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澤辰試圖靠近我,我害怕的一直後退,很快的我已經站在了樓梯邊緣。
我一不小心腳踩在了樓梯的邊緣,他嚇得不輕,瞳孔和鼻孔瞬間放大了許多。
“笨女人,我愛你入骨,又怎會害你?你慢慢走過來,我不會傷害你的。”他的口吻霸道中透着一股絕望的哀求。
“壞人臉上難道還刻着這兩個字麼?”連我朝夕相處了那麼久、那麼信任的白子銘都是鬼,我還能信誰?
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薄澤辰麼?不!我信服不了!
“好,你別太激動,我退後,你慢慢走過來行麼?我們有話好好說。”他慢慢後退。
這時,關閉着的窗戶突然開了,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有什麼東西飛過來了,而且是直接衝着我來的。
薄澤辰,他果真也和其他人一樣,也想取我的命麼?我許可普通而平凡,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大家都衝着我來了呢?
我憤恨,不甘,惱怒而絕望,唯獨因緊張害怕的情緒忘了躲閃。我像個白癡一樣,眼睜睜看着武器直衝我而來。
就這樣死了麼?我害怕的閉上眼睛。
沒等來在那根像箭的東西刺痛身體,只感覺到一陣冰涼的冷意襲來,下一秒,我已經站在了樓梯的拐角處。與此同時,一件浴袍披在了我身上,遮蓋上我光溜的身體。
而那根箭,落在了樓梯旁的大瓷瓶上。幾秒鐘之後,“咔擦”一聲,瓷瓶瞬間化成灰燼,黑色的灰燼。
我剛纔離瓷瓶不過幾釐米的距離,如果薄澤辰沒有救我,那我也會像瓷瓶一樣,碎爲灰燼麼?
薄澤辰似乎比我還要害怕,他緊緊的抱着我,身體都是顫抖的。爾後他快速檢視了一遍我的身體,確認我沒受傷後,眼帶欣喜的再次把我攬入懷裡。
他的力氣是那麼的大,抱得我的骨頭都快裂開了。他的身體是那麼冰冷,冷得我牙齒都在打架。可是,在這一瞬間,我卻覺得他的懷抱就是最安全的避風港。
我們都沒說話,在這刻無聲勝有聲,我再次選擇相信了他。
因爲在這個世界,最無法隱藏的就是愛和貧窮了。他剛纔的反映完全出於本能,而非藏有心機的做作。
他緊緊攥住我的手,躲避着從各方窗戶射進來的箭。他的家很大,我們四處躲避,這場攻擊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他的家裡變得亂糟糟的,我剛想收拾,他卻袖子一揮,就把一切復了原位。這麼帥氣的動作和剛纔四處躲避的行爲比起來,真是差異太大。
“薄澤辰,我們能繼續之前的話題嗎?”我懇切的說,“我想知道關於我的所有事情。”
薄澤辰站在窗前,屹立如山般的一動不動。他似乎在想什麼國家大事,我怕打擾到他,只好站在一旁靜候。
我看着他發呆,他看着遠處的某物發呆。
過了一會兒後,他沉默着去廚房煮了東西,很快的他端出了酸辣粉。
是我愛吃的酸辣粉。不過,只有一份。
食物的香味勾起了我的味蕾,嘴巴已經在分泌唾液了,就連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不過看來他還沒有原諒我,我剋制着飢餓的感覺,在腦海裡畫餅充飢,不想讓他看到我這麼沒出息的樣子。
“過來。”薄澤辰往沙發上一靠,對我說道。
真過分,是要我觀賞他高貴的進食方式,還是想看我沒出息的流口水啊!
我慢步移步到沙發上,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再過來一點。”他眨了一下眼睛,眸子裡的憤怒已經褪去,歸爲平靜。
我輕輕挪了一點。
“再過來一點。”他的聲音提高了些,看來他又不高興了。
我擔心他翻臉,這才急迫的又移動起來。可站起來時我的腳不知道絆倒了什麼東西,竟然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直接撲在了他身上。
尷尬的是,我的嘴巴竟然直接對上了他*的位置!
更要命的是,我身上的浴袍竟然滑落了……
我恨不得能有條地縫讓我鑽進去,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你要吃嗎?”他邪肆的帶着一絲調侃的聲音在我頭上飄着。
他吃酸辣粉我吃肉香腸?他這隻鬼倒真是會享受,上下兩處都想得到撫慰。
他使勁兒往我的屁股拍了一下,戲謔的說,“這種柔軟程度估計能在上面跳蹦蹦牀了。”
這什麼破比喻?
“很不爽吧?我擔心你餓,特意給你煮了這東西,你卻把我想得那麼不堪!我告訴你,我每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你別總想着睡我,我不污。”
我被他說得特無語,“那你不吃?難道鬼不會餓的?”
