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迷影重重的森林,皎潔的月光透到地面時,也變得稀薄寡淡。可我還真順着薄澤辰的手指,看到了兩個奔跑不休的身影。
徐良山清瘦的背影,和林花妖嬈的身姿。
“追上去?”薄澤辰問了一句,還沒等我回答便追了上去。
“爲什麼要追?”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麼。
“林花剛纔一心求死,而徐良山也一直在裝死,然後他們兩個趁我們說話的時,偷偷摸摸的就逃跑了,你覺得是爲什麼?”
我完全不知他要表達什麼,傻里傻氣的來了一句,“爲什麼?”
“你能不能動動你的榆木腦袋!”薄澤辰不爽的瞪了我一眼,“腦袋長在身上,不止是裝飾品。”
“切。”我懶得理他,只是步亦趨的跟隨在他身後。
就這樣跟在他身後的我,感受到一種無法言語的幸福。曾經我是個三級殘廢,出門代步的方式幾乎就是薄澤辰的兩隻胳膊了,如今我總算能做到夫唱婦隨,這說明我又拉進了和他的距離。
可最悲劇的是,他卻不記得我了……
想到這裡,又黯然神傷起來,等我回過神時,才發現薄澤辰不在我面前了。
我跟丟了!
我像個迷路的孩子,站在原地,迷惘無助。我輕聲叫了幾聲他的名字,卻沒人回答。
考慮到眼下的情況,又不能咋咋呼呼的,我只能屏聲靜氣的,用耳朵追蹤薄澤辰的位置。
我的耳朵變得異常靈敏,我感覺到身後的方向,有人朝我們追來,從他們的呼吸和風速來看,速度不簡單。
這種時候,自然是逃命要緊。我立馬發動馬力,再次騰空而飛,可我一不小心,褲腿被一根樹枝掛住了。
“前面有人。”在我和樹枝戰鬥的時候,我聽見朝我追來的人這樣說了一句。
我心想糟糕,若這時被發現了,估計我會死得很銷魂的!
我越急就越笨,而樹枝也好像是在與我作對一般,我越掙扎它就越纏人。身後已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了,從聲音來判斷他們離我最多500米了。
這時,只聽“啪嗒”一聲,樹枝斷了,在我下落之時有人一把捂住我的嘴。
“噓……”他白皙的手指放在性感的薄脣邊,然後帶着我快速飛了起來。
身後的人也發現了我們,開始拼命追趕,薄澤辰帶着我跨過整個森林,在進入視線盲區後,帶着我跳進了河裡。
“嘭!”水花四濺,我因爲沒有心理準備,慌亂中吞了一大口水,被嗆得四肢都抽筋了。
我的喉嚨被水噎住,加上又是在水裡,根本無法呼吸。我本能的掙扎着,想要浮到水面去,可薄澤辰卻用力的拉着我。
我能感覺到水面上圍了許多人,他們似乎不敢下來,一直在交頭接耳小聲說着什麼。可我真的很難受,以其在水裡活活憋死,倒不如出去光明正大的拼一場。
薄澤辰似乎很糾結,在我又一次掙扎時,他一把抱緊我,然後嘴巴貼了上來。
我想呼他一巴掌,卻發現他是在渡氣給我,他的脣很涼,涼到猶如幻覺,我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有些動情,不自覺的迎合了上去。
若在死前,還能與心愛之人歡悅一場,倒也不失來人間走的這一趟。
我已經能呼吸了,但我的呼吸卻又急促起來,薄澤辰想推開我,我看穿他的意圖後立馬擡起大腿,緊緊纏住了他的腰。
“該死!”他低咒了一聲,我卻不依不撓的趁此機會咬住了他的舌……
水裡有漂浮的水藻,還有很多的小珊瑚,還有色彩斑斕的熱帶魚……
我們在水下打鬥激烈,他要推開我,卻又不敢太用力,最終我們纏繞着一直墜入河底。
這河似乎很深,等落到河底時,我總算把他剝得精光了……
有很多小魚在我們出現後,紛紛逃離開了。旁邊恰好有一塊大石板,我趁薄澤辰驚慌之際,把他推倒了。
“你別動,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再不配合,就是欠湊了!”我發現我竟然能在河底正常的說話了,但我沒時間驚訝,而是直接坐到了他身上。
……
……
在感情的世界裡,當愛情陷入困境的時候,總有一方要主動。我尋思着,只要把他弄高興了,他應該就會重新愛上我了。
所以,我不想再糾結他忘記了我這件事情了。
雖然我來着大姨媽,但我就是要用我流血的方式告訴他,我對他的愛向來很濃烈,你別想輕易把我甩開!
