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的眼神平靜而淡薄,縱使擡眸看向戰陽也沒有任何激動之色。
戰陽低頭對上女兒無波無瀾的杏眸,平靜的內心卻不自覺的升起一抹警覺。
他突然升起一種,正被阮萌萌刺探的感覺。
但看到阮萌萌的雙眼那麼沉靜冷淡,想到她在聽到陳晴之暴斃噩耗後的一系列表現,又自覺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
戰陽對阮萌萌的表現非常滿意,雖然阮綿綿的死不在他的計劃中,但陳晴之的死卻是他特意派人去S國下手,再做出心臟休克的假象。
戰陽要用阮萌萌身邊最親近的人去世的方式,來刺激她,檢驗她。
也同時剷除那些,今後可能會影響到她的障礙物。
而厲君御、陳晴之正好就是戰陽眼中的障礙物。
不過現在,這些障礙物都已經消失了,而阮萌萌的反應則讓他倍感欣慰。
因此,戰陽放鬆道:“爸爸很愛你媽媽,但是爸爸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你是烽火集團即將上位的執行總裁,你不能走,那爸爸身爲集團主席就更不能離開了。你說是不是,嗯?”
阮萌萌眼底有什麼東西飛快劃過,她點頭附和:“是,爸爸應該以大局爲重。”
戰陽聽到阮萌萌這樣的迴應,勾脣,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說得對,看來我們的萌萌真的長大了,學會了獨當一面。”
父女倆感情甚篤,一旁的戰漠眼神卻逐漸變得嚴峻。
眼前的萌萌讓他覺得那麼冷那麼陌生,他曾經很想獲得萌萌原諒,想和她像現在這樣能夠平靜的交談。
可是現在,當一切終於如他所願,他卻開始想念過去那個會厭惡他、討厭他,會用充滿強烈感情的眼神恨他的女孩子。
至少那樣的萌萌,是鮮活的,而不像現在這樣,那麼的陌生那麼的冷淡。
“對了爸爸……”阮萌萌突然叫住戰陽,“我雖然不能回去,但還是想在這M國這邊替媽媽做點什麼。你可以把曾經,你跟媽媽定情的那顆袖釦給我嗎?我想,找個地方,把它埋了,給媽媽燒點東西。你知道的……東方人,總是習慣入土爲安。”
以袖釦做紀念,給陳晴之燒點東西,這個要求合情合理。
陳晴之畢竟是阮萌萌的親生母親,如果她的死不能在阮萌萌心底掀起一點波瀾,戰陽說不定回過頭來還會懷疑阮萌萌今天的表現。
但現在,他認爲女兒對這件事的反應不多不少剛剛好。
“嗯,你等等。”戰陽起身走到書櫃邊,打開機關拿出了那個小錦盒。
他將錦盒打開,確認裡面躺着的就是那顆鑲嵌了碩大鑽石的袖釦,這才關起來,遞交給阮萌萌。
“袖釦就在裡面……替我給你媽媽,多燒一點紙錢。”
阮萌萌點頭接過,當着戰陽的面打開錦盒,拿出放置在裡面的鑽石袖釦。
經歷了這二十多年,那顆鑽石袖釦依舊那麼璀璨耀目,果然時間流逝,沒有什麼東西是比鑽石能夠保存得更久遠的。