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理智的戰陽冷靜得可怕:“我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我這雙手也不曾沾染任何血腥……所有的一切,都是其他人做的,我?呵……我最多不過,算是被屬下欺瞞誤導,不慎爲他們提供了便利。這種非我主觀意識造成的結果,只要請一個好點的律師,就能替我脫身。除非……”
他看向戰凱,目光幽冷。
“除非……你和當年一樣,法律制裁不了我,便準備用你總統的權威對付我。你……父親,這一次,是不是又準備大義滅親,下令將我處死!”
戰陽猩紅眼眶下黑沉如墨的瞳眸死死瞪着戰凱總統。
就算心裡早已猜到了答案。
他依舊還是問出口。
這一幕,和多年前那一幕如此相似,當他揹着父親所做的一切被發現,當他最完美的僞裝暴露在戰凱面前,他也曾這樣問過一次。
他不犯法,不犯罪,他沒有留下任何污點。
如果這樣,戰凱會怎麼樣。
他是選擇做一個父親,還是做一個人民的總統。
戰凱總統飽經風霜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細微的神情停頓。
但下一刻,他便毫不猶豫道:“如果法律制裁不了你,那我一樣會行使總統的權力,下令處決。戰陽,你犯下的罪孽太重,死……對你來說,已是最好的解脫。”
他的選擇,不止是身爲總統,也是身爲父親必須要做的決定。
兒子做了,是他沒有教好。
小時疏忽,大時便再也難以挽回,如果早知道長大成人後的戰陽會犯下諸多滔天大罪,在他小的時候,自己一定會多抽時間陪他,多關心他。
戰凱總統艱難的吐出這番話,霜華盡染的臉龐竟不知不覺被淚打溼。
老當益壯的鐵血漢子,也落淚了。
悔悟自己,也替自己唯一的兒子心痛。
“呵、呵呵……果然,果然……不管過了多久,你永遠都是這樣,在你心目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像我這樣的人,在你心中就是徹底的黑,絕不可恕。”戰陽忽而大笑,笑聲帶着喋血的痛恨。
“可惜,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法律制裁不了我,你也不行!我這一次,絕不束手就擒!”
話落,他突然後退一步,高舉手中的小嬰孩。
“不……充充……”隨着阮萌萌一聲悲鳴,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聚焦在戰陽手上。
被戰陽高舉過頭的孩子小身體晃了晃,搖搖欲墜。
戰凱怒火中燒:“戰陽……你幹什麼,那是你的孫子!”
那是他的親孫子,是萌萌的孩子,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戰陽:“孫子算什麼……是你教會我親情淡薄。你可以親自下令處決我,我不過是受你驚嚇,雙手不穩罷了……算不上什麼。”
戰凱:“!!!”
沒想到,他實在沒想到,他唯一的兒子居然會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威脅。
他以爲,戰陽至少不會對一個孩子出手。
戰陽:“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能不慈我也能有樣學樣。放我離開,讓你的人全部退下,放棄追究過去所有事,我便放了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