他被我折騰完後,一臉憤怒的瞪着我,說我是女流氓。
“女流氓又怎樣?你有本事就別被女流氓逗高興啊!”
一條魚恰好從他身邊游過去,他一把抓住,用它擋住*。“歪理!”
“理可能會歪,但你卻無法否認你很享受這個事實!”
薄澤辰臉色更冷,“我是怕傷害到你女人的自尊心,所以纔沒一腳踹飛你!”
嗨!我可能是興奮過頭了,一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就不高興了。
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魚,丟掉後直接抓住它。
我只是摸了幾下,他就又有反應了。不過我就是不鬆手也不給他,我倒要看看他能清高、能君子到什麼地步。
這場拉鋸着並未持續太久,他低喝一聲,壓住了我。
到後來,也記不清是第幾次了,我們已經完全沉寂在恩愛的世界裡。
直到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我才推開他。
可一旦分開,之前還親密不已的關係,瞬間又陷入了冰點。
我靠着石板而坐,用眼神偷瞄他時,發現他也恰好再看我,這種時候再收回眼神就太遜了。可我又心虛得很,怕他又拿我的主動說事兒,便睜大眼睛看向他,“看什麼看?我問你,林花和徐良山去哪裡了?”
他冷哼一聲,完全沒有要理睬我的意思。
我又說,“我原本是跟在你後面的,可一擡頭你就不在了。”
薄澤辰依然不理我,似乎還在生我的氣。他跳下石板,快速找到被我褪去的衣服,穿好後就往另一邊游去。
我剛纔的得意很快化爲委屈,他該不會又要丟下我吧?若用身體都無法拴住他,那我真的對我們這段感情沒有多少信心了。
我把腦袋埋在雙腿前,心裡倍感絕望,在水裡流淚也一個好處,那就是沒人能看到你的眼淚。
“你不跟上嗎?”過了一會兒,薄澤辰停下來,不冷不熱的叫了我一聲。聽他的語氣,特別像施捨。
我很想跟上去,可有點過不了自尊心這一關。幾秒鐘之後,薄澤辰折回來,一把拉起我,“林花和徐良山剛纔就是跳進這河裡的,他們飛得很快,所以之前我才先去追他們。”
“恩,”我儘量平淡的說,“然後,你就把我丟在原地了。”
“我不是很快又回來了。”
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微妙,像是爭吵,又像是情侶間的打鬧,我的心在這兩者間尋求到了一個平衡點,我剋制住心裡的澎湃轉移了話題,“如果他們在這河裡,豈不是看到我們了?”
“這種時候又知道害羞了?”他瞪了我一眼,見我臉紅才說,“放心吧,他們現在急着逃命,沒空偷看。”
“逃命?”我想到河面上圍觀的人,眉梢一緊,“這河裡有古怪?”
“恩。”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朝前游去,我立馬追上。
這河底的水,很清澈,很暖和,可我們遊着遊着,河水漸漸發生了變化,顏色由灰變成了黑,溫度也由暖變涼,最後更是猶如冰庫一般。
我冷得打了一哆嗦,薄澤辰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用下巴指了指前面。
我一看,這河底,竟然有很多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