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漠扶着段秀慧慢慢從臺階下走來。
當他們走過白色玫瑰覆蓋的長長的階梯，來到教堂大門處時。
等候多時的戰陽露出了關切的神情：“秀慧……你看起來很虛弱，裡面我特意替你安排了位置，我先讓人帶你進去休息一下。”
戰漠眉頭輕蹙，對於父親的關懷，他覺得可笑。
過去的父親對於母親，可從來不是這樣的態度。
“不用，我不累。”段秀慧輕輕開頭，聲音卻出人意料的透着嘶啞。
她的聲音再不像過去一樣婉轉動聽，反而低啞的好似生鏽的鐵器。
戰陽皺眉：“秀慧，你的聲音……”
英俊高大的男人露出關切的眼神，就好像真的在緊張這個女人。
他的容顏依舊還是那樣的冷峻動人，他的眼眸依舊深邃漆黑，他的聲音醇厚低沉幾乎是段秀慧不能抵抗的。
他依舊還是那個戰陽，那個段秀慧記憶裡深愛的男人。
但是在記者會上被他當衆甩了一個耳光後，她的感情就死了一半。
而當她拼死拼活，不顧自己會被聯邦調查局舉報，讓所有律師竭盡全力挽留他們的婚姻，不要失去她的丈夫時。
她的另外一半感情也死了。
她看到的是這個男人絕情的模樣，看到的是他根本沒有絲毫遺憾、難過、毫不挽留輕輕鬆鬆的便結束他們二十多年婚姻的結局。
從那一刻起，段秀慧就清楚的看到自己所有的付出，不過只是一個笑話。
女人纖細的手指取下臉上帶着的黑色墨鏡，一雙紅腫不堪的眼出現在墨鏡之後。
戰陽：“你這是……”
段秀慧：“是哭的……哭得累死累活，沒日沒夜的哭，從你要跟我離婚開始我的眼淚就沒有停過。
最開始淚很多，怎麼流都流不盡，我還以爲我這一輩子都會這麼哭下去……可是當我看到你絕情的撇清我們之間最後的一點關係後，我的淚卻停了。
我知道自己還在哭，我的淚並沒有真正停止，只是它已經不再從眼眶裡流出來，而是從心裡。我心裡在哭，哭得悲慼悲慟，但這雙眼卻再也哭不出來。
聲音……大概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壞的。”
說到這，段秀慧不再精緻的臉上透出一絲痛楚，“直到我接到嘉兒身亡的消息，我的眼淚才重新落了下來。原來，我不是不會哭了，我只是……失去了爲你哭的能力。”
她昏頭轉向了那麼多年，該醒了。
這個男人編織的美夢，該醒了。
戰陽那天去看守所接段秀慧的時候，便感覺到她的態度變化。
但他篤定段秀慧對他的癡情，以爲那天不過是因爲一切來得太突然，讓段秀慧沒有做好準備。
可是這一刻，戰陽才發現，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他放段秀慧出來，是要跟她的股份合二爲一，出手對付阮萌萌那個孽女搶回烽火集團的。
可是現在……
就在戰陽想要說些什麼挽回時，臺階下突然傳來更加熱烈的騷動。
“是萌萌……”
“阮萌萌來了！”
“我最愛的女神……她身邊的人是她的丈夫嗎，那位S國名聲赫赫的頂級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