右爲難,那就讓我幫你選擇吧。”我還沒聽懂它的意思,它身上的紅果子一齊砸向了我,砸得我頭暈眼花。
在我應接不暇時,紅果子樹突然卷地而起,帶着我插入了沙子裡。
是的!我在歷經了茅廁、大海後,又再一次與沙子親密接觸了。我想問它要帶我去哪兒,可一張嘴就吃了一嘴的沙子。
它就像會打動鑽土的地鼠一樣,帶着我穿過N多沙子,漸漸的竟然深入了泥土底部。
這泥土很冰涼,如同醫藥用冰塊似的,冰得我全身打顫。紅果子樹看到我冷得發抖,安慰我說很快就到了。
這些泥土,已經被凍起來了,我吐出嘴裡的沙子問它薄澤辰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被這些難纏的泥巴裹住了。”紅果子樹一副想笑又忍着不敢笑的表情。
“什麼?”我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雖然說這泥土有些不正常,但我都能在這裡面自由穿梭,他功力比我高那麼多,不至於吧?
“你待會看了就明白了!”
紅果子樹故意和我賣了一個神秘,我們又繼續穿行,遠遠的就看到薄澤辰了。
他整個人都蜷縮在前面,不過看起來很正常,不想不會動的樣子。我起了疑心,莫非這紅果子樹是想把我誘騙到這兒?而面前的薄澤辰卻是一個假貨?
我放慢了速度,紅果子樹卻沒發現我的心理變化,依然笑嘻嘻的說,“我家主人可是很愛面子的,尤其是在美女面前,待會就算你特想笑,你也要憋住。”
紅果子樹的話令我更加疑惑了,按說主人被困住,它該着急纔是,怎麼還能笑得那麼開心呢?
紅果子樹見我遲疑,竟然來到我身後,朝我的後背給了一拳。我整個人都撲向了薄澤辰,原以爲他是個假貨,沒想到我一壓到他,他就下意識的把我推開了。
“小紅果,讓你幫我想辦法,你怎麼把她找來了!”的確是薄澤辰的聲音,就連發火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我想了啊!”小紅果委屈的聲音中帶着一抹笑意,“我只是看主人心裡一直記掛這她,而她又恰好出現在島上,這才把她找來的嘛!”
我聽出來紅果子樹的畫外音了,它的意思是,薄澤辰一直惦記着我?這麼說來,他沒有失去記憶,或者說他失去記憶後又重新愛上了我?
不管是那一個原因,都令我爲之振奮。我剛想和薄澤辰說話,他卻先發制人,聲音粗糲的唬我,“你穿的這是什麼衣服?難看,醜陋,噁心!“
他連續對我攻擊,我委屈又難爲情,這時紅果子樹卻幫我說話了,“我覺得挺好看的呀!性感,苗條,豐滿!”
薄澤辰瞪向它,紅果子樹立馬一副很怕怕的聲音,“抱歉啦!我無意中說了實話!原來我的主人是吃醋啦!”
這紅果子樹,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戲弄薄澤辰,真是令我打開眼見。不過我發現薄澤辰始終保持同一姿勢,就算他憤怒得想堵紅果子樹的嘴。
“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個島和之前完全不同,可能有危險,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的好!”我說着便蹲下身靠向薄澤辰,他有些抗拒的往裡挪了挪。
我粗略的檢查了他的身體,發現他並沒有受傷。紅果子樹朝他的腦袋指了指,我微趴着一看,才發現他的長髮被泥土裹住了。
這些泥土都是冰凍住的,他的所有頭髮都被泥土凍住,就連有幾處的頭皮,都被小小的覆蓋上了。
“這……”我訝異得和紅果子樹對看了一眼,“這頭髮應該是毀了吧?”
紅果子樹連連點頭,“我覺得也是,但主人不願意,想讓我把頭髮完完整整的拿出來。”
“這不是存心刁難人麼?”我不理智的說了一句,說完才意識到不該說的,但紅果子樹完全贊同我的說法。
薄澤辰的臉色有些難看了,我立馬說,“其實你短髮的時候更有男子氣概,這樣吧,我幫你把頭髮切斷。”
薄澤辰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看來是默認了。
因爲手中沒有剪刀之類的東西,我只能試圖用掌風把頭髮切斷了。掌風在我掌心聚集,正打算髮出去時,薄澤辰突然說話了。
“你小心點,別把我的頭皮都給削沒了。”
薄澤辰這話一出,我整個人都泄了氣了,聚集好的掌風瞬間熄滅了。
“這麼不自信?我怎麼能把我的腦袋交給你!?”
我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紅果子樹立馬幫腔,“主人,據我所知,你和她可沒少同牀共枕哦!你睡熟時,她有很多機會取下你的腦袋呢!”
薄澤辰狠狠的瞪了紅果子樹一眼,“就你話多!”
紅果子樹小聲說,“就不准我說實話麼?”
我見他們又要起爭鬥,便打斷了他們,讓他們都安靜點。薄澤辰還想說什麼,我立馬說,“我會很小心的,但若你說了什麼惹我不高興的話,你的整張臉皮兒,都可能被我弄下來。”
嗨!薄澤辰這下算是老實了!我屏息靜氣,再次運用起掌風來。
因爲我實在是不嫺熟,爲了避免失誤,我試着對我的馬尾辮吹了一下,掌風簡直比刀鋒還鋒利,把我的馬尾尖齊齊砍下了。
薄澤辰看到這種情況,算是鬆了口氣兒,我提得高高的心也放下來了些。我再次運起掌風,對着薄澤辰的頭皮就開始吹起來。
可當掌風才刮過薄澤辰的腦袋時,我就知道我闖禍了。
他的腦袋,竟然被削成了凹凸不平的梯田了!
薄澤辰擡起手來,想摸他的腦袋,被我立馬制止了。“挺好的,我覺得挺滿意的,你別搗亂,老實坐着!”
“確定?”
“當……當然!”
紅果子樹也看了一眼,立馬露出不妙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說,“真美!許可手藝真是槓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