“我剛纔吃飽了,何況我對垃圾食品很沒好感。”
我知道他暗示的吃飽是指什麼,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用浴袍緊緊地裹住自己,豪邁的端起碗就吃了起來。辣椒太辣了,眼淚和鼻涕都辣出來了,不過美食當前,誰還顧忌那形象呢。
而且,我就是要讓薄澤辰看到我邋遢糟糕的一面,這樣說不定他就能休妻了。
吃完後,薄澤辰已經爲我準備好了紙巾,不過我沒用,直接拉起浴袍就擦了起來。浴袍上染了一層油膩,我直接伸出舌頭一舔,還裝出一副很有味道的樣子。
連我自己都被自己噁心到了。
可薄澤辰卻一臉真心的說,“你吃得真好。”
啊?我的耳朵沒出毛病吧?
他點點頭,“就像我曾經養過的寵物。”
“什麼寵物?”
“牧羊犬!”
……
我的心中,簡直是有一萬個草泥馬在奔騰。現在吃飽了,精力充沛,我也該繼續之前的對話了。
我一臉認真的看着薄澤辰,“你既然能從閻王殿拿到生死簿,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誰,請你都告訴我吧。”
“你相信我嗎?〃薄澤辰的黑眸,在暗夜的映襯下,特別的炯炯有神,鬼果然是夜行動物,夜晚會讓他們精力更充沛。
其實我自然是不願意信的,可是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除了信他,我還能信誰呢?既然命運把我逼迫到了這個地步,在情況不明朗的情況下,我只能信他了。
“我信,請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生死薄上關於你的信息就那麼點,我查過你,但卻沒什麼收穫,但我卻知道了關於你的秘密。”
“什麼秘密?”
“剛纔我們交融*後雙方的傷勢都恢復了,你認爲因爲誰的關係?”
“你不是說了是你嗎?難道還能是我?”
薄澤辰認真的點了點頭,“的確是你。也許你不記得,但我能走出被高人封印過的墓園,是因爲你的關係。”
我搖頭,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三年前,你是不是丟失過身份證?”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倒真的記起初來寧市時,我遺失身份證的事情。“的確丟過,我的錢包被偷了,所有證件都重新補辦。後來我沒錢,只能去酒吧唱歌,然後就認識了白子銘,確定工作後,他便要求我辭了工作。”
“就如薄澤宇說的那樣,我和我媽都死了,但其實我們都被埋葬在了薄家墓園裡,且被層層法術封印,鬼魂根本無法出入墓園。但是三年前我卻在墓園裡撿到了你的身份證,我把它燒給閻王后,就得到了一張通行令,才得以破除封印。”
“我想報恩,一直在尋找你,三年都無果,直到白子銘死的那晚,我無意間聽白家人談起過你。我當晚就徹查了資料,白子銘的確是在2012年死的,但白家人得到了高人的指點,他們打算用特殊的方法,讓白子銘的鬼魂存活在陽世,並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而他要存活的媒介,竟然就是你!”
“你知道白家想用什麼方式他復活嗎?”
我搖頭,真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孩子,你和他的孩子。”
“鬼胎?”我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我肚子裡動着的,是小鬼……?
“可……可我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一切如常啊!”我還抱有一絲期待。
“他每天都要吃很多的香灰,才能維持被邪術易容過的面貌。”
“好像是有焚香的味道,我當初以爲是他的體香。”
薄澤辰繼續說,“按照計劃,當你和白子銘共處到999天,無論你是否懷上孩子,白子銘都能重返轉世。如果你懷不上,那白子銘就會續你的陽命;懷上了,白子銘的鬼魂就會從你腹中出世,而你一輩子都將成爲白家的傀儡。”
這故事,我聽着怎麼有點耳熟呢?對了,和薄家20多年前的事情一樣。
“薄澤辰,怎麼辦,我……我完了……我懷……懷了……”我真的哭出來了。莫非我的命,就要這麼嗚呼了?
可薄澤辰竟然笑了,不過他一笑我就知道事情有轉機。“你去醫院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你不用擔心,你沒有懷孕。”
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那我懷的到底是什麼怪物?”
“不是怪物,是相當於你們人類的GPRS定位系統。白子銘的鬼魂被人收了的那晚,我知道你有危險,於是便憑着他留下的味道找到了你。然後把這個安裝到了你肚子裡。不過方法嘛,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原來,那夜夜纏綿,不是夢,而是他在救我……
我長舒了一口氣,不過轉念一想,他靠近我又是圖什麼呢?
還沒有等我問他就主動說,“許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直想報恩,而且在之前的相處中,我已經深深愛上了你,畢竟,我都爲你破了處男之身了。”
他說的那麼委屈,好像我佔了大便宜似的……
“咳咳……說重點。”
“反正你已經嫁給我了,我們已經被緊緊的綁在了一起。我幫你查找身世,你幫我剷除薄家。”
“可……”
他拉起我的手和我強行擊了一個掌。“就這麼說定了,現在就行動吧。”
“去哪呀?”
他拉起我就飛出了墓園,“薄家,揪